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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侦查技巧/我靠善恶系统惩恶扬善(142)

这不过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却像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一样。

林舒月将红色瓷瓶放在兜里,将板砖挪到背包中,然后她找到了杨记大排档。

因为还早,大排档没什么人,大排档外面的空地上摆了四五张桌子,粉红色的塑料椅围了一圈。、

在大排档内,坐着四个人,一个六十岁出头,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一个二十上下满脸稚嫩的年轻姑娘,一个戴着眼镜的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以及一个四十来岁的坐着轮椅的中年妇女。

“林记者吗?来坐吧。”戴着眼镜的姑娘朝她走来,老年妇女跟少女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林舒月。那名坐着轮椅的妇女也紧紧地盯着她。

“林记者能找到海角论坛,能找到我们,应该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

林舒月在看到她们的那一瞬间,就打开了善恶雷达系统,打开的结果让林舒月特别想哭。

她们四人,手里至少有两条人命,可她们的善恶值,竟然连百分之三十都不满。

第067章 (一更)

林舒月没说话, 她也不需要林舒月进屋,便指了一把椅子,让林舒月坐下, 为了安林舒月的心, 她也没有给林舒月倒水。

林舒月坐下后, 问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电话的?”

对面女人说:“我从昨天开始, 就把整个鹏城的记者都查了个遍,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在浏览帖子, 所以我想,你应该也在找我们吧。”

“林记者,我看过你发的报道, 知道你是个为女性说话的人,所以我才主动约你过来。”

林舒月看着她,惊讶于她知道自己在浏览贴子,也惊讶于她会因为自己曾经发过的报道要找自己。

这是在容梨水后,第二个因为她曾经发的报道, 找自己的人。她问:“我在浏览帖子你都知道?”

“是, 我曾经是海角论坛的员工, 我叫杨宁,我在今年七月份离职了。”杨宁坦然地说。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离职。”杨宁转头看了坐着轮椅的那个女人,笑了笑, 又眨了眨眼, 眼泪水湿了睫毛。

林舒月从包里拿出录音笔:“介意吗?”

杨宁笑着摇摇头:“不介意, 您请便。”

林舒月摁下开关, 不再说话,那个老年妇女和珠珠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坐到了杨宁的旁边。

杨宁看着那支录音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叫杨宁,是曾经的一名网络工作者,大学毕业后,我就留在了魔都,在那边生活,工作。”

“今年七月份的一天,我像平常一样给我妈妈打电话,我们聊着家常,说着每日遇到的事,特别开心。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父亲回来了,然后,我听到了叮铃哐当的一阵响,我知道,他又打我妈了,我在那边等着,等他发泄完,我妈给我保平安。但那天,我一直没等到。”

“从我记事起,他就喜欢打人,我和我妈,就是他殴打的对象。他在外面受气了回来打,睡醒心情不好也要打,有时候我妈做饭口清了淡了,我回答他说的话慢了一两秒钟,都会挨巴掌。”

“他从小打我们打到我大,打到我有了工作,还不肯停手。那一天,我给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妈都没接,我担心得很,连忙赶往机场,坐上了回鹏城的飞机。”

“当我到家时,他已经不在家了,我妈躺在血泊里,呼吸微弱。”

“到了医院,医生说,我妈的手筋脚筋,都被他挑了,已经过了最佳的链接时间,我妈往后这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了,她的手也动不了了。”

“我从小就是我妈养大的,我妈妈为了供我上学,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好不容易开了一家大排档,生意也还可以,家里生活富裕了,他拿着我妈赚的钱在外面潇洒,却在回来后说我妈因为做生意跟男人多看两眼,是不检点。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对我妈,他说,我妈抛头露面,丢了他的脸。”

“我恨啊,我恨死了。所以我在我妈的身体好转后,起了杀他的心思。我提前在周围的领居面前说他要出远门的事,然后又在他有一天深夜喝醉回来时,将他绑了起来,拖到后院里,浇了汽油,一把火烧掉了。”

“那天也是下雨天,雨特别大,我把烧他的灰骨头还有轮椅的支架,都埋进了土里。”

杨宁说着自己的作案过程,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得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林舒月的心里梗得难受。

当受害者等不到法律上给的公平正义时,便由受害者,化身为施暴者,这样的报复,不是不行,可是她们杀了人,这是不行的,她们触犯法律了。

杨宁看着林舒月眼里那感同身受的难受,忽然笑了:“我们是打算去自首的,林记者不用为我们难过。能手刃仇人,我们死而无憾。”

林舒月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杨宁说:“林记者,我已经想好要给我妈妈送到养老院去了,钱也交得足够了,我也没有别的亲近的亲戚,能不能请你,时常帮我去看看她呢?”

杨宁什么都不怕,她怕的,是她妈后半辈子,无所依。

林舒月看向那个坐在轮椅里的中年妇女:“既然你知道你妈妈这个情况,当初,你为什么不留留手呢?”

杨宁苦笑一声:“当时什么也想不到了,就想让他的命,你不知道我多恨他。我在十三岁的时候,他招呼他的朋友在家里喝酒,他甚至做得出让我陪他朋友睡觉的事情。还好我妈妈提前把我的房间上锁,否则,我还不知道要经受什么事情呢。”

杨宁摸上她耳朵:“我的有一只耳朵听力很差很差,那也是被他打的。”

她看了看林舒月,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然后道:“我的事情说完了,林记者,她们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说吧。”

杨宁起身,回到坐轮椅的中年妇女身边蹲下,将头埋在她的膝盖上,她妈妈用力抬起手,将手放在她的头上。

林舒月收回目光,开始听另外两个人的陈述。

六十多岁的妇女叫任先英,她的经历就跟她在帖子里发的事情一样,她男人一辈子对她不好,现在退休了,看上了一个同样有退休金的寡妇,他不想一把年纪还离婚,就希望她自杀。

任先英说:“我本来都已经走到了天台了。我这人,软弱了一辈子,从嫁到他家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的子女们也有样学样,我儿子,从上初中开始,就没有再叫我一声妈。有一次,我去老年活动中心叫他回来吃饭,却在老年活动中心,看到我儿子,一口一个阿姨的叫那个寡妇。”

任先英现在说起这件事情,还觉得痛苦:“我觉得这个日子过得真的没有意思。我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为了他,我忍受了他爸爸他奶奶一辈子,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啊,懦弱了一辈子,临老了,我终于硬气一回了,林记者,你知道你的仇人被大火一点点烧灭的感觉吗?太爽了。”老太太那满是沟壑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