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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甜心(悄悄爱你系列之二)(6)

“小姐,快拿药过来,然后叫其他人过来帮忙并通知夫人,叫阿汉备车前往医院。”

回过神来的丁奕心不敢怠慢,遵照指示一一办妥。

不消片刻,房间已塞满井然有序在帮忙的佣人,还有神色紧张的鄢太太。

染满鲜血的毛巾一条又一条换下,斑斑血迹好不怵目惊心。

丁奕心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而且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她感到震惊、害怕、担忧、不忍,内疚又自责……

看见丁奕心被吓得慌乱铁青的小脸,鄢天祐居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这个震撼的情景教丁奕心毕生难忘至今!

☆ ☆   ☆ ☆

一辆豪华名车驶离鄢家大宅,车内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难得假日,还要你陪我出去应酬,抱歉搞砸了你们的家庭日。”心情沉重的丁奕心强打起精神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吴军城早把她当成妹子看待。

“你刚才没看见亭骏与亭雅失望的表情吗?我很难没有罪恶感哦!”丁奕心笑言。

本来答应要带孩子们出去骑马,现在却突然取消,孩子们没闹别扭已算乖巧懂事,不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其他法子,谁教他众望所归,得当一天护花使者呢![熱%書M吧*獨5家(制/作]

“你当时不也看见鄢家的群众压力吗?我很难不挺身而出。”他半开玩笑。

“其实鄢伯伯多虑了,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应付得来。”

不是吴军城怀疑她的自保能力,只是多一个人在一旁监察,千叶公子应该会比较收敛。想到鄢天祐刚才在席上口出狂言,他忍不住要念念这个鄢家的头痛人物。

“明知道千叶公子居心不良,天祐还要你去涉险,他真是任性。”吴军城是唯一敢出言批评“鄢家恶霸”的人。“不是我爱说他的不是,他的做法实在不妥。”

没有亲身感受领略过鄢天祐小时候苦况的人,是无法理解体谅他扭曲的性格,不过丁奕心知道姐夫并没有恶意,他也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天祐小时候总是孤单的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太懂得与人相处,所以想法与行为才会比较我行我素。”

“你就是爱帮他说话,经你解释演绎后,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变成受害者了。”吴军城就是看不惯鄢天祐常常恃病横行。

“其实他的本性不坏,也有可爱的一面。”还有谁会比丁奕心更了解鄢天祐?!

“恐怕穷我这一生,都无缘看到他的可爱。”吴军城会心一笑,相信那是男女间专属的甜蜜。“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天祐,离开鄢家?”

“为什么?”她不明所以。

“你何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相信鄢家没有人会反对的。”他语重心长。

难道在其他人眼中,天祐对她真的是无情无意?都没有人看好他们吗?丁奕心感到既苦涩又失望,不管如何,最起码她自己不能失去信心!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幸福从来都在鄢家,根本无须四处寻找。”丁奕心的心里清明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吴军城飞快地瞥她一眼,那张温婉的小脸神情却非常地坚定,可是身为兄长,他有责任提醒她。“你别怪我直言,天祐不可能与你共组一个正常的家庭,他不是个可以给女人幸福的男人。”

其实吴军城表达得尚算含蓄,他言下之意是指天祐与她不可能有小孩,在天祐染色体异常的情况下,没必要再制造出另一个不幸,把无边的痛苦延续给下一代。

这层道理丁奕心早已明白,在她发现自己爱上天祐的那一刻,她便有所觉悟,自觉不能给天祐任何负担,所以她从不要求他坦承感情,更不奢求他给她承诺或名分,而她唯一祈求的只有一件事。

“虽然当初进来鄢家与天祐结伴成长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但现在我是心甘情愿想要待在他身边,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他!”丁奕心看著窗外飞掠的景致,心情既复杂又沉重。

“我不会强迫天祐接受我的感情,勉强他给予回应,因为我知道承诺与婚姻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羁绊,我不想成为他的压力与负担,只要看著他活得健康快乐我已经心满意足,这就是我的幸福。”

生存下去这个最基本的条件,对一个生命经常受到威胁、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来说,想活著就得步步为营,才得以长保安康,所以没有什么比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来得更重要。

吴军城顿时恍然大悟,过去他一直不明白奕心与天祐的关系,虽说奕心对天祐的感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积极去争取天祐的爱,别说要求名分和婚姻,就连正式交往的要求也没有,而天祐对丁奕心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忽冷忽热态度,所以,他们才会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在家人眼中,他们的感情扑朔迷离又暧昧不明,感觉他们一直维持著微妙的关系,原来这就是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

奕心的体贴入微与用情至深,相信天祐早已察觉。

在丁奕心荏弱的外表下,其实有著非常坚强的个性,她温柔却不软弱、顺从却不愚忠、包容却不无知,她的执著顽固绝对不会输给天祐。

“你真是爱惨了天祐!”这是吴军城最后的结论,但愿上天眷顾庇祐,让他们获得幸福。

丁奕心笑了笑,没再回话。

惨吗?她并不这么认为,尽管付出与收获并不成正比,但她乐于付出,因为能够打从心底爱上一个人,那是一件十分幸福满足的事。

第三章

老是感到心浮气躁,不能好好集中精神习武,鄢天祐索性停下来,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一股脑儿地躺在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瞪著天花板,回想刚才的那一席话,他的恶劣行径想必伤透她的心吧!

虽然看不到丁奕心的表情,但一定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管她如何地逞强,还是会受伤的。她是否又躲起来偷偷哭泣?但那又如何?都与他无关吧!

或许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最好能令她彻底死心,不要再管他了,反正他是个无论身心都已经没救的男人。

没错,他有病,不但身上那该死的血液毛病,他的心也有病,而且非常严重。

这几年下来,丁奕心就像是他身边的一个影子,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总是吝啬给她好脸色,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简单来说,他以欺负她为乐,不断地伤害她,好像非把她伤得体无完肤不可,而他更深谙欺负别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她曾对他晓以大义地说过:随便欺负女生的男生是最差劲的?真正的男孩子是不会恃强凌弱、动手打人的。

正是她让他知道动手打人是最差劲的一种做法,让他知道教人受伤最深最痛的并不是皮肉之苦,而是精神上的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