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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亲爱的小孩(52)+番外

顾慨棠却不信。

因为窦争刚来北京一个多月就和顾慨棠告白。接下里的举动,更不像是简单的一句‘喜欢’那么简单。顾慨棠看的清清楚楚,窦争他对自己的感情,像是陈年的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然产生的。

可这就更奇怪了,顾慨棠是当事人之一,竟然会不知道。

同学聚会,少不了喝酒。顾慨棠酒量不大,幸而有好友谢冕帮他挡酒,还暗中给他杯子里加了果汁,这才好歹应付过来。

顾慨棠喝酒容易上脸,刚喝几口脸就开始发烫,没过多久浑身出汗。顾慨棠拎着酒杯走到谢冕身边,问:“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谢冕喝得太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看着顾慨棠,想了一会儿,才说:“让你舅舅带着我,行不?”

“车呢?”

“先放这儿吧。”

谢冕家的情况顾慨棠也知道的清楚。他没有近一点的亲戚,除了顾慨棠,朋友也大多是和工作有关,存在竞争关系的。一旦喝多了,能叫的人大概只有顾慨棠了。

顾慨棠想起谢冕的亲人,不由叹了口气,坐在谢冕身边。

谢冕问:“怎么了?”

顾慨棠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咱们高中的事吗?”

“嗯?”

“那时候,我跟窦争的关系怎么样?”

谢冕想都没想:“忘了。不过应该不错吧。”

“嗯?”

“我记得你放学时抛弃了我跟他一起回家。”

顾慨棠道:“一天你也记那么清楚。其他的呢?”

谢冕大概是没想到顾慨棠突然问这个问题,沉吟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以前跑一千米,他陪着你一起补考。可其实你舅舅之前已经考过了。因为我是体育委员,所以记得很清楚,觉得他可真是疼你啊。”

顾慨棠一怔,问:“什么时候的事?”

“高二?高三?”谢冕眯起眼睛,“记不得了。”

“我也记不得了。”顾慨棠这样说着。男子一千米和女子八百米一直是很多学生的噩梦,他妹妹顾慨梅就曾经因为跑八百米跑到吐。这种陪伴看上去孩子气,但是也是当时能拿出来最好的诚意了。

谢冕说:“是啊。话说你问我你们关系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舅舅对你挺好的啊,单箭头的。”

说着,谢冕比划了个手势。

顾慨棠道:“说来听听。”

第45章 “小野他,也是我的孩子。”

谢冕张张口,话都在嘴边了,但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这么突然问我我也……我就是感觉是那样的。”谢冕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对了,以前换座位有次你坐窦争前面,他总是拍你肩膀,让你回头。就因为这事,你还问我窦争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顾慨棠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了,惊讶了一会儿,回过头去找窦争。

窦争不在包间,因为小野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出去玩,他不放心,跟了上去。

喜欢顾慨棠所以拍他肩膀,这样吸引注意力,窦争是小学生吗?

谢冕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像话,就又想了想,可更多的细节也没想起来,便放弃了。他转了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开学?”

“过完春节。”顾慨棠道,“二月二十几号返校。”

“有什么打算?”

“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去看我导师。”顾慨棠道,“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一会儿你拿回家。”

“好啊,反正你们送我回去。”谢冕点点头,突然发现什么,问,“咦,你给我带东西?无故献殷勤,说,你小子想干嘛?”

顾慨棠忍俊不禁:“看你说的。”

“还把我排在你导师前面,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慨棠顿了顿,慢慢说:

“因为小野一直麻烦你。”

闻言,谢冕喝了口酒,道:“我一猜就是这事。跟你说了不要在意,你总不听。不过,要是送点东西能让你好受点,那我会毫不客气的收下来。”

顾慨棠笑着说:“那还真是要谢谢你。”

“当然。”谢冕表情有些迟疑,他伸手搂住顾慨棠的肩膀,是那种兄弟间的触碰,“其实我不想听你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也从来没想让我报答。”

“我照顾阿姨是应该的。”

“那我接小野也是应该的。”谢冕得意洋洋,“你弟弟就是我弟弟。”

顾慨棠暗自觉得好笑。按辈分来说,小野确实是他的弟弟,只是因为窦争一直让小野喊自己‘叔父’,再听谢冕这么说,顾慨棠有一种莫名被降辈的感觉。

第二天,顾慨棠打电话给刘浩然家里,表示自己想去探望他。然而保姆告诉顾慨棠,说刘浩然出国开会去了,要开学前才能回来。

顾慨棠虽然刚读研一,但曾经到刘浩然家里吃饭,认识他家的保姆,保姆对这个英俊儒雅的学生非常友好,说:“先生回来后会叫上学生一起吃饭。确定好时间,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顾慨棠只好说:“谢谢你。”

除夕夜,除旧迎新,家里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今年家里新添了窦争和小野两位家庭成员。顾妈妈对窦争颇为照顾,年夜饭做的十分丰盛,在饭桌上热情的给窦争夹菜,生怕让他们俩感到拘束。

顾妈妈私下曾经问顾慨棠,窦争那三年在乡下是怎么过的。

虽然说是窦争的老家,可那边也没什么亲戚了,这么说来,春节岂不是一个人过?

顾慨棠想了想,说:“可能是这样的。”

顾妈妈眼泪就流下来了,喃喃道:“当初不应该让他走的。一个人,多可怜……”

顾慨棠垂下眼帘。

以前听妈妈说窦争的事,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就会表现出对窦争的怜悯与爱意,顾慨棠并不理解。因为窦争是个成年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别人没有太大的权力干涉。窦争不需要怜悯,那是他的选择。而当顾慨棠开始想接触那个人,他才慢慢开始理解窦争。

窦争外表展露出的那种狂傲、无所畏惧,除了性格如此以外,更是因为他缺少依靠。窦争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更多时候,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的性格敏感易怒,如果对象不是顾慨棠,让他寄人篱下,感觉肯定比监狱还难受。

那时顾慨棠以为窦争离开北京回老家是因为他结了婚,想靠自己的能力给爱人一个家。

至于为什么后来又回到北京,则是窦争有小野要养。

没有想要了解窦争前,顾慨棠觉得他暴力,没有修养。现在却护短地想,窦争不强势,能怎么办呢?

顾慨棠心里沉甸甸的。

吃过年夜饭,有人提议说要到楼下放烟花。已经接近午夜,小区里的人几乎都在外面放炮,声音震耳欲聋,天幕几乎都要被染亮。

顾慨棠看了一会儿,说:“太危险了。小野就不要去了。”

顾慨梅举起手:“那我留下来陪小野。”

顾家父母摇摇头:“我们也不去了,太吵,爆竹味儿又那么大,呛人。”

顾慨棠见所有人都不想去,本来也想打消这个念头。但窦争已经抱着烟花走了出来,催促道:“走吧。”

顾妈妈见窦争兴趣盎然,无法用言语打消他去放炮的念头,想到难得过年,应该让窦争高兴高兴,她便喊顾慨棠过来,嘱咐道:“慨棠,你陪你舅舅去放一会儿,注意安全啊。”

顾慨棠看看窦争,‘嗯’了一声,拿着围巾,下楼。

两人找了个人烟稀少、相对空旷的地方。窦争拎着烟花向前走。他本来戴着手套,但这时候摘了下来,用打火机点燃烟花后,堵着耳朵往顾慨棠这边跑。

顾慨棠微笑地看着他,问:

“你喜欢烟花吗?”

“说不上喜欢,说不上不喜欢。过年嘛,总要放点。”这时烟花突然爆炸,发出巨大的声音,窦争愣了一下,大声说,“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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