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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传说(66)

王氏推开他们,走到自己儿女身边,把闭着眼睛的长生紧紧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当日来桃花村前,秦四叔曾许的千好万好,此时不但是一片虚妄,更是连自己女儿的清白名声都被毁去,纵然离开,又有何处可去?

既有人来主持这里的事情,秦秀才打了个哈欠,对三叔公拱一拱手就往外走,三叔公心里正在欢喜,只是在指挥着别人去做这做那,并没在意秦秀才的离开。

秦秀才走到门口时候还能听到王氏的哭声,不由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走到自家门口正打算推门,就被面前情形吓了一跳,芳娘和褚守成都靠在门框上闭着眼,褚守成的头还靠在芳娘肩头睡的正香,在向下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这让秦秀才又笑出声,芳娘已经睁开眼,瞪秦秀才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他睡着了,我要等你就没进去,不然又要吵醒他。”秦秀才哦了一声,芳娘已经把褚守成推醒,让他进屋去睡,褚守成揉着眼睛往里走,芳娘也走进去,秦秀才突然叫了声:“姐姐。”

芳娘回头一笑:“别瞎想,快去睡吧。”月儿已经偏西,柔和月光照了下来,若没有旁边传来的哭声,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55章余音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听到隔壁院里又传来吵闹声音,褚守成在梦里被惊醒,额头已经紧皱,昨夜闹了半夜还不够吗?一大清早的又开始吵闹了。

芳娘打个哈欠,睁开眼往窗外瞧了瞧,窗户纸上透过来的光还朦朦胧胧的,隔壁院子传来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哭闹。芳娘打个哈欠,头又缩回到被子里面:“今日你就不要去做生意了,这么吵,再睡会儿好了。”

褚守成也有此意,听了这话头也往被子里一蒙,重新沉入梦乡。女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这哭泣声,还有东西打破的声音,接着是尖叫声传来,就隔了一面墙,夏日的被子又薄,再捂住耳朵还是直往耳朵里钻。

芳娘从被子里探出头,这样闹是真的没法睡了。褚守成也把脑袋钻了出来,一脸睡意朦胧。芳娘拍一下他的脸:“能睡着就再睡会儿吧,我起来算了。”

说着芳娘就下床去穿衣衫,褚守成也跟着起来去拿旁边的衣衫,芳娘奇怪地看他一眼,褚守成边穿着衣衫边说:“我还是去做生意吧,昨儿还有人跟我说,要我带几支银钗给她们挑挑呢,我昨晚就找出来了,再说我也不困。”

虽然嘴里说着不困,但褚守成还是打了个哈欠,他既然要去就由着他,芳娘一笑,已经穿好衣衫梳好头往外走去,一走到院子里吵闹声就听的更清晰,能听出来哭闹的是四婶,一口一个我不活了,你要赔我的话。

看来四叔昨晚伤得不轻,芳娘听了会儿打水洗漱,刚把脸擦干门就被打响。这时又是谁?芳娘把门打开,门外的是五嫂子,她瞧见芳娘就道:“芳娘啊,你快过去瞧瞧,四婶今早就过去那边,哭个不休要那边赔汤药费来,没钱就要把喜鹊拉去卖了。那边怎么肯?偏偏四婶娘家来了两个恶婆娘,在那跟着骂个不休,说母债女偿,要把喜鹊拉走,还说如果卖喜鹊的银子不够,还要把长生也卖掉。芳娘啊,这种事虽说是丑事,可也轮不到几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

五嫂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芳娘挽起袖子笑了:“那些长辈们呢?昨夜不是过来主持了?怎么今早不见了?”五嫂手一拍:“昨夜三叔公倒是来了,今早就回去了,而且四婶娘家来的都是女人,这男人们也不好出面,七婶倒是在那拦呢,可她讲几句话都是干巴巴的,论起口齿便捷,全族上下的女人捆起来都没你的一半,我这才想到来寻你。”

见芳娘不为所动,五嫂拉一下她的手:“芳娘,我晓得你怨那边,也恨喜鹊,可是说起来,她们母女也不过是听了四叔的蛊惑,现在已经和四叔翻脸成仇,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喜鹊被卖到那种地方?”

最后一句话让芳娘勾起一丝笑:“五嫂,你方才还说我口齿便捷,此时瞧来你也不比我差几分。”五嫂子面一红就拉住她的手:“芳娘妹子,我嫁进来这么多年,晓得你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才敢和你说,你抬一抬手,也当帮了她一个忙,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什么见人溺什么,然后又什么。”

芳娘正打算答话,就听到传来喜鹊的惊叫,两人顺着声音望去,见喜鹊被一个妇人抓住头发从院里拽出来,喜鹊双手紧紧抠着地下,脸有些肿|胀,也不晓得哭了多久,尖叫着道:“我不去,我不去,娘,你救救我,救救我。”

那妇人没有半点为之所动,伸手又往喜鹊面上打了一巴掌:“母债女偿,你娘昨日伤了人,就该拿银子来赔,听说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狐媚子,去了那地方,我保你三天就快活的不得了,舍不得回来了。”

说着这妇人就是一阵大笑,院里传来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你们这群畜生,秦武,你这个畜生,你讨了老娘多少便宜,睡在老娘身上发誓的时候说的话你全忘了?老娘恨昨夜怎么不把你的子孙根咬下来,白白只掉了一层皮。”

接着传来巴掌声,四婶的声音十分尖利:“你这**,明明是你勾引我男人,还口口声声我男人怎样,我今儿撕烂你下面的嘴,瞧你还用下面的嘴勾引人吗?”

揪着喜鹊的妇人得意笑了:“快跟我走吧,再哭下去,你这张脸更加难看,要晓得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这张脸能看了。”妇人紧紧抓住喜鹊的手,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平静的声音:“这大清早的,两位是拿了官府的批文呢,还是受了大伯母的叮嘱,来这家里拉人去卖呢?”

妇人抬头看见芳娘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眼里带有讥笑,忙道:“这位大嫂你难道不晓得一个道理,欠债还钱,她娘欠了我们的债,拉她去抵债是天经地义的。”喜鹊趁她手一放松的时候就冲到芳娘跟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她快被打死了。”

妇人听到喜鹊叫姐姐,笑了一声就道:“这对母女,本就是从外头来的,哪是你们秦家的正经人儿,而且从来到现在,也做了不少坏事,卖掉正好是还你们一个清静。”

芳娘勾唇一笑:“您贵姓啊?”妇人愣住,接着很快回答:“我夫家姓张。”芳娘微微点一点头:“那娘家呢?”妇人更奇怪了:“娘家姓蔡。”

芳娘瞧着她:“您既不是秦家的女儿,更不是秦家的媳妇,来这里倒做起我们秦家的主来,我们秦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在这里也有百来年了,这样被人欺到头上,你当我们秦家的人都是死人吗?”

芳娘突然变了神色,让妇人脸色也变了,但很快就道:“我虽不是秦家的人,但我们姑娘嫁到你们秦家来,被外来人这样欺负,我们娘家人自然要来讨公道。”

讨公道?芳娘又笑了:“讨公道的人多了,但我从来没听过讨公道时把不相干的人给卖了,要说我秦家对不起你们张家的女儿,那你自去找对不起她的男人去,哪有跑来这边打起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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