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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传说(101)

芳娘说完就笑吟吟瞧着朱氏,一副亲热样子,褚夫人已经在上面道:“媳妇,晓得你和你妯娌一见如故,彼此有许多话说,只是还要先来拜见这几位长辈,他们为了你的事,进城已经数日了。”

朱氏这才再次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没有原先那么温柔:“是,侄媳见了大嫂,心下十分欢喜,才拉着她说些话,倒忘了大嫂还要去拜见各位长辈,耽误了大嫂的事,倒是我的错。”说着朱氏微微行礼,芳娘也还了一礼。

在上方的族长不由笑了:“瞧着这对妯娌如此亲热,我褚家只要人人如此,何愁不兴旺?”褚夫人谦逊一句:“叔叔谬赞了。”褚二太太眼里闪过不悦,对族长当初临阵倒戈的行为,褚二太太恨之入骨,但真要把褚夫人拔掉,最后还要借助宗族力量,恨也只有埋在心底。

芳娘和褚守成夫妇二人依次拜见长辈,听了一耳朵的夫妻和顺、白头到老的吉利话,又拿了几份礼,褚二爷夫妇这才起身,请哥哥嫂嫂坐下,做兄弟的要拜见哥嫂。

朱氏行礼行的规规矩矩,褚二爷面上不悦之色越来越重,马马虎虎行礼后不等褚守成夫妇还礼就坐了回去。朱氏眼里有几分不满,原本以为他总比褚守成名声好些、人能干些,谁晓得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当日若不是他和公公都不肯听自己的,匆忙用计,也不会到今日才得了这份家事。

朱氏的眼低了低,眼里的不满就散去,看向芳娘全都是笑意:“本家离的远,那里虽有许多妯娌也难得亲热,小姑又嫁了出去,只有我一个人着实寂寞,现在大嫂你嫁进来,我也算有个伴了。”

鲁氏瞧她们妯娌一眼,面上已经露出笑容:“二婶婶说的是,我瞧婶婶也是个和颜悦色爽利人,妯娌相处的好了,比起姐妹还要亲热一些。”听到朱氏提起守玉,芳娘已经知道昨夜那个口出不善之言的人就是守玉的丈夫顾三爷。

守玉在芳娘印象里是个羞怯娇美的小姑娘,怎么配了那么个粗俗不堪的人?隐约还记得褚守成说过,顾三爷也是个好色的人,花街柳巷常有他的足迹。而面前的守玉的亲哥哥嫂嫂,只怕对她也没多少真心疼爱。

三人聊了几句,下人们也全都聚齐,春歌夫妻领头在厅外排成数行,给新任大奶奶磕头行礼。芳娘受了礼,褚夫人已经让身边丫鬟托出一托盘银锞子交给春歌,让春歌代为发放。

下人们又谢了赏,也就各自散去,今儿的礼比起上次芳娘来褚家时候礼数要周全繁琐的多。等下人们散去,也是午饭时候,褚夫人带她们到里面坐席,男人们就在外面厅上喝酒。

长辈们和小辈们各自分开,今儿是陪新娘子,褚二太太也没让朱氏到她身边立规矩。朱氏在席上不时招呼这个,和那个说笑两句,说笑时候,喜悦都飞在她的眼角,如果不是芳娘还穿着喜服,只怕别人还会认错新娘。

旁的人在芳娘面前对朱氏是赞不绝口,一口一个你们妯娌是一定会相处好的。芳娘只是带笑不说话,朱氏这番做派,往后出了什么事,旁人只会怪自己不会怪她的。

芳娘在那但笑不语,朱氏心里也郁闷,从昨日芳娘进门到现在,悄悄的话语挑了几次,可是芳娘并没像传说中的那样登时就发火,而是每次都轻轻化解。难道说这人嫁进褚家,性子就转了不成?

好容易酒席吃完,撤下残席换上茶喝了一遍,众亲友也就告辞,芳娘陪着褚夫人一一送别。最后一个人也出了门,褚二太太才对芳娘笑一声:“侄媳妇,你二婶我口直心快,方才若有什么你听了不顺的话,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芳娘笑的更恭敬:“二婶说什么话,口直心快也是常事,况且侄媳妇也是口直心快的人,以后若侄媳妇口直心快时候,二婶一定会念在我们同是口直心快的份上,不怪罪侄媳的。”褚二太太那笑凝在脸上,是答还是不答好?

朱氏已经开口道:“婆婆都这会儿了,元哥儿今日都没见到祖母,一定想的很,婆婆要喜欢大嫂,改日过来也一样的。”褚夫人哦了一声:“元哥儿今儿怎么没来?他大伯娶了大伯母,怎么着这侄子也该过来才是。”

褚二太太提起孙子,面上就有些担忧:“大嫂你也是知道的,元哥儿从生下来身子骨就有些不好,昨儿这鞭炮放的又响了些,出门就被惊到,奶娘哄了半天才好,也就不好带他过来,等过两日好一些,再过来见大伯母。”

褚夫人也顺着她的话说两句,这对婆媳也就告辞,等她们走后,褚夫人才瞧着芳娘:“芳娘,你嫁进褚家,后悔吗?”芳娘眼里有笑:“婆婆,我秦芳娘从来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只要有了定夺,自然不会后悔。”

褚夫人伸手摸一摸她的发:“好,我果然没有看错。”此时褚夫人眼里的欢喜更深一些:“哎,要是早几个月前就想娶了你,我也不用再多操这么几个月的心。”芳娘摇头:“若是早几个月前,我是不会想嫁的,自然婆婆你也不会想娶我。”

褚夫人收回手,芳娘这话说的对,人生在世难得的是一个巧字。芳娘瞧着她,眼神里面有几分坚毅:“婆婆,我秦芳娘言出必行,既选了做了褚家的人,就不会害怕。”褚夫人笑了:“好孩子,成儿真是有福气,能娶你这么一个媳妇,有了你,我也能好好歇歇了。”

这短短一早上,芳娘已经瞧出褚二老爷对这份家产依旧没有停止觊觎之心,虽然分了家,但又没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想动点别的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芳娘轻轻一叹:“为了钱财不顾兄弟情谊,不顾婆婆您的辛劳,想来把小姑嫁到顾家,也是为了能得顾家助力吧?”褚夫人点头:“是,顾家的丝行,和褚家的丝行差不多大,二叔平日也疼守玉,她的嫁妆怎么办的那么少?我怕的,是他和顾家老爷背后说了什么,这些日子都揪着心。成儿虽比原先好一些,但总没经过多少事,有些事我不放心和他说,现在有了你,我也能说一说。”

生意场上的事,芳娘是不大懂的,听到褚夫人这满含希冀的话,芳娘扶了她往回走:“婆婆,生意场的事,我也不大懂,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若顾家真要谋什么,又不计较小姑的嫁妆不够丰厚,只怕是二叔许过等他掌了丝行之后,再分些好处给顾家,当做小姑的嫁妆。”

褚夫人停下来,微微点一点头:“你这话说的对,我们和顾家丝行还是有来往的,这沧州城说实在的就那么大,平日收丝卖丝,都有各自的路,偶然也有互相调货的事。如果顾家要弄手脚,不外就是从货这边入手。说起来,再过些日子,也要让人去江南收丝了。”

褚夫人这话提起芳娘的疑惑:“说来,这丝本是江南产的多,为何要在本地开丝行呢?”褚夫人并没笑话芳娘:“奇货可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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