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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与杀猪刀(26)

“你们,你们还把本官放在眼里吗?”知县见眼前将成闹剧,连连去拍惊堂木。

“老爷!”青娘趁机又跪下:“老爷明见,孰是孰非,已经明白清楚了,怎还不明白都是他家诬告!”

知县想起朱老爷,又拍惊堂木:“胡说,你……”

“收了彩礼钱的又不是我,肯嫁去做妾的更不是我。况且逼良人|妻为妾,老爷,这可是为官的道理?这可是读书人的道理?”说着青娘手指在那围观的众人:“老爷若真只认了婚书,非要小的去做妾,小的也只有一头碰死在这公堂,让人晓得小的心了!”

说着青娘就站起身,要往衙门中柱子捧去,吴氏眼疾手快,伸手拉了青娘,青娘伏在吴氏怀里哭个不停。

“老爷,你休要说这是我们要挟,我们平头百姓,既没读了许多书,也没多少银子,所有的不过是条命罢了。况且就算是个三岁孩童也晓得,女子名节何等要紧。老爷若非要任由这败坏名节的事做了,小的们自然也只有拿命拼了。”

宁榴方才那番话知县只是微有惊异的话,此刻青娘要拿命拼的话,吓住了知县,知县坐在座内,不知该如何说话。

张秀才没想到青娘真敢寻死,若真出了人命,就这不要命不要钱的烈性子,倒还真难以开交。知县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想法。

吴氏已经咬牙恨到:“晓得这天下,破家的县令多了,若真如此,就算拼了倾家荡产,也要和你争个是非曲直。老爷能堵了我们一家子的嘴,难道还能堵了这么些人的嘴?”

知县和张秀才对视一眼,一时都不晓得该怎么说,最先害怕的是张秀才,这事若真闹大了,别人不晓得,朱老爷要拿了张秀才撒气,把这功名干掉,也是平常的。

张秀才已经吓得双腿都在抖,对青娘道:“弟妹。弟妹,你也叫了我几年大哥,难道真忍心瞧着我们一家子去死?”

“这可奇了,谁逼你去死不成?秀才,你倒说说呢,现当着堂上老爷这个公平的,岂能让你被人胡乱对付?”青娘没说话,吴氏故做惊讶开口。

知县在心里骂了张秀才几声糊涂,瞧着面前这几个人,若真要翻下脸来,把这几个登时在公堂上打死,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后面的事。

知县瞧瞧在堂下的人,若真激起民变,那可怎么得了?

这会儿知县在那思索,人群之中已经有人高声道:“老爷,这事连我们都明白了,你怎么还在那不明白?不就是朱家给了张秀才银子,张秀才昧了良心,要偷偷地把守寡的小婶子嫁去做妾,谁知这小婶子不愿意,逃了。朱家和这张秀才才要倒打一耙,说什么这是逃妾。”

一人如此说,别人也就附和,知县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朱老爷原本以为,一般人到了公堂之上,早被吓得发抖,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因此在后面安心等着。谁知等来等去,连茶都换了两遍,还不见知县下堂,朱老爷忍不住让个小厮去打听。

小厮去到前面听了听,回来对朱老爷学说了。

朱老爷虽色心重些,却也是积年的官,听了这话,晓得势头不好,舌头伸出来没缩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我不过是个在家闲住的官员,若真追究也追究不了什么。倒是你们老爷,罢了罢了,你悄悄地寻个人,和那老爷说,这妾我不要了,只让他家把彩礼银子还回来就是!”

小厮应是,到了前面寻了个书办,把朱老爷的意思说了。书办会意,趁着去上茶的时候悄声对知县说了这话。

知县听了书办这话,会意点头,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谁再喧哗,就赶出去!”众人的议论之声渐渐小了。

知县这才去问青娘:“听这意思,你不肯去朱家做妾?”

青娘依旧在抽噎,没有说话,吴氏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家虽是小户人家,也是吃穿不愁的,哪有去给人做妾的道理。”

“既如此,又有人证。想来这做妾之事,不过是朱家被蒙蔽了。”知县一句话就要把朱家摘清,张秀才这会儿比方才还吓得更厉害,对堂上打拱:“老爷,学生……”

“张秀才,你身为秀才,利欲熏心,为了些彩礼银子,竟逼你守寡的小婶子嫁人为妾,有辱斯文!”既然不能说朱家的不是,那只有说张秀才的不是了。知县这话吓得张秀才急忙跪下:“老爷,学生……”

“本官并非学使,自会把这件事往上报。吴氏,既你不愿为妾,那就自己回家就是。朱家那边的彩礼银,着你退出就是!”知县快刀斩乱麻,说了这么几句。

接着知县又拍一下惊堂木:“其余无关人等,尽逐出!”

衙役们又发一声喝应是,青娘已经抬头:“老爷,那一百彩礼银,我并没收,谁收了,谁退回就是!”

说话时候,青娘狠狠瞪着张秀才。知县已经无奈挥手:“这等小事,自然是你们自去商议。退堂!”

☆、第22章噩耗

知县高高举起惊堂木,张秀才吓的浑身都在冒冷汗,这么糊里糊涂地结了案,到时朱家还要和自己追索这一百彩礼钱,可自己并没拿到彩礼钱,到时可怎么得了?

张秀才双膝跪下:“老爷,容学生……”

知县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既不能拿朱老爷发脾气,也不能拿青娘她们发脾气,只有拿着这个撞上来的张秀才发脾气了。

知县已经把惊堂木重重拍下:“本官说了,此刻退堂,书办!”

在旁边等候的书办立时上前,知县吩咐道:“把今日这案写出来,贴在衙门前!”书办恭敬应是,张秀才吓得浑身颤抖,高声叫道:“老爷,老爷……”

知县已不再理他,甩了袖子就起身离开。衙役们又发一声喝,拿着水火棍在堂上连连敲击,这是示意众人退下。

青娘扶了吴氏站起身,抬头正好看到宁榴,青娘不由对宁榴浅浅一笑:“多谢!”宁榴拱手还礼:“不过举手之劳,况且在下说的,全是实话。”

张秀才听到宁榴和青娘的对话,气的上下牙齿都咬紧:“好,好,好宁小哥,拿了……”宁榴已经含笑打断张秀才的话:“秀才,我并没拿你家的银子,也没欠了你家的租子,此刻尚在公堂,你若执意,休怪我把你和我说的话全都说出。”

张秀才差点气的倒仰,衙门内围观着的众人已经上前来和青娘吴氏说话,衙役们敲击水火棍的声音更大了,吴氏拉了青娘:“走罢,我们先回去,要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

众人簇拥着青娘吴氏离开衙门,宁榴跟在后面满是笑容,张秀才气的咬牙切齿,这一出去,还不晓得朱老爷要怎么对待自己。都是青娘,还有宁榴。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还可以再治他们。

张秀才想起原先商量好的主意,后槽牙咬的更紧,险些要把牙齿给咬下来,接着张秀才觉得牙齿有些疼,急忙用手捂住嘴,匆匆离开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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