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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见成姻缘(70)

一说嫁人六巧脸上也红了,不过她比慧云要强一些,只是扭下身子:“奴婢一辈子不嫁人,就服侍姑娘。”琳箐只当是女孩子说的玩话,并没说什么就让她们服侍睡下。

每晚都是慧云六巧两人轮流值夜的,今晚也不例外。慧云躺在脚踏上一直没睡着,恨不得推醒琳箐问问,可又着实不敢,只是翻个身,毕竟和姑娘隔了两三年才又见面,比不得六巧一直在姑娘身边那么得看重。

琳箐已掀起帐子:“慧云,你睡不着?”难道是自己翻身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姑娘?慧云忙应道:“姑娘要喝茶吗?”琳箐没出声过了会儿才道:“今儿你说可人嫁人的事倒让我想起你也不小了,我记得你比我大三岁吧?”怎么会说起这个?慧云忙从被窝里起来来到琳箐跟前:“不过是说起旧时伙伴的去处,奴婢本是齐家的家生子,十八岁没嫁的家生子多的是,跟二舅太太的伊人,都过了十九了还没嫁。说句不怕姑娘您恼的话,奴婢们虽是下人,可嫁人也是一生一世的事,嫁的不好还不如就在姑娘身边服侍呢。”

琳箐的帐子已经掀起来,半个上身探出被窝,慧云怕她冷,忙顺手拿过件披风给她披上。琳箐用手柱着下巴:“连你们都明白,嫁的不好不如不嫁了,可我就不知道,怎样才叫嫁的好?”这个问题难住了慧云,这些年她在京城也听说过不少结亲时外人啧啧赞叹的天生一对后来没好下梢的。不是没过满月就摸上了媳妇的陪房,就是原本温柔和顺的女子一过了门就变了母夜叉,使出种种手段甚至闹出人命来的。更多的是被婆婆打着调|教的幌子,生生地立规矩,听的有人为了这立规矩的事把肚里的孩子都立掉了。

想到这慧云不由叹口气:“最少要像我们老爷一

样,从不纳妾,和太太也很恩爱吧,再不济就像三舅老爷一样,虽没有什么功名,但对待三舅太太的好那是人人都能瞧得出来的好。不过最要紧的,好像还是要有个好婆婆。就像老太太和大舅太太一样。”齐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从来不难为儿媳妇,做婆婆的如此,做儿媳的也要投桃报李,齐大太太娶了媳妇进门,虽没有做到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对待儿媳,但对几个儿媳也是和颜悦色的。

琳箐听完久久没有说话,慧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没得到回应才低头去瞧琳箐,见琳箐闭了眼以为她已经睡着,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还停了脚步等了会儿这才重把帐子放好,回到自己被窝里躺下。

过了好一会儿慧云又要睡着时候才听琳箐叹了口气:“我算是明白爹爹的心了。”慧云正要答话就听到传来琳箐的呼吸声,以为这不过是琳箐说梦话,翻身沉沉睡去,再不管东南西北。

琳钰终究是担心妹妹,她毕竟年轻没经过什么事,第二日早早就来到琳箐房里,见琳箐如常梳洗才放心,拿过梳子替琳箐梳着发:“你这样就最好,外祖母活了七八十年,什么没见过,会担心是再平常不过的了。”琳箐瞧着镜中的自己,回头对琳钰道:“姐姐,我明白外祖母的心,也晓得爹爹的心,他们都是为我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患得患失。”

琳箐这样说琳钰就放心了,拍一下妹妹的背,虽说答应了齐老太太让她试试秦长安,可也怕秦长安真上了套,虽说到时上了套也不过就是送掉一个丫鬟。但琳钰担心的是妹妹这颗少女心。

转眼那丫鬟到秦长安身边已经有半月,每日秦长安也就吩咐她做事,别的时候都不用她。丫鬟被送过来时只得了吩咐要好好服侍秦长安,并没多说别的话。这样吩咐也着实常见,再说主人家见谁有才送银子送婢女的比比皆是,算不得什么意外之事。故此丫鬟服侍秦长安十分上心,又见秦长安生的俊美非常,不免起了点别的念头,虽说做正室是肯定不可能了,但做一个妾也成。况且秦长安除了俊美还很有才,来日举人进士可期,到时自己这个在他没发达就到身边的人自不是寻常妾室可比。

心里存了这点念头,于是服侍秦长安越发殷勤,秦长安每常读书到半夜,她在旁点着灯做针线,那被褥每日熏的香暖,就盼着自己这份殷勤被秦长安瞧见,某一日发现自己的好,与他成就好事。这丫鬟却不晓得秦长安原先也是富家公子出身,别说这样周到,就是再周到十分也见过,除了心里赞一声齐家极其会调理下人,连这么个送出来的人都殷勤周到,还不晓得在府里贴身服侍的那些丫鬟们是如何周到?

那丫鬟见周到殷勤打动不了秦长安,不免又换了花样,这屋里的炭盆烧的暖,她也就不穿外衫,只着了叩身的衫儿在一边服侍,磨墨倒水时不是露出娇态,可偏生秦长安一心只在书本上,不嫌她磨墨倒水时遮了自己的灯已算好的,哪还会往她身上瞧一眼?

秦长安不在意,倒惹动了詹三爷,丫鬟的那些举动詹三爷怎不明白,只恨秦长安是个傻子呆子,不晓得美人的心意,那些俏眉眼生生做给了瞎子看。这夜丫鬟照常服侍,心里在盘算不如干脆直说,就听到门被叩响,接着詹三爷笑嘻嘻走进来。

☆、59 花时

和詹三爷同住这院子这些日子,秦长安对詹三爷只秉了敬而远之这四字,若无必要绝不开口说话。好在詹三爷自持身上有举人的功名,又是张家的女婿,对秦长安这个依例纳监还没中举的监生没多少看得上,平日除了打招呼也不大爱说话。

此时见詹三爷进来,秦长安倒觉得奇怪,起身相迎道:“不知詹兄寻我有何要事?”詹三爷一进门就看见这丫鬟没穿棉衫,只穿了件水红色袄茜红色背心白绫裙。腰上系的松花汗巾子着意系紧了些,显得腰恰只够一握。詹三爷不由自主伸出手比一下才对秦长安笑道:“我那屋有些冷,听说秦兄这屋烧的暖一些,特地过来蹭点热气。”

说着詹三爷自找凳子坐下,还不忘趁丫鬟过来倒茶时候嗅了嗅:“奇怪,都是一样的炭火,为甚我那屋就冷了些,秦兄这屋不光暖和还有股香气。”既来了客,秦长安也不好继续看书,把书放到桌上走到炭盆旁边伸出手烤了烤才道:“这边比家那边冷的多,贵管家可能不善于烧炭盆。”詹三爷点头:“你说的啊,月香从小在这京里长大,自然晓得该怎么烧炭盆才烧的更热。月香啊,明儿你也到我那屋给我烧炭盆去,省的他们笨手笨脚的,总烧不热乎还浪费不少炭。”

月香怎不明白詹三爷的心思,只是一来詹三爷是张家的女婿,庙里的猪头已经有主了,二来虽论长相两人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秦长安看着就稳重些,以月香看人的眼来瞧,秦长安一旦收了自己就会对自己一直负责下去,而詹三爷这样的,只怕是今儿看上谁就和谁,过个几天就丢在脑后了。

故此月香只对秦长安一人下了心,哪晓得詹三爷会这样说,月香不由一双水汪汪的眼都往秦长安那边瞧去,只盼着他能拦下詹三爷。秦长安自然明白月香看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一来对月香没什么心思,二来觉得去生个火也没什么,再说把詹三爷打发了自己还要看书呢,想也不想就道:“月香,不过就生个火,你以后就先去帮詹三爷那儿生好炭盆,再回来这边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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