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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下堂妻(6)

潘太太叹气:“但愿如此,只是事情也难说。”转头见潘大爷还是那样笑嘻嘻的脸,用指头点一点他的额头:“你啊,才不过出满月,就把媳妇的陪房摸上了,急色也不是这样的,再说,那丫鬟,也不见有什么好。”

潘大爷见母亲这头已经安抚住了,想起刘如蕴,她出去这半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已经先被戴了绿头巾?还有,小珠那丫头怎么不见?当日刘如蕴以上香为名出去,带的丫鬟不就是小珠还有奶娘陈妈妈,怎么她们两个全都不见?

刘如蕴被送进潘家的客房,虽然下人们都知道她今日来潘家,是来下堂求去,以后就不再是潘家大奶奶了,还是对她礼貌的很,送上热水,伺候她洗漱了,又送上饭菜,刘如蕴心里有事,哪吃的下去,好容易等她们都下去了,自己卸了妆,坐在梳妆台前想心事。

潘家豪富,就算客房里的布置都很精致,刘如蕴打开抽屉,拿出一面小玻璃镜子,看着自己映照在镜子里的面容,镜中之人眉弯唇红,二九年华的少女,就似一朵花还没开足,刘如蕴想起这句俗语,不由叹气,现在的自己和三年前全不一样了。

三年前,凤冠霞帔,红巾遮面,鼓乐喧天,刘家姑娘嫁进潘家,当日在花轿里的自己,总想着日后画眉之乐,夫唱妇随,谁知,刘如蕴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捂住心口,那日潘大爷对自己说的话还在面前:“娘子,我收用了娇儿,你寻个日子,给她重新铺个房,这也是规矩。”

规矩?当时的自己就像在冰天雪地里又被冰水浇了满身,从里到外都凉透了,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良人,就这样在说下誓言一个月后,轻描淡写的告诉自己,收用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口口声声这是规矩。

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已经忘记了,只是那种心凉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原来娘说的,世间男儿皆薄情是真的,只是,刘如蕴勾起唇笑了笑,如果出游途中没有遇到那对夫妻,自己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只是戏文上唱的,书本里写的,也有例外,女儿家也可以这样活,而不是低眉顺眼,相夫教子。

仿佛是被推开了一扇窗,自己本来以为,散心过后,就乖乖回到潘家,做潘家的好媳妇,写几首闺怨词,等到自己死后,或许也有文人骚客,看到自己的词,叹息自己不过似朱淑真一样,嫁了一个粗蠢得商人,而不得才子为配。

“你在想什么,难道是在想你的野男人吗?你出去这半年,到底做了些什么?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刘如蕴的思绪,刘如蕴把镜子扣到了桌面上,都没回头就道:“潘大爷,请你出去,我已经下堂求去,孤男寡女,难免瓜田李下,传出去,都不好做人。”

潘大爷本是想来刘如蕴房里,好好的劝说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一进房里,就看到刘如蕴手里拿着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这种笑,只有在他们成亲初期,见到过,此后刘如蕴对着自己,总是一张冷面,再没有第二种脸色了,心中顿时又妒又恨,越发觉得自己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戴了几顶绿帽了?不由出口就带着怒气的说话。

等到刘如蕴这话出口,越发坐实了她的罪名,潘大爷上前就抓住她的肩头:“你这贱 人,口口声声是我配不上你,下堂求去,原来是早就寻好了野男人,想和他走,我告诉你,没这么轻易。”

潘大爷虽养尊处优,总是男子,手上的力气不小,刘如蕴被他握的很疼,挣扎几下没挣开,又兼被他冤枉,怒气不由更大:“潘大爷,你何必如此,我刘如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有美妾爱子,日后就算我求去,你也会再有娇妻,何苦留着我?”

潘大爷哪能听她的解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刘如蕴挣扎时候,披着的外袍落地,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里衣,里衣宽大,撕扯之时,胸口的肌肤露出,刘如蕴的美貌本就胜过潘大爷平时所见的那些女子,此时挣扎,脸上有红晕泛起,反而更添妩媚,潘大爷的另一只手也跟着上前抱住她的身子:“好,你既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就再做夫妻吧。”

说着紧紧抱住刘如蕴的身子不放,嘴还凑上去,在刘如蕴脸上,肩上乱啃,刘如蕴只觉得一阵厌恶,自那日知道了潘大爷收用了娇儿,潘大爷近前来,她都似乎能闻到娇儿身上的味道,怎肯再和他重做夫妻,拼命挣扎,用手推开潘大爷近前的脸,嘴里只是叫着来人。

第 6 章

她越挣扎,潘大爷心里越怒,她定是给我头上戴了绿头巾了,不然怎不肯和我再做夫妻?男子的力气总是比女子要大的多,潘大爷一推,已经把刘如蕴推到被子上,刘如蕴此时心里的厌恶已经未减,又添了一层恐慌,他怎能如此对自己?

潘大爷眼瞪的似铜铃大,面如重枣,就解着外面的衣衫,刘如蕴的泪水已经落得满脸,手在周围四处摸索,那把剪刀却是脱衣服时,就放在一旁了,并没在自己身边,潘大爷近前一步,见她满脸是泪,心里越发怒的不可开交,牢牢擒住她身子:“贱人,你定是在外做下什么不知羞的事情,妄你还读圣贤书。”

刘如蕴趁他近前,张口咬在他肩膀,潘大爷吃痛放手,腿却还压住刘如蕴的身子,刘如蕴的手有了空挡,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半年前扮男装时,虽忍痛剪掉了一手葱管样的指甲,这几个月却又养长了,此时手胡乱挥舞,抓到潘大爷的脸上。

潘大爷不备,险被她抓到眼睛,那力气又不小,潘大爷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这样的疼,自己从没尝过,就像现在的心疼一样,自己对如蕴,也是用尽心机,从没如此讨好过这样一个女子,谁知换来的是什么,是她的不屑一顾,是她的执意求去,是她的……

潘大爷顿时泄气,罢了,强扭的瓜不甜,自己何苦又添怨忏?放开手,身子就瘫了下去,刘如蕴此时头上脸上,都是汗水和泪水,潘大爷才一放手,她就跳下床,抓起摆在床边椅子上的衣衫就往身上套,潘大爷过了许久,才直起身子,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捶着床道:“如蕴,难道我就这样惹你厌烦,我除了不是个才子,纳了娇儿,旁的事,我都没有忤过你的意思,你半年前留书出走,我从没宣扬出去,也是为了你的名声,你为何不明白我的苦心?”

说到后面,潘大爷已经有些哽咽,刘如蕴正在挽头发,听到潘大爷质问自己,手停了停,把头发挽上去转身道:“你一个男子,难道不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日自己既做不到,就不要答应我,这样随你去纳几房,既答应了,转身就去纳了旁人,你做的这是什么事?”说到后面,已经极为恼怒了。

说完话,就胡乱梳了头,用一根簪子挽了,就要出去,潘大爷听见她的反问的时候,嘴里那句,男子家三妻四妾,总是本等终究没有吐出来,见她要出去,起身拽住她的袖子,刘如蕴还当他又要做什么,身子往后一弹,手就护住胸口,潘大爷看她这个举动,叹气道:“你不用担心,你放心,我不会再像方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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