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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记事(80)

王妈妈听女儿为守玉辩护,只是叹了几声就道:“我晓得三奶奶待你们好,可是这人做事总要多留个心眼,我在太太身边时候难免得罪过她,也不知道她心里记不记恨,你小心服侍就是。”喜梅猛力点头,看见女儿这一脸不在乎,王妈妈点女儿脑门一下:“你啊,还不知道做下人的难处。”

喜梅只是笑嘻嘻地又和自己的娘说两句就回去服侍守玉,王妈妈瞧着女儿的背影,但愿三奶奶是女儿说的这样吧。

顾家去江南收丝的人已经回来,今年的丝不错,顾澄这个不懂丝的都一眼看出收的丝光滑雪白,织出衣料定然是上好的。守玉听着顾澄在那念叨这衣料要怎么织,笑着开口:“你这些日子在铺子里,倒还学了好些。”顾澄用手拍着胸口:“当然,难道你不晓得顾三爷是出了名的聪明。”

守玉笑的趴到了桌子上:“不害臊,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顾澄的眉微微一耸:“难道你嫁了我这么多日子,还没发现我聪明吗?”守玉不理他,舀起针线打算做件小衣,顾澄又赖到她身边:“说啊,看我聪不聪明?”

66、撑腰

当着丫鬟们,他也不嫌害臊,喜梅已经笑着带人出去。顾澄越发不老实地往守玉身边粘去,守玉恨不得舀针戳他两下,梦地想起一件事,把针线放下:“今年丝那么好,大伯母那边也定十分忙吧?”

提起这个顾澄就坐直,看着守玉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道:“褚家的丝还没回来。”守玉哦了一声就继续舀起针线做,顾澄搂住她的肩膀:“路上遇到事耽误了也是常事。”那日顾澄说的话还在耳边,这件事里或者还有自己爹在背后捣鬼,说起来是至亲骨肉,做出的事却那么狠。

守玉没说话只是十分起劲地做着针线,顾澄说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看过去才惊讶地发现守玉已经戳了自己几针,雪白手指上的血十分刺目。顾澄啊地叫了声就把她手里的针线扯掉,把她的手扯过来把手指放在嘴里吸了两下,守玉很快就把手从他嘴里舀出来,面上的笑容十分僵硬:“没什么,做针线戳到手很常见。”

顾澄知道妻子是个心事重的人,搂着她的肩道:“守玉,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守玉眼里的泪涌出来,伏在他肩头不说话。顾澄突然笑起来:“也不是我这做晚辈的说爹娘的坏话,你爹娘谋算着家里的产业,帮他们的不也是我爹?还有我娘,偏心的让人都没话说。”

这样的安慰让守玉心里好受一些,抬起头看着丈夫,从初嫁时的憧憬再到后来的心碎决裂,再到尝试着接纳他,一直到现在。守玉觉得嫁给他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比前十六年要多很多。

握住他的手,守玉轻声道:“谢谢你。”顾澄笑了,笑容溢满他的脸,他也反手握住守玉的手:“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点破我,或者我这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守玉靠回到丈夫肩头,两人携手看着灯,心里都是无限欢喜。

看着妻子依偎在自己肩头,虽然觉得这时说话很多余,顾澄还是轻声道:“守玉,我们要个孩子吧,你嫁我已经这么久了。”生个孩子,生个和顾澄一样的孩子,守玉的眼亮起来,唇边的笑渐渐带了羞涩,这样的守玉看起来十分动人,顾澄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一弯腰就把守玉抱起来。

守玉的惊呼只到了喉咙并没发出来就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这和平日有些不一样,顾澄要把她放下的手一滞抬头看见妻子羞的通红的脸。她还在害羞,顾澄想到这点心里越发欢喜,把守玉放到床上就去放帐子。

守玉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烫,灯怎么还没灭?就已感觉丈夫俯身下来,守玉双手撑在他胸口:“灯,灯还没灭。”顾澄笑出声:“不防事。”接着守玉就再没机会说话和害羞了,任由丈夫动作,灯足足亮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候才油尽灯枯自然灭掉。

原来和丈夫倾心相爱竟是这样喜悦,守玉觉得又被打开另一扇门,这件事不仅是取悦男子这么简单,还可以取悦自己。

守玉心里的欢喜丫鬟们都看得出来,这几日守玉面上的笑容让人一瞧就知道这笑容是从心坎里发出的。顾大奶奶闲了时过来见守玉这样,笑着打趣她:“这才几个月,那时你还心如死灰不说不动,现在就换了个人,要我说,这夫妻就没有不吵架的。”

在这家里守玉和顾大奶奶还算说的上话,听了做嫂子的这样打趣,守玉不由抿唇一笑:“总要你敬我我敬你这日子才能过的去,当日没吵之前我只记得敬他了,之后自己又想左了,一味只想着他的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不是,就算后来重新和好了,也只觉得心里有委屈,不过是为了在这家里过下去才和他重在一起。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也慢慢觉出我们都有不对来。”

顾大奶奶拍一拍她的手:“人能这么想最好,谁没个脾气,小夫妻吵架我也见的多了。当日就想这样劝你,只是那时你在执拗头上,后来你和三叔叔虽然和好了,可总瞧着有些不对。现在你能自己想通最好,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总要开心过了。”

守玉听的面色又是一红点了点头:“多谢大嫂了,我晓得我性子拗起来着实拗,亏的大嫂还肯教导我。”顾大奶奶拍拍她的手:“也要这个人,若像……”顾大奶奶们说下去就笑了,守玉知道她说的是谁,顾二奶奶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骄傲,两人相视一笑不说别的,此时芥蒂都解开,守玉只觉得轻松无比,都是一家人,必要想着别人怎么想不是自寻烦恼吗?

顾大奶奶还没离开,就有丫鬟来了:“大奶奶,褚家老爷和二舅爷都来了,太太请您备桌酒席送出去。”爹和二哥来了?守玉十分惊讶,端午节刚过,又不是什么年节,怎么爹和二哥会来这边?而且他们来了也不让自己出去相见是为什么?

顾大奶奶心思灵巧已经笑了:“只怕舅爷要和公公谈事,总要谈完事才让你出去相见的,三婶婶你先宽坐,我去厨房吩咐一声。”守玉按捺下心里的好奇笑着送顾大奶奶出去,回来拿起针线做,做一会儿就去望外面,等着人来叫自己去见爹和二哥。

可是总不见人来,他们谈什么要紧的事到现在都没谈完?守玉再也做不下去针线,端起茶喝了一口对喜梅道:“你去前面瞧瞧,看老爷和舅爷他们谈完事没。”喜梅急忙应了就往外走。

喜梅急急忙忙赶路,刚拐过一个弯就听到有人在那议论:“你说,这褚亲家老爷来,到底是为什么事?”一个褚字入了耳,喜梅不由停下脚步身子往柱子后面一遮打算细听。

后面说话的这个人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姚妈妈,她不是守二门的吗?怎么会往里面来?喜梅心里奇怪,耳朵还是竖着听。姚妈妈撇了撇嘴才道:“什么亲家老爷,我看啊,只怕不多时这门亲事就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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