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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记事(30)

这?不光是怡人呆住,连小香都不知所措,怡人呆了一下就上前抓住顾澄的胳膊:“爷,奴做错了什么?爷您竟不要奴,爷,您说出来,奴改。”顾澄的唇抿住:“方才你不是说了吗?我不要你,你就一头碰死在这里。现在我就让人卖了你,我从此不要你了,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小香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方才不是自己去服侍的顾澄,不然现在被卖的就是自己了。怡人听到顾澄这样说,双手还是没有放开,眼里的泪流出:“爷,爷,您是和奴说笑的吧?爷您怎么舍得把奴给卖了呢?奴服侍您服侍的这么好。”

说着怡人就跪下抱住顾澄的腿:“爷,奴知道奴这话您听了一定不相信,可是奴一颗心从来只在爷您身上,爷您从此不要奴了,奴怎能……”怡人的哭泣在顾澄把她的手掰开的时候戛然而止,顾澄低头瞧着她,突然笑了:“怡人,你起来吧,我不卖你了。”

怡人如蒙大赦一般,但后面一句话顿时觉得又入了地狱,顾澄对小香道:“你去吧,去告诉姚妈妈,怡人服侍我也这么七八年了,从来没有什么错处,跟在我身边不是了局,幸好她没有子女,寻个好人家把她嫁了吧。”

什么?怡人的腿又软了,刚要再说顾澄已经对小香道:“速去。”小香被顾澄的举动吓得已经手足无措,唯一还清楚知道的就是要听顾澄的话,急忙点头就往外面走。

顾澄瞧着怡人:“你也不要哭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房中的东西定然不少,那些东西你全都拿走当做嫁妆吧,以后嫁了人就好好过日子。”怡人被堵在喉咙里的哭声终于又哭了出来:“爷,奴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澄没有再看她而是仰头看天,此时已是深秋,正是天高云淡之时,天上有白云飘过,顾澄轻叹一声:“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一开始就错了,又何必怨别人呢?”说完顾澄就不再理怡人径自往屋里走,旁边的小丫鬟忙扶一下他,顾澄甩开她的手就进屋。

怡人瘫坐在地上,哭的都快背过气去,小丫鬟见顾澄进屋才悄悄走到怡人跟前:“怡人姐姐,您先回自己屋去吧,爷既这样说,姐姐您就先回屋,收拾好了东西,到时真有个什么也好办。”

怡人除了哭一个字都不说,姚妈妈已经跟着小香进来,见怡人在那哭泣,知道顾澄要遣嫁怡人是真的,心里犯着嘀咕走到怡人身边道:“你先别哭,等我去问问三爷,只怕三爷是置气呢。”

怡人心里晓得顾澄不是置气,但还是抱了一线希望点头,姚妈妈叹了口气就进屋,顾澄躺在榻上,手里拿着样东西,姚妈妈进前小心问道:“三爷,方才小香来传您的话,说您有意要把怡人嫁出去,三爷,就算怡人什么话冲撞了您,您也念在她服侍您几年的份上,怎能就把她遣嫁了呢?”

顾澄的眼转到姚妈妈身上:“怎么,爷要嫁个丫鬟,还要你们来说情?”顾澄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眼却是冷的,姚妈妈忙摆着双手:“不,不,爷您要嫁谁,那不过就是爷一句话的事。”

顾澄嗯了一声:“既是一句话的事,你就去办吧,方才你也说了她服侍我辛苦,挑个过得去的人家。”姚妈妈应是退出时候看见顾澄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把扇子,这个时候用扇子还真是奇怪。但姚妈妈只敢心里嘀咕,看向书房位置,书房的门一直紧紧关着,没有半点声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顾澄啊,就一没长大的娃。

25、僵持

既是无声无息,那就不是守玉的主意了,姚妈妈心里嘀咕一下,走到还瘫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怡人面前:“怡人你起来吧,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出去,你既唤过我干娘,我也不会把你胡乱嫁了,等找了媒婆来,给你好好说一门亲事。”

怡人抬起一张脸,这脸上已是泪痕纵横:“娘,我……”怡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小香已经从屋里出来对怡人道:“怡人啊,三爷问了,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只怕那些东西都不能拿走。”怡人服侍顾澄这么几年,顾澄又是个散漫花钱的,这几年攒下的东西也不少,这些东西都不能带走的话便宜的就是旁人。

想到这怡人站起身挽一挽头发,对着小香那张得意的脸啐过去:“呸,别以为爷没卖了你,你就得意了,等着瞧吧,奶奶恨你比恨我还厉害,到时你的下场只怕比我还差。”小香瞥怡人一眼,腰一扭又要说话,姚妈妈已经劝她们了:“罢了,罢了,怡人你就少说两句,总是做过姐妹的,快些去屋里收拾东西,我在这等着你。”

怡人想再损小香几句,但也知道自己此时要被遣嫁,再不是这院里的人,和小香斗口不过自己讨没趣,咬着牙往后面收拾东西去了。怡人一走姚妈妈就用胳膊肘撞一下小香,挤眉弄眼地道:“今儿究竟是怎么了?一点风声没有爷就要把怡人给嫁了,是不是?”说着姚妈妈的下巴往书房那点一点。

小香也不知道内情,只是摇头道:“我也不晓得,不过今儿爷往奶奶那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爷再出来问了怡人姐姐几句就突然说要把她给嫁了,也不知道我们爷是受了什么气。”

姚妈妈没问出究竟,嘴一撇:“不过呢,这怡人嫁了,你就上去了,可要先恭喜你啊。”小香不由得意一笑,但嘴里还是道:“姚妈妈你这是臊我呢,我哪比得上怡人姐姐长的好,这走了一个,保不齐就来新人,到那时什么样子还不晓得。”

来新人吗?姚妈妈看向依旧无声无息的书房,嘴又撇一下:“瞧奶奶这样子,只怕也不会进新人了。”怡人这时从后面走了过来,重新梳头换了衣衫,手里夹着个包袱,见到姚妈妈眼里的泪又要下来,但强忍住道:“娘,就让我去给三爷再磕个头吧。”

姚妈妈见她打扮素净,眼皮哭的红肿添上几分可怜,晓得她是想趁这个磕头的机会让顾澄回心转意,接过她手里的包袱让她自己进去。

本以为怡人会进去很久,谁知只一转身就走出来,面上带有凄凉神色,接了姚妈妈手里的包袱就道:“娘,我们走吧。”说着泪珠又要往下掉,为何要到了今日才晓得,三爷竟是这样无情无义,方才进去时他已盖着被假寐,自己进去哭着磕头道别他也不发一语,如同这几年的绸缪恩爱全是虚的。

姚妈妈叹了声就道:“走吧,再去给太太磕个头,以后这里你就进不来了。”这话让怡人心如刀割,瞧着这熟悉的院子,原本以为会过一辈子的,谁知道竟只有那么短短几年。怡人随着姚妈妈走出去,小月这才从窗前离开,面上有兴奋的笑:“奶奶,那个怡人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现在还不是被嫁了。奶奶,爷这样对您,您该高兴才是。”

高兴吗?守玉瞧着帕子上绣的粉色蔷薇,有一朵蔷薇因顾澄突然走进来要和自己抢这方帕子结果花蕊有微微的皱,守玉也不想再把这朵蔷薇拆了重绣,照原样绣好。就是为的告诉自己,丈夫阴晴不定,做事全凭自己好恶,这样的男子说穿了就三个字,没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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