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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悍蟒(69)+番外

傍生有些欣慰容安能主动跟自己说话,就毫不犹豫地全部告诉他,说:

“我跟大司学了些仪式。……你关心我吗?”

傍生问得含蓄,但语气暧昧,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

容安点点头,半天又嗯了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对傍生说道:

“你看我后面长的是什么东西?很痒。”

傍生赶快过来看看。只见容安后颈处长出了一条鲜红色的痕迹,由小而红的凸起颗粒组成,约莫有一个巴掌大。那些颗粒组在一起形成一条扭动的悍蟒,连突出的牙齿都能看清楚,格外逼真,栩栩如生。

傍生一愣,随即用手摸了摸。容安痒得一哆嗦,不过没躲,反而低下头让他看得更清楚。

“……这是什么啊?”傍生竟然也不认得。

“不会是湿疹吧?”容安语气颓丧,“这里太潮了。我觉得我需要晒晒太阳。”

“不是的。你看,这是条悍蟒啊。”傍生不知道什么叫湿疹,却否认,“而且……”

而且看起来还很漂亮,好像是有人用朱红色的笔画在上面的。

画?

傍生一愣,猛地问:“容安,猿小星有没有碰过你的后颈?”

容安想了想,说:“好像有。”

傍生沉默了一会儿,从头给容安讲解。

神手黑猿并非刚出生就能点石成金、用右手幻画出具体事物。当部落的居民做好准备,有一种想要强烈渴望作画的愿望时,它们才会真正具备这种力量。

这种强烈的愿望就是保护。愿意用尽一切办法保护一个人,愿意为那个人画出武器,取得力量。

而神手黑猿用右手画出的第一笔事物,就被人称为是‘幻想者的第一支笔’,力量强大,不少都是能与神手黑猿建立终身契约的右手武器。

而第一支笔画出来的痕迹如果能沾在人的身上,就仿佛被朱砂画过,能在短时间内留下鲜红色的凸起颗粒,十分好认。

傍生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是因为幻想者的第一支笔实在是太过于难得。且不说神手黑猿多数想把武器留给自己,更何况多年以来黑猿想保护的大多数是族内之人,让傍生没往这方面想。

那么落在人身上的‘幻想者第一支笔’的痕迹为何如此珍贵、稀少?

因为这颗粒,可以保佑持有者生命平安,一生顺利。就算遇到危及生命的灾难,也可以吊住一条命,多拖延一段时间。

相当于给持有者无限次可以逃离死亡的机会。

傍生垂下眼帘。

容安他流出的血,其实并没有白费。

听完傍生的解释,容安摸了摸自己后颈,虽然觉得奇怪,但心里没有那种焦躁阴郁的情绪了。他看了看远方鼾声动天的炎鼬,顿了顿,开口再次询问:

“……傍生,你说的疾雪诛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傍生淡淡道:“就在万马部落的聚集地。”

第四卷:万马部落

第58章 成年蜕皮

锋利的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强韧的弓身几乎没有弯折,三支箭从弓部中央滑出,水一般的弧度。傍生拉弓的右手还保持张开的姿势,冷若冰霜的面庞浮现一丝阴霾。

他紧紧皱眉,盯着远处落在地上的箭,表情非常不满。

箭是最好的箭。顶端由堪比钻石硬度的原石打磨而成,可穿山而过;箭身是长在雷霆附近的神木树干,木料日夜经受雷劫洗礼,不散不灭,不焦不断;弓则不必多提,折星弓,一挽弓,有开天辟地的惊人力度,可将天上星辰对穿。

但,到了傍生手上,怎么就成了这样?

只见之前射得三支箭,软绵绵的插在几十米远的一块石头上,只勉强将箭头部位穿过,有一支摇摇晃晃,几乎要掉下来。

在旁边看着的大司抚摸了下巴,没出声。

随后傍生又从身后抽出一根长箭,将折星弓放在地上,右手掂了掂,用力向前一掷。

动作完成,青年高大的身体因为惯性仍旧向前倾,右边肩胛骨高高凸起,只听得山崩地裂的一阵巨响,同样一块石头,已被傍生后来抛掷过来的箭劈得粉碎。

“……怎么回事?”傍生声音冷冽,询问坐在旁边观看的大司。

他的意思是,怎么用折星弓射出的箭,还没有他空手扔出去的力道大?

兽人腕力大,翼鬼部落更是惊人,空手扔出去的利箭能将山峦击垮。大司对此并不吃惊,只缓缓道:

“你拉弓的姿势不对吧?”

“我一直这样拉弓。”

“那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傍生将手心紧握的折星弓抬到与视线齐平的地方,顿了顿,道,“我觉得。这把弓不能让我使出全力。”

拉弓时气势恢宏,重若千钧。而松开弦的一瞬间,傍生就明白自己这支箭肯定没有力道,射不了多远。

全部的力量都反弹到弓弦上,让折星弓坚韧的弦晃上三晃,却到不了箭上,威力反而不及一把寻常的弓。

大司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想了想,说道:

“要不然,去问问云锋?”

傍生的脸沉下来,半天没说话。

十年前。

翼鬼部落降生了一个全人型的废物,引来无数人扼腕。见过不争气的,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你瞧他,连兽皮都没有,长着稚嫩的皮肤,连母亲碰一碰都会刮破皮肤。

那孩子,就是年幼的傍生。

在强者大陆,兽人无姓有名,在幼儿降生后的第一个月,母亲会坐在无人旷野中,静思,给孩子取一个名字。

比如重有叶,是女人弯腰躺在茂密的草上,眼前被重重叠叠的叶子遮盖住。

而傍生在降生第二个星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母亲对他厌恶至极,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你知道的,畜生道,亦云傍生。

相比起这个让人提起都觉得头疼的废物,几乎是同一时期降生的另一个小孩儿就抢眼多了。他是翼鬼部落现今为止最为强大的支脉领袖的儿子,生来皮肤通红若火,睁开眼睛后并不同人类一般啼哭,而是如同野兽降生一般,自己扒开胎盘,从里面爬了出来。

一个月后,母亲躺在旷野里,见到了天地异象。

她看到了一朵化为利剑的云!锋芒毕露、坚不可摧。

于是那孩子有了‘云锋’这个名字。

云锋生来力大无穷,并且擅长弓箭,尚未成年时就可用弓箭射杀猎物。而那时的傍生连弓箭都握不起来。

部落里偶尔会有大型活动,弓箭比赛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不同年龄的翼鬼会被编排到不同的队伍,与傍生、云锋差不多大的小孩都手握弓箭,攻击被成年人放出来的兽人。

那些都是活靶。傍生连弓都握不好,更何况是对付这些受了惊吓、疲于奔命的活靶?更让他出丑的是,有一只野猪兽人在逃跑的过程中直接压在傍生身上,尖利的刺几乎把他戳成刺猬,也幸亏有这些刺,没让野猪把傍生压死。

翼鬼爆发出哄堂大笑。翼鬼兽人没有怜悯弱者的情感,对他们来说,弱者没权利生存,有时甚至会发生翼鬼吞吃翼鬼的事件。

嘲笑、鄙夷、讽刺;冷漠、难堪、怨恨。

这六个词,就是傍生童年的全部。

当然,对傍生的嘲笑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毕竟还有更多精彩的表现等待他们去观看,比如云锋。他已经能张开翅膀,蹲在一棵树上,表情轻蔑,居高临下地瞄准自己的猎物,利箭每出,都发出让人胆颤的声音,无数兽人惊恐躲避,生怕被瞄准的那一个是自己。

而出乎人意料的是,云锋最终哪个都没杀。他只是用箭刺猎物的腿,或者肩膀。足够痛,但不够致死。云锋他似乎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用血与暴力组成。

部落的活动只是疲劳后的助兴,第二天还是要出去捕猎。傍生被压得几乎吐血,肋骨断了不知多少根,脚腕那边有刺穿性伤口,血流不止。母亲早在他能勉强自己生活后就离开,得不到医治的傍生只能自己胡乱包扎伤口,希望胸口里的肋骨可以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