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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多么不舍得(出书版)(12)

祝平安严肃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纪多晴同学,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没有苦恼的,第一种是脑子坏掉,第二种是天生没有脑子,而你,就明显属于第二种。”

她咬着包子抗议:“我很聪明,上学期还拿了奖学金!”

“NONO,天才和白痴只有一步之遥,纪多晴同学,你就在这一步中间走来走去不消停。而且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坚定不移地站在白痴的那个行列里了。”祝平安特苦恼地挠挠头,“所以你快点选一个差不多的人来喜欢,何夕那喷火暴龙不适合你,而且你等多久也不会喜欢你的。”

每次遇到关于恋爱的问题,祝平安都像个恋爱专家。

不过对于她这种联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经验丰富却革命尚未成功的猛女,指导一个隔岸观火,火上浇油的反战分子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我没有等他喜欢我,我也在努力喜欢别人啊。”

“我信你我就跟你姓。”

“你休想跟我姓纪啊。”多晴哈哈大笑,“我是说真的。”

“啊,真的啊,这次是哪个倒霉蛋?”

多晴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捉弄这个没口德的家伙:“……这个人其实你也认识的。”

“你别说是那个尾巴朝天走路的校草,他每天都在学校里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中,笑死我了,就差被丢砖头了。这年头长得好看也不容易啊。”

“是啊,这世界上像你这样长得平安又安全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啊。”

“……纪多晴,你找死。”祝平安发火是很恐怖的,壮硕的身体砸死她两个都没问题,凶神恶煞地掐住她的脖子,“到底是谁,要是打我男人的主意就把你从窗口丢出去。”

“啊啊,小心把我丢出去正好砸中你的校草哥哥!”

“没良心的狼崽子,快点说!”

多晴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付云倾的脸。那时刻像在微笑的眼睛,比黑曜石还深的瞳色,随时都像荡漾着一汪春水。工作的时候戴着眼镜微微绷着唇,认真的侧脸线条令人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最近常常见到他的缘故,所以很自然就想起他。

她的朋友圈很单纯,交好的男性全部加起来也用一只手可以数得清。唯一走得很近的洛洛太熟悉,如果说要喜欢他,别说祝平安,就连她自己都要笑喷出来。

“是付云倾。”

祝平安一愣放下手,半天才被踩了尾巴似的又跳起来:“好啊,你敢耍我!”

多晴揉着被没轻没重掐红的脖子说:“是真的,我应聘上了海棠社的实习编辑,现在是付云倾的助理,半个月后的交流会我也要跟他一起过去。”

祝平安呆若木鸡地看着她,虽然多晴这个家伙平时有点恶劣,甚至有点没良心,可是不会撒谎。

“你今天没发烧?”

“体温三十五度半。”

“你很正常。”

“对。”

祝平安又傻了一会儿才倒在床上翻滚起来:“你不要喜欢他,他是痴心妄想的级别,我把校草哥哥让给你,让我来痴心妄想吧,多晴,我是为了你好!”

付云倾的确是痴心妄想的级别。

若不是这次跟祝平安开玩笑,她也压根没想过。

相处了那么久,一个骨子里没有任何崇拜主意的人慢慢的被他的认真和严谨吸引,因为他的工作态度而钦佩不已。若不是私下的他总是带着柔情似水的伪善面具,说不定,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他会成为她第一个提起来就肃然起敬的人。

或许对于付云倾来说,只有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让他头发花白,面容的慈祥的时候。他的粉丝才真正的把那一丝不经意的贪恋心思收起,只剩下敬重。

晚上在酒吧,何夕还是没有理她,不过面色已经舒缓很多。

洛洛这个和事佬很高兴地忙来忙去,还很狗腿地帮何夕化了眼妆,不停地说起多晴多厉害,过了日子就要跟大漫画家去东京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交流会。

何夕听到这里才回过头说:“确实很厉害啊,要去多久。”

多晴咧开嘴:“半个多月的样子。”

他点点头又转回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因为是阴雨天,酒吧生意不好,他们的收益也不好。洛洛抱怨着今天连打车的钱都赚不到,被何夕狠拧了一下胳膊。多晴对着镜子擦脸上的粉,却从镜子里看见有辆车从开过来,车牌挺熟悉。

付云倾按了按喇叭,探出头来。

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够长了,可是很柔顺微微卷曲,一点都不显得邋遢,偎着颈子垂下来,非常的好看。多晴虽然信奉“美男都是毒蛇猛兽”的真理,还是心下忍不住为这个祸水的美貌赞叹了一把。

“来得刚好,还怕你走了。”付云倾把脸转向其他两个人,好脾气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看来雨没那么容易停了,要不要送你们回去?”

那笑容下似乎也没有多少诚恳。

何夕与他静静对视两秒:“不用了,谢谢。”

她很温暖,像一头皮毛柔软的幼狼。

深夜下雨总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或许因为落雨的声音掩盖了世界的喧嚣。也只有这个时候世界才是最安静的——静得可以听见对方心里的声音。

车子在雨夜中静静前行,不是去付云倾家里的方向,也不是去多晴学校的方向。

“你不问我来找你什么事?”

“你找我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啊。”

真是典型的纪多晴式的答案,他稍稍高兴了一些:“那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你肯定有要去的地方啊。”

“你很容易信任别人。”他沉默了一下,“这样很不好。”

纪多晴笑起来:“你又不是别人,你是付云倾啊。”

付云倾不是别人,这是什么逻辑。这种毫无理由的信任让他的心升起异样的暖意。几个小时之前,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见她的脸还是想要逃走,会觉得窒息。

每次都是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走,好像要寻找什么似的。当车开到酒吧附近的时候,他突然强烈的感觉到纪多晴是在那里的。以往的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看见他这副沮丧的模样。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她在那里,为什么会想要见到她。

大概是因为他心中隐约有种感觉,她一定有办法让他高兴起来。起码心里的暗影会因为她那双干净的眼睛稍微稀释一些。

其实他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每次都是漫无目的。

“你想去哪里?”

“我吗?”多晴想了想说,“想去山顶看星星,点小烟花,吃烤玉米。”

付云倾望了望窗外越来越大的雨,连路灯的光都被雨雾簇拥成一捧朦胧的光源。什么都看不清,所有的车都放慢了脚步,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山顶的雨只会更大。”他笑了,原来她脑袋里也会装这些浪漫到不行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