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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相公(夏侯系列)(10)

“下面,下面是悬崖……”古芷萸只觉得全身无力,身子一软便靠在他背上。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黑衣人得意洋洋地笑。

“你好卑鄙。”夏侯碞扶住古芷萸,恨恨地瞪著。

“多谢夏侯四公子的谬赞,著实不敢当。”黑衣人抱拳一揖,充满嘲讽之意。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夏侯碞搂紧古芷萸,咬牙切齿。

“可别这么莽撞啊!你死了还不打紧,难不成你舍得让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陪你一道死吗?”黑衣人笑得更猖狂了,“更何况,你想死,小姑娘还不见得愿意陪你一起死呢!”

古芷萸也是硬脾气的女孩,一听黑衣人这么说,马上回嘴道:“你又知道我不愿意了。”仰头望了夏侯碞一眼,倔强地道:“好,我就陪著你一起跳!但我要先说好,你不能放开我!”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激她。

“我发誓。”夏侯碞定定地注视著她,将她的手握紧了下,“我夏侯碞这辈子绝对不放开古芷萸的手。”他话中有话地承诺。

古芷萸傻眼了,她呆愣地望进他深幽的眼里,发现有一簇莫名的火焰在他眼里闪动。他望著她的眼神,好温柔,好坚定,好像……好像……好像二师父望著紫姊姊的那种感觉,她心里一阵激动,几乎要落泪。

“抓紧我,别发呆!”他轻敲她一记,唤回她的神智。

“你们不要命了吗?”黑衣人察觉他们的意图,赶忙开锁,准备拦住他们。

“走!”夏侯碞以背撞开已十分脆弱的土墙。

“再见啰!”古芷萸意外的没有害怕的反应,反而笑开了脸,对著黑衣人喊道。

“该死的!”黑衣人冲入牢内,只来得及目送身影急速往下坠落的两人。

“堡主,现在怎么办?”女黑衣人扯下面罩,赫然是荒月堡里的月儿。

“不怎么办。这件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知道吗?”荒月堡堡主双拳紧握。

“堡主,如果被夏侯严知道了……”月儿担忧地问。堡主与夏侯严是朋友,却做出伤害其弟弟的事。

“那是你该管的事吗?”阴郁地扫视月儿一眼,荒月堡堡主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他能如此年轻便支撑起整个荒月堡,足见他有高人一等的魄力与智慧,那不是一个女人能懂且能插手的。

“是。”月儿低垂下头。原本以为发生了上回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会有所不同,但……他还是如同往昔般冷漠。她……觉得自己需要源源不绝的勇气来爱他,否则总有一天会退却的。

“来人啊!”荒月堡堡主低喝一声。

杂沓的脚步声瞬间集聚在大牢前,个个微躬著身等待命令。

“给我下去搜!悬崖下是一条大溪,掉下去不一定会死,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尸体给我捞上来!”

“是。”众口一应,快速退下。

巍立于悬崖边上,荒月堡堡主望著深不见底的深谷。想不到夏侯碞这小子有这等勇气往下跳!记忆,刺痛了他的心。

当年,他自己不也是因为年轻气盛,以为既可以证明自己的感情,便毫不犹豫纵身而下。幸运的,他落入湍急的溪流,没有在大石上摔成烂泥。重生的那一刻起,他变了。

变得冷漠,变得对情感嗤之以鼻,他誓言要让当年逼迫他的人后悔。于是他著手创立了‘荒月堡’,以独门手法控制人心,要众弟子为他卖命。他相信唯有如此,他多年来满是恨意的心,才能稍得慰藉。

夏侯碞与古芷萸的举动,无异是再次触发了他往日的伤痛。

一提气,愤而在土墙上击出一拳。没有运功,只是纯然的以拳击墙,像是执意要感受痛楚。

“堡主!”月儿惊呼。

“滚开!”他像只受伤的野兽,抗拒著月儿的温柔、关心与爱。

“你不要再虐待自己了!”月儿悲伤地落泪,扑身至他面前,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击墙的拳。

“滚!”他不留情地甩开她的身子,“离我远一点!”一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幽怨的眼神,昂然大步离去。

“堡主……”月儿跌坐在地,掩脸哭泣。她不懂,她是这么全心全意的爱著他,他为什么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谁都可以,就是不要你……他曾经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月儿枯坐在土牢内哭泣,直到累了,在土牢内睡去……一道人影出现在土牢里,看著月儿泪痕斑斑的容颜,眼里有著不舍,却又强抑著不肯伸出手抚触她,低叹一声后离去。才走出土牢,便对土牢外的弟子道:“送一条被子进去,别惊醒月儿。”

“是,堡主。”

好想尖叫……一种急速跌坠的恐惧感,让古芷萸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想要放声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只能紧抓著夏侯碞,突然有种同生共死的念头,让她哭笑不得。

她一向讨厌他的。孰料,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要和他死在一起?

夏侯碞将古芷萸紧紧揽在胸前护著,明知两人都会摔得粉身碎骨,却还是希望自己率先著地。呼呼的风声在他耳畔尖锐地响著,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心却特别澄净。他脑中乍然浮现初识她的一切过往,想著她气鼓鼓时生动的脸部表情。

只可惜……他在心里轻叹,来不及跟她说他不是故意要欺负她的,甚至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下坠不过是短暂的刹那,两人却都是思潮起伏,忆起了无数的过往。

“啊……”古芷萸终于尖叫出声。

他们下坠的身子刷过一棵自崖边突生而出的树,茂盛的枝干被夏侯碞一撞,已有几根断裂,而反弹的细小枝叶则刷过古芷萸的脸颊,让她惊喊出声,喊出她的恐惧。

夏侯碞疼得几乎晕了过去,他的背有如火在烧,残余的意识让他没有松开对古芷萸的保护。只是,他好想叫她别叫了,他的头好痛……扑通!两人一起落入水中,因为树干的阻挡,两人并未沉入太深,一会儿便窜出水面。

古芷萸张开眼睛,惊喜道:“我们没死!我们没死!”两人在水中载浮载沉。

“嗯。”他只能含糊地应一声。

她这才发现他的异状,“你怎么了?”仔细望著他痛苦的表情,才发现他的脸离她好近,原来……她还在他怀里。已分不清是他紧抱著她,还是她紧攀著他?

“刚才那树……撞得我的背好疼……”背上肯定有伤,泡在水里让他觉得整个背都肿了起来似的,隐隐作痛。

古芷萸伸手探往他的背,惹得他闷哼一声。

“我们快点上岸吧!”她担心他的伤势,发现他的身子愈来愈虚弱,让努力想游向岸上的她备感吃力,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抓著他,努力朝岸边游去。

狼狈地上了岸,两人仍然心有余悸。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她将他翻过身,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破,原本结实的背脊被割伤几处,淡淡地渗出血丝,更糟糕的是,他的脊椎显然已受伤,有发红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