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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珊瑚(6)

大成初时,还担着心,怕陈家来说什么话,却见珊瑚住在王氏那里,陈家也没人来说什么,胆壮了,又怕珊瑚住在那时间长了,自己母亲知道,心里不高兴,那天问过王氏家里使唤的一个小厮,知道珊瑚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平了,风寒也好了,这就前去王氏那里。

珊瑚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了几天,见王氏忙里忙外,过意不去,这才好了没几天,就起身帮王氏里里外外的事情,做饭,打扫屋子这些不必说,王氏还有几匹存着的布匹,也没得空做成衣裳,珊瑚又帮着她把布匹裁了,做成里外一新,王氏虽是寡妇,却也不到四十,珊瑚在衣服边脚,用素色丝线,绣成菊花纹样,王氏看见夸赞她心灵手巧,做完这些,干脆把王氏原来的一些旧衣服也找出来,珊瑚挑那素色的,都绣上花,旁边那爱这些的,也上门来请教珊瑚这刺绣怎样才能绣的好,日子过得颇不寂寞。

大成进来时,王氏和珊瑚还有间壁一个姑娘,在那说你绣的好,我绣的那里不对,王氏一眼看见大成进来,只当没看见,手也没停,只是口里对珊瑚说:“珊瑚,怎么这里,我针脚总不平整?”珊瑚接过,看了一眼,笑道:“婶子这里绣歪一针。”王氏笑道:“原来如此,针绣歪了,拆了重绣就可,人走歪了,就不知道怎么补救了。”珊瑚不知王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成见王氏不理她,只得上前给王氏行礼,珊瑚正在奇怪时,见有人进来,抬眼一看,见是大成,不觉又要流泪,心里还存了万分之一的幻想,只怕大成是后悔了,来接她回去也不一定,心在那扑通通地跳。王氏对大成笑道:“侄子可是来接侄媳妇回家的?”大成咳嗽一声,道:“婶子,这样不贤妇人,既已被休了,就不要再在安家,还请婶子把她送回陈家。”

王氏听见是这个原因,把做着的针线一收,起身啐到大成脸上一口:“呸,不贤妇人,珊瑚哪里不贤,你倒是给我指出来?”大成没料到平时和颜悦色的王氏会这样,嘴里嘟囔道:“身为媳妇,不孝公婆,这就是不贤。”王氏听的两太阳直跳,她指着大成的鼻子说:“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连自己家的事情都不清楚,珊瑚对你娘,只有曲意奉承的,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你摸摸自己良心想想,这样的媳妇,做婆婆的,只应当亲闺女样疼才好,你娘还刻意折辱不说,再添上你一层,可怜她被送到我这里来时,只剩得一口气,你看她好了,还想让我赶她走,这是哪家的道理?”

大成被王氏这番话,说的无话可说,王氏气还没消,对邻居那姑娘说:“红儿,你可看见了,你大哥这样的,好好的媳妇,毫无过错休了,日后你嫁了出去,若遇到这样男子,定要争个先后,叫他别小瞧了去。”红儿正在安慰哭的声塞气噎的珊瑚,听到这样的话,点头道:“婶子,我记住了。”大成讪讪地说:“婶子,这样不贤的话,你怎么能教?”

王氏又一口啐到他脸上:“呸,贤惠也要看什么人,总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任人踩?”大成忙道:“婶子,你们忙,我先走。”

珊瑚还在哭个不住,王氏上前安慰几句,珊瑚这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骂了安大成一顿,心里爽快多了,只是珊瑚啊,这不是你的错,要坚定这个想法。

于家

大成受了王氏一顿排头,心里虽然有些生气,只是自己这事,做的也太急躁些,一路涨红着脸,回到家里。安母正坐在堂屋,和一个妇人说着什么,大成上前见过母亲,又给那个妇人行过礼,那妇人笑道:“啧啧,这样的一表人才,和蒋家姑娘真真是一对。”安母也得意地说:“我的儿子,自然是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蒋家姑娘真的那么好。”

大成这才知道这人是个媒婆,媒婆手一摆:“婶子,你是知道我的,虽说吃这碗饭,可从不夸大一点,那蒋家姑娘的人品,相貌,错了一点,你来打我的嘴。”大成听了,也十分喜欢,安母又留媒婆吃了饭,给了她几十个钱,许成了还有重谢,媒婆揣了钱,急忙又去蒋家。

这蒋家离这也有四五十里,姑娘名唤淑真,正是二八年华,要说长相,这姑娘真是没甚可挑的,眉分刘晔,脸衬桃花,身形袅娜,行动之时,莲步珊珊,又做的一手好针线。只是姑娘心里早好风月,刚刚长成,就巴着父母,早日议婚,得配一个十全的男子,好去完自己的心,只是爹娘议婚,东也不成,西也不就。

姑娘不免心有不甘,眼见的自己一日日大起来,平日又好喝两杯酒,酒后常梳一个新巧的头,插戴了首饰,有穿件合身的袄子,在那门口倚门献笑,有那浪荡子弟,见了她生的那样好,说话又活动,自然像蜜蜂盯糖样的来了,谁知这姑娘这时又要假撇清,人和她搭话,她反而身子一扭,转进屋里去了。

蒋家父母见女儿这样,却是又没做出什么事来,自己家也要脸面,就急切地想把女儿嫁出去,只是这镇上都知道蒋家女儿是个好酒贪花的,谁家愿意把她讨进去,无法,只得托了媒婆,往远处打听,又许了重谢。

媒婆贪了重谢,恰好这头安母也托人寻亲,珊瑚被休,周围都传开了,安母是个恶婆婆,谁家的女儿不是手心上的,哪舍得自己女儿送入火坑。说了几家,都没成的。媒婆回去对着蒋家父母一说,只是瞒下安母这话,蒋家父母听得对方是个秀才,只有一母一弟,也算是个好对头,点头答应。

那天安母知道了,怕的是夜长梦多,十一月议亲,定了十二月初六的喜日子就要完婚。族里的人,虽然肚子里都在说,这是谁家父母不长眼睛,把一个女儿送到安母手上来,却也要上门贺喜,安母喜欢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也不知哪个多嘴的,说了句:“嫂子现在娶了新媳妇,只怕旧时的媳妇就不好住在这里了。”旁边晓事的,忙要去掩她的嘴,安母早已听见,皱眉问道:“那个不贤的人,不是被休了,送回陈家去了,怎么还住在这里?”

众人见话已经说漏一半,也瞒不住,只得把珊瑚住在王氏家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安母听了,举目一看,族里的妯娌们都来的差不多,只有王氏没来,心里气不过,只是当着众人面,不好发作。

等人都散了,安母拿了跟棍子,气汹汹地上了王氏的门,王氏此时,正在和珊瑚在院内,晒着暖阳,做着活路。听见有人敲门,王氏笑道:“这是谁呢,敲的那么急。”珊瑚笑笑,起身去开门,门才一开,安母看见珊瑚笑语嫣嫣地站在她面前,数日不见,面上更添光泽,就像见了眼中钉一样,珊瑚看见是安母,一时惊了,不知道怎么说,也没叫人。

安母见珊瑚脸上的笑见了她之后就不在了,混似见了眼中钉,肉中刺,王氏见珊瑚去开门就不回来,觉得奇怪,问道:“珊瑚,谁来了?”安母把珊瑚推开,自己进去,见了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婶婶,这不贤的妇人,婶婶还收留,原来婶婶不顾惜自己的名声。”王氏用牙咬断了线,收起衣裳,这才抬头看向安母:“嫂子,这话可不对了,谁贤谁不贤,不是嫂子说了算吧?”这话说的安母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又见王氏不招呼她坐下,自顾自坐在王氏面前:“婶婶,我们可是几十年的妯娌了,怎能为了这样的妇人,就没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婶婶还是把她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