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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24)

老王怕耽搁的时候长,忙把那菜用手拢了拢,瞧着不像动过,自己把食盒盖子盖好,在旁边树叶上擦了擦手,这才匆匆地往前面走。

吴娘子已经等的有些饿了,见老王进来就抱怨地道:“你怎么去了那么大半日,难道是嫌我不能使唤你?”老王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把菜端出来摆好才把空食盒那么一拎,瞧着吴娘子道:“吴娘子你坐在这里,自然觉得时候长,可我到了厨房还要等人现做,特别是你还要火腿,张嫂子怕火腿不好,又现寻出的芯子,你瞧瞧,这还鲜红着呢。”

吴娘子往那桌上一瞧,眉又皱起:“你拎食盒时候也小心些,瞧这菜汤又泼出来。”老王拿过抹布就把盘子上的菜汁给抹掉,这才道:“不过泼出来一点点,将就吃吧,这也是相公娘体恤你,才让我去厨房拿饭,要平时,连相公娘自己都是去厨房拿饭的。”吴娘子一张脸登时有些白了,还待再说就见屈三爷走进来,吴娘子忙打叠起柔情迎上去。

老王见了,收拾好食盒走出去,听到屋里传出柔声细语,老王往地上啐了一口,先给你过几日好的,等以后,才晓得什么叫好日子。

“你呀,就是这个脾气不好。”屈三娘子手里拿着一支花走过来,年岁渐大,她用的脂粉也更多起来,远远瞧着,脸上只瞧得见白色,活似那戏台上的奸臣。

老王忙迎上去:“相公娘,我不过是为你委屈。”为我委屈?屈三娘子冷笑一声:“谁叫我们姓了这个屈呢?罢了,让她得意几天吧,横竖她那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落地了。”

老王应了一声就跟着屈三娘子往前面走:“已经找好人了,只是她说,这是伤阴德的事,要十两银子呢。”十两银子,一个死人比活人还贵?屈三娘子的眉立即就竖起来,老王急忙道:“相公娘,您放心,这人要的银子虽多,可她的嘴,紧着呢。”说的也是,屈三娘子打个哈欠:“十两就十两,到时让这人过来给我见见。”

说着屈三娘子用手扇风:“这天怎么越发热了,让人给担水进来,到现在都没来。”老王鼻子里哧出一声:“兰花她啊,胆小,定是怕爷呢。”

怕他?屈三娘子的眼又是一斜:“他有什么好怕的,一个窝囊废,罢了,我自个去寻。”说着屈三娘子就转身往后走。老王跟了一步又退回来,还是回屋里做准备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很多人说女主为什么这么苦,其实底层因为占有的资源很少,是会为了一个铜板掐的你死我活的,而越到上层,所占有的资源越多,于是看起来就越温情脉脉。但他们所争夺的,和底层所争夺的,就不是同样的东西。

这个文里,会以女主所经历的来展现不同的事情。

☆、调戏

屈三娘子摇摇摆摆往厨房后院走去,见张谆正在那挥汗如雨地劈着柴,劈柴穿的不多,张谆只穿了件小褂,两个胳膊全露在外面,胳膊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有肉凸起来,汗珠在他晒的黝黑的手臂上滚动,能看到他胳肢窝里,新生出来的毛。

毛长齐了,可以用了,特别是,这一身的腱子肉,可比屈三爷那快被酒肉掏空的身子强多了,屈三娘子咽了下吐沫,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好的景色了。张谆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他劈柴,把面前一堆柴火劈完,瞧瞧还剩下的那些,决定休息一会儿再劈,拿起旁边的水一口喝干,又用手巾擦一下汗,这水和手巾都是绿丫预备的。

想到绿丫,张谆唇边就多了一抹笑,这个家里,因为有了她,而显得不那么污秽肮脏。张谆拿起斧头,打算继续劈柴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不由回头望去,瞧见屈三娘子笑吟吟站在那里,忙低头道:“相公娘好,相公娘还请往旁边站站,免得这些柴末飞到您身上。”

站的近了才瞧的亲切,屈三娘子哪肯移动,更何况离张谆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果然年轻人连汗味都是香的,屈三娘子深吸一口,眼里都快滴出水来:“我那日不是让兰花和你说,得闲往我房里担一担水,这天气太热,又没有钱买冰,我啊,都快热死了。”

说到热死了两个字,屈三娘子还伸手拉一拉领口,露出半边雪白的脖颈来,那片雪白的脖颈一出现在张谆眼前,张谆登时吓了一跳,头低的更厉害了:“相公娘要水,那等我把这些柴劈完了,再担水过去。”

“你可一定要记得,不然,我就扣你的工钱。”屈三娘子的声音越发娇滴滴了,手里的大红帕子还往张谆那一扇,带起一股香风来。张谆被那香风一熏,差点把隔夜饭给呕出来,等屈三娘子去的远了,张谆才抬头,眉不由皱起来,屈三娘子心里打着的主意,张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要怎么才能把她的主意给消掉?张谆正经不知道,想来想去,也只有先把面前这堆柴给劈了,然后去给屈三娘子担水,难道她一个女人,还能强|奸自己不成?

主意打定,张谆把面前的柴给劈了,先去厨房和兰花说了声,要担水去屈三娘子这边,兰花听说屈三娘子要张谆担水,眉不由皱紧,深深忧虑地道:“你可要记得,担水就担水,千万别做别的,她屋里吃的喝的,你都别动。”张谆应了,张婶子已经在旁边笑出来:“这担心的,说起来,谆哥儿也不是小孩子了,该做大人了。”

兰花狠狠地瞪张婶子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谆哥儿还小呢。”张婶子并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瞧瞧这醋吃的,我和你说,兰花,你又何必独占这么年轻俊秀的哥儿,让出来,给我们各人抽个头,也是一桩好事。”厨房里年小些的早躲出去,只有两个不知廉耻的在那附和着张婶子:“是啊是啊,兰花,你就让出来呗,难道我们还能把他玩坏不成?”

张谆在这些嬉笑声中早就逃出厨房,去拿水桶挑水,还是绿丫好,从不说这样的话,可惜这么好的人,偏偏落在这样家里。张谆心里叹着,自己挑着水往屈三娘子这边来。

屈三娘子回到房里,见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在那重新卸掉妆容,又花了个慵妆,在那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嫌唇不够红,忙又拿出胭脂往上面点,正在那点的时候,老王笑嘻嘻走进来:“相公娘,那人挑着水来了。”

真的?屈三娘子登时欢喜无限,忙要靠到床上,又觉得自己衣衫穿的多,急忙把外面的纱袍脱掉,只剩下一抹绿色绣鸳鸯裹胸合着一条红色撒腿纱裤,把头发上的首饰也被拔了,本要靠到床上,想想不对,又移到窗前榻下,在那手持一把扇子,正正遮住胸前,等着张谆进来。

张谆来屈家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进屈三娘子的屋,在老王的指引下把水放下,连眼都不敢抬,就对老王道:“我该走了,还有柴要劈。”

老王是晓得屈三娘子的心意的,哪肯放张谆走,笑嘻嘻地说:“总要相公娘赏过你,问过你你才能走,这才是规矩。”规矩?这家里哪里是有规矩的地方,张谆心里暗道,还要再说谁知老王已经趁便走出去,把门紧紧栓住,坐在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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