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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123)

这话让秦三公子更是要分辨个黑白,还要去说,廖老爷已经变了脸:“来啊,把这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他要来,休要让他上门。”众人应是,管家上前道:“秦公子,请吧。”

秦三公子也是有脾气的,见廖老爷这样就沉下脸:“廖老爷,不过是误会。”

“误会?”廖老爷瞧见秦三公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己聪明,敏儿机智,被他的计策得逞,那这会儿只怕敏儿就真要寻死觅活,此时他还真有脸说误会。

“我可告诉你,虽然我们是商户人家,我甥女也是我娇宠大的,花的金子银子,照她模样大小打几个金人银人儿都够了。论人品论相貌,她要嫁谁家,也是绰绰有余。不过因门户之见,你就要我甥女做妾,你也真好意思张口。我话可就撂在这,别说做妾,就算你秦家八抬大轿让我甥女嫁你做正妻,我廖家,也咽不下这口气,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廖老爷袖子一甩:“关门,今儿不管谁来,都不许开门。”众人应是,簇拥着廖老爷进去,并把门关好。

廖家虽住在南城,也住不进那权贵扎堆,不许小老百姓摆摊的地方,此时早围了不少的人,对着秦三公子指指点点,不外就说这高门大户的人,还真靠不住,你瞧,生的这样好,可谁知道竟骗人呢。

秦三公子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多的指点和议论,真要发怒的话就更应了别人的话,只得上马离去,心里不断在想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什么不按自己的想法在走。

廖老爷回到榛子住处,藕荷急忙迎上来:“老爷,小姐刚刚睡下,老爷,奴婢怕……”廖老爷挥手让她住嘴:“我不过是来瞧瞧她罢了。”

榛子已经在里屋道:“藕荷,是舅舅来了吗?扶我起来,我和舅舅说说话。”藕荷急忙应是,带了小丫鬟进去里面伺候榛子起身。

榛子被藕荷等人扶出来,见了廖老爷这才哭出一声舅舅,廖老爷也面上做个苦色:“哎,是舅舅误了你。”榛子努力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笑意,伏在桌上不说话。

藕荷等人又要上前来劝,廖老爷已经道:“你们先下去吧,这一劝,难免要伤心。”藕荷等人急忙应是退出。

廖老爷这才把榛子的头抬起来:“都下去了,别装了。”

榛子抬起头,一双眼清澈透明,哪有半点泪,对廖老爷吐舌一笑才道:“也不晓得他回不回过来味?”廖老爷鼻子里哼出一声:“要算计别人,也要瞧瞧对方是什么样人?什么都不晓得,以为凭了自己容貌家世就能让我被糊住了眼,真是笑话。”

这么说就算他醒过味来,也无可奈何,活该。榛子脸上笑微微的,廖老爷瞧瞧外甥女,语气有些沉重:“只是你,要离开我一两年了。”

榛子听出舅舅话里的沉重,低声道:“舅舅,我……”廖老爷拍拍榛子的手:“你虽是个女儿家,出外走走也好。”榛子点头,廖老爷已经高声叫来人:“去给你们小姐炖点汤水来,不吃饭怎么成。”

藕荷进屋时候,瞧见的就是廖老爷和榛子相对独坐的样子,忙端起旁边的汤:“小姐,这是姨奶奶方才送来的,您可千万喝两口。这会儿凉热正合适。”

榛子装个泪汪汪的样,只喝了一口就道:“我喝不下。”廖老爷又叹一声:“不吃饭怎么成,你放心,舅舅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气,快些喝吧。”榛子这才又做出听劝的样子把那一晚汤喝了,又吃了两块肉,廖老爷又让厨房用鸡汤下了一碗面,百般劝榛子吃了。

秦三公子回到家里,还没去寻小厮的麻烦,就见定北侯走过来,秦三公子尚未喊爹,定北侯已经一拳打过去:“你是我最放心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你在外做出的事,真是要气死我了。”

定北侯家是以军功封侯,虽然这些年国泰民安,不再打仗,可是定北侯家上上下下的男人们,都要练拳脚,学骑射,免得一旦有事来不及。定北侯虽年纪大了,这几年又好酒色,可那拳过去,还是打的秦三公子的眼登时青紫起来。

秦三公子还要辩白:“爹,儿子并没有……”不等他说完,定北侯已经喊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先打二十板子再说。”左右应一声是,上前就来捉秦三公子,秦三公子身上也是有几招的,几下就挣脱开来。

定北侯看的大怒,上前又是一拳:“好啊,你果然翅膀硬了,晓得忤逆老子了。”秦三公子急忙跪倒:“爹,儿子并不是忤逆您,只是儿子仔细觉着,今儿只怕是中了廖家的计。”

不说还罢,一说定北侯一脚就踢在儿子心窝:“中计?你真是丢老子的脸。当初你曾祖,可是以计谋见长,你曾祖母还活着时候,曾经赞你聪明灵巧,颇有你曾祖风采,可现在,你回来告诉老子你中了别人的计。我呸,真是祖上八辈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秦三公子中了这一脚,顺势倒在地上,定北侯这脚还是没用全力,见儿子顺势倒在地上,心里竟是又怒又心疼,正要叫人继续来捆秦三公子,就听人报夫人到。

定北侯和夫人是结发夫妻,虽则这几年定北侯蓄的姬妾多了些,可对夫人还是十分尊重,此时听到夫人来,就冷哼一声瞧着仆人们:“又是你们偷偷去报信?哼,若不是夫人对孩子太过疼爱,又不舍得让我把老三扔到军中磨练几年,今日也不会让他被人吹捧到天上去,就真以为自己计谋极高。”

秦三公子听的父亲这话,心里倒有几分以为然,此时夫人已经走进来,瞧见儿子躺在地上,也不敢去扶,只劝定北侯道:“我晓得你恼怒极了,可是老三他……”

“他就是平日自诩聪明,不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定北侯说出这话时,只觉得心里疼的慌,世子已经不成器,这才指望着这个儿子能帮一把,免得定北侯府在自己死后风雨飘摇,可现在瞧来,这儿子也是主意太大,难道要自己在孙子里好好教一个出来,到时等自己将要老时,上书朝廷,直接传子不传孙?

想到这,定北侯就咳嗽起来,夫人急忙给他捶背,又使眼色给秦三公子,让他起来谢罪。秦三公子刚挣扎起来,定北侯就把手里的茶碗重重一放:“别在我面前使那些妇人手段,我腻味的慌。”

夫人这下吓的不敢说话,抬头见一个婆子在那探头,急忙喝道:“没瞧见在忙吗?到底什么事?”那婆子忙道:“三姑太太回来了 ,还说……”

不等婆子说完话,就听到外头传来女子笑声:“都是一家子,哪还需要通报,我进来了。”说着王夫人已经走进来,瞧见哥哥嫂嫂这样就笑着道:“我晓得,你们是在教子呢,三侄,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秦三公子到了此时,也晓得自己今儿这关难过,只得把前前后后的话都说出。等说完,定北侯已经满面怒容,又是一巴掌拍上:“臭小子,真不想娶,难道我还会逼你吗?好好说话不会,非要使这样鬼魅手段,活该被人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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