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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2)

到的二门处,郑老爷子把嫣然交给一个早等候在那的婆子:“侄媳妇,我这个孙女从没服侍过人,还要你多教导!”

这府里的下人就没一个不知道郑家的孙女格外被疼惜的事,听郑老爷子这么说孙大家的就笑了:“郑大叔,您放心,咱们也是几辈子的交情了,该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

郑老爷子又叮嘱嫣然几句,这才瞧着嫣然和孙大家的进去,看着孙女背影,郑老爷子过了很久才踱着步子离开。命就是这样,看她的造化了。

嫣然逢年过节时候,也曾进府给几位主人问安磕头,可这一回和原来不大一样,一路上嫣然都低着头,跟着孙大家的往里面去。

瞧见嫣然这样孙大家的反而笑了:“郑家在这府里,也是老人儿了,你现在进府服侍,在主人跟前也是不一样的,若太拘谨,岂不被人笑,这家里的还比不上外头买来的不成?”

“婶婶说的我明白,可这初进来,也该恭敬些,不给长辈们丢脸才是!”嫣然的回答让孙大家的仔细瞧了瞧她,接着就笑了:“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说话时候她们两人已经来到安远侯夫人的上房,孙大家的让嫣然在阶下等候,这才走上去问门边伺候的丫鬟:“夫人午觉醒了没有?”

孙大家的声音并不大,屋里却已有人问:“谁啊!”

门边伺候的丫鬟急忙回了,孙大家的这才敢掀起帘子走进去,嫣然能感觉到来往的人都瞧了眼自己,从此就要和她们一样了,嫣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还是恭敬站在那。

“是郑家妹子吧?夫人让你进去呢!”一个十五六的姑娘笑吟吟地走到嫣然跟前,嫣然知道这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头,名唤红柳,忙对她行礼:“多谢姐姐了!”

红柳笑吟吟地还了一礼,眼飞快地在嫣然脸上瞧了瞧,那笑意更深了。嫣然深吸一口气低头走进屋里,不及细看就上前给安远侯夫人行礼。

安远侯夫人赵氏今年三十二三,见嫣然给自己行礼就让旁边孙大家的扶住,接着仔细往嫣然面上瞧了瞧,才对孙大家的道:“果然郑大叔的孙女,错不了。”

“夫人说的是。”孙大家的忙应是,又奉承了几句,赵氏刚要说话就有丫鬟进来:“夫人,老夫人来了。”

听的这话,赵氏忙带人出外迎接,果然见安远侯太夫人扶了个小丫鬟走过来,赵氏忙上前扶住婆婆:“天热,婆婆有什么事就让人来吩咐媳妇就是,这样大老远走过来,媳妇心里难安。”

“前儿请的太医不是说了,让我多走动走动,散散也好,我方才醒过来,想着晚饭该吃什么,索性过来和你亲自说呢。”安远侯太夫人慢条斯理说着,就要进屋时瞅见旁边的嫣然,有些惊讶地问赵氏:“这不是红玉她孙女儿,怎的在这,不年不节的,你寻她来说话?”

☆、2 更换

红玉是嫣然过世祖母的名字,赵氏给定远侯太夫人掀起帘子,请她进去后亲自给定远侯太夫人奉茶,笑着道:“并不是媳妇寻她来说话,是……”

定远侯太夫人接过茶杯,用手摇一摇止住赵氏的话,眼仔细往嫣然那里瞧去。水红比甲蓝色背心蓝裙子,腰上系了水红汗巾子,这是府内丫鬟的打扮。

定远侯太夫人说话时候,嫣然心里突地一跳,接着就有些泄气,但还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

赵氏不由往屋里伺候的人身上望去,心里有那么一些懊恼,要是婆婆当众给自己没脸,要自己把人给退回去,那可才叫被啪啪打脸呢。定远侯太夫人的眼已经收回,对赵氏道:“我们娘儿俩,也许多日子没说过话了,让她们都下去吧。”

服侍的人巴不得这一声,应是退下。嫣然心里不知做什么想,虽和众人推出去,但眼还是往屋里瞧。

“嫣然妹妹,过来这里坐着,一时半会的,还用不上我们呢!”说话的是个十六七的漂亮丫鬟,和红柳一样,她也是赵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名唤绿桃。

“多谢绿桃姐姐!”既然绿桃招呼自己,嫣然也就走到一边坐下,那里本来坐了几个丫鬟,有一个见嫣然走过来,就对同伴使个眼色,嫣然虽小,也晓得这眼神不好,只谨记自己祖父说的话,进到这府里,要紧的是低着头做人,要晓得甭管多得脸的下人,主人要生就生,要死就死。

虽见这丫鬟眼神不善,嫣然也只对她们说声姐姐好,就规规矩矩坐下。

“我们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姐姐,你和我们这样人可是不一样的。”有个十来岁的小丫鬟得了那眼神,迫不及待开口。嫣然虽知道这是嘲讽,也只装聋作哑,坐在那里。

见挑衅没起作用,这小丫鬟不由把嘴微微一撅,红柳已经走过来:“说话声儿都小些,别打量我不晓得你们心里都有些什么主意。”红柳的话让那小丫鬟立即闭嘴,嫣然忙起身谢过红柳,红柳也坐下,只和嫣然轻声说些闲话,又让小丫鬟倒茶来吃。

上房里面还是很安静,赵氏瞧着婆婆,额头上的汗不由滴下,对定远侯太夫人道:“婆婆,媳妇就是因为郑婶子是婆婆身边头一个倚重的,才想着给郑家个体面,让他们把女儿送进来,这孩子进来,也不是从粗使做起,一来就是一吊钱的二等丫鬟,等到以后……”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还没老糊涂呢。媳妇啊,平常见你管家也是极其精明的,怎么就从哪学来的糊涂主意,你这儿媳妇刚定下,总有五六年才进门呢,你这会儿就迫不及待地要给她使绊子。这糊涂主意到底谁给你出的,告诉我,打上几十板子,撵出府去!”

赵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婆婆,媳妇并没有给儿媳使绊子的心。只是想着,娶妻纳妾也是常理,与其等,不如现在在府里择出那么几个人来,送去服侍着,等以后也有服侍的情分。”

“胡扯,我老曾家,从没这样的糊涂规矩,男子汉三妻四妾虽是本等,可若男子不肯纳妾,也是常事,才十三的孩子,要有丫鬟服侍,也要大上那么四五岁,老实至诚的孩子,服侍四五年,新奶奶也进府,她们也年纪将到,出去嫁人,这才是大家都好的主意。你现在巴巴地挑那么两个十一二岁的丫头送过去,新奶奶进府时候,她们年纪也还小,遣出去嫁人不恰当,留在身边,难免会有新人旧人的冲突。你的主意,说的那样好听,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你要不喜欢你媳妇,当初定亲的时候就和我说,我想法回了这门亲事就是,现在倒好,亲事已经定下了,你就生出这么个主意,传出去,我老曾家还怎么做人?”

赵氏已经被曾太夫人的话说的魂飞魄散,急忙膝行两步:“婆婆,媳妇并没有不喜欢儿媳妇的原因,只是想着,那边……”

赵氏话没说下去,已经被曾太夫人的眼看的有些惭愧,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边,总是首辅孙女,你害怕压不住是不是?况且年前你自己娘家叔父又得罪了,被削职为民。你娘家爹过世的早,全家都仰仗着你叔父,于是你越发觉得没有底气。你这样的念头到底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你嫁进曾家也有十六年了,这十六年我待你如何?这十六年来,我儿子待你如何,纵然他也有妾侍,那些妾侍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为何到了今日,你反而没有底气?要晓得,你是诰封的定远侯夫人,是你儿媳的婆婆,尊卑位分早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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