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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199)

既然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容畦也就把这事暂且放下。毕竟京城这么大,女人又比男人好躲,一时半会儿寻不到也是常事。去林府贺过喜,林转运使问过容畦是哪日动身,就笑着道:“算起来,我和容三爷差不多同时动身,若不嫌弃,容三爷就和我一起走,如何?”

这真是意外之喜,容畦急忙谢过,但又道:“只是小可孤身一人,大人船上,总是有女眷。”

“这有什么?算起你的年岁,我托大一回,叫你一声侄儿,也是平常的。”容畦忙恭敬地道:“大人厚爱,小可只有厚颜了。”林转运使哈哈一笑,就吩咐身边丫鬟,前去里面和林夫人说一声。

“容家?扬州容家?”林夫人今年四十来岁,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听的丫鬟来报,眉已经微微皱起。丫鬟以为林夫人不喜林转运使和商人多来往,急忙道:“老爷说了,既是治下商人,多帮衬帮衬也是常事。”林夫人已经微笑道:“我并不反对,只是觉得,姓这个的,少呢。”

“听说容家虽不是扬州首富,家里也是极其有钱,这位容爷并不是容老爷的亲生子,而是侄儿,容老爷只得一位千金,并没儿子,这才养侄儿为子。说起来,谁要能娶到那位容小姐,也是能得一大笔财礼的。”见林夫人似有兴致,丫鬟急忙凑趣地说起容家的事。

“容小姐已过十八,还没成亲?”林夫人的话让丫鬟有些奇怪,好像没说过容小姐今年多大,但也许说过了,自己忘了,因此丫鬟也就顺着道:“听说是容老爷十分疼宠这唯一的女儿,并不舍得把她嫁出,要赘婿在家,还把家业一半分给她承继。”

疼宠?容老爷疼宠人的方式,也就是给无数的银子了,林夫人想起往事,不由往远方瞧去,在扬州不过短短两年,留下的印迹一生都忘不了。本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回去的。只不过是十七年罢了。

“听说扬州很美,夫人读过那么多的书,想来也是很想去扬州瞧瞧了吧?”见林夫人沉默,丫鬟就转而笑道。林夫人淡淡一笑:“是啊,我还从没去过扬州,都说扬一益二,当年老爷在成都任职时,我也算见识过益州风情,只是不晓得这扬州,又如何出色?”

“娘到时去瞧过了,就晓得了!”门口已经响起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走进来,她是林夫人的长女。瞧见女儿,林夫人面上笑容更深:“就你淘气,想要去到处玩耍。你外祖母前儿可还念叨着你,让我把你留在京城,好给你择婿。”

“才不要,女儿才不要留在京城,娘你帮我去说说。”林夫人哈哈大笑,把女儿搂进怀里,怎么舍得把女儿扔在京城呢,自然是要随身带着,在她没出阁前,那都是自己的解语花。

“三奶奶,三爷这回和转运使同船回来,这可是多大的脸面。”秋兰兴奋地和嫣然说着,嫣然抿唇一笑:“这是你三爷的缘分,这缘分到了,就什么事都可以做。”

“那这样瞧来,三爷和三奶奶的缘分,定是更深。”嫣然不由瞅秋兰一眼:“这都哪学来的?”秋兰故意摊手:“这不是我要讨奶奶您的好,现在不但没讨到好,反而还得了奶奶您的骂,不成不成,我啊,要去和陆婶子说去。”

嫣然噗嗤笑出来,丈夫归来了,不但解的是相思,也是别的。那位楚姑娘,想必也等的是这一日吧。

“奶奶,爷这一回来,不但人人高兴,连根哥儿,都会喊娘了。”奶娘正好抱着根哥儿走进来,笑嘻嘻地道。嫣然把孩子接过来,根哥儿已经能站起身,胖乎乎的小手就去抓嫣然耳边戴着的耳坠子,嫣然担心耳坠子划伤根哥儿的手,吩咐秋兰过来把耳坠摘掉,捏着儿子的手:“你不是会叫娘了,叫一声。”

根哥儿有些不高兴的皱下鼻子,坐在娘怀里不出声。奶娘上前拿着小老虎逗他:“哥儿,叫啊,快叫啊。”根哥儿这才露出上下共总四颗牙笑了,还是不肯叫。嫣然不由大笑,丈夫快要回来了,似乎这天,都要比平常更蓝些。

码头处永远人来人往,容畦虽跟了林转运使的船一起到的,但林转运使有各处商人迎接,容畦在舱内谢过林转运使,也就悄悄地从另一边下船回家。

不远处的一条小船,楚姑娘掀起粉色帘子,往外瞧去,容畦的身姿还是那样挺拔,等在那的仆从迎上去,寒暄几句上车离去。直到容畦离去很久,楚姑娘才把帘子放下。

“姐姐,为何你要我嫁这个人呢?若说……”坐在楚姑娘身边一个十六七的少女,见容畦离去,忍不住问楚姑娘。楚姑娘浅浅一笑:“这世上,要嫁钱要嫁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难得的是嫁人。你和我不一样,你并没受过真正的苦,原本也和那些好人家女儿一样,只可惜,担了这么一个名头,要嫁好人就难了。你要嫁容三爷,虽说只能为妾,可一来容三爷是个好人,二来我有恩于容家,容三奶奶也不好对你如何。妹妹,我是不能正正经经嫁人,过那平平常常的日子,可是你还年轻,你还能正正经经嫁人,过我没过过的日子。”

☆、164 托付

楚姑娘的话让楚小妹的唇撅起,接着就道:“可我为何只能做妾,姐姐,我……”楚姑娘把妹妹的头发微微拢起:“是啊,你到现在都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可惜,你命不好,沾了一个这样名声,好人家,哪愿意把你三媒六聘,娶去为妻呢?”

命不好,还在懵懂无知的年岁,就被卖进楚家,受那些调|教,等着年纪长成,奇货可居时赚一大笔钱财。可是命又好,还不等长成,楚姑娘就归来,既有了那么多些银子,又有靠山,也就无需继续做这等生意。只可惜,终究是沾了这个名头。楚小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靠在楚姑娘膝盖上不说话。

楚姑娘轻轻拍打着妹妹的手,女人这辈子,命苦,做了自己这行的女人,更是命苦。即便锦衣玉食,样样皆通,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别人拿银子钱能买来买去的东西。努力谋划,也不过是谋一个妾位。比不得那有爹有娘的,还能有些依靠。

林夫人等着丈夫应酬完再下船进衙,林小姐嫌气闷,推开窗四处去望。林夫人伸手点女儿一指头,就要把窗关好,抬头却见不远处那艘垂了粉色帘子的小船。林夫人不由微微一愣,接着把窗关好,扬州风情,想来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娘,还能不能下船啊,我饿了。”林小姐既然不能瞧码头,也就赖在林夫人肩上撒娇。林夫人拿过一碟子点心喂着女儿:“快了,我瞧着,顶多半个时辰。”

还要那么长?林小姐叹气,就着娘的手咬了一口点心,林夫人把她推了坐好:“这也是在我面前,若你爹瞧见,又该笑话你了。”

“爹爹他最近忙着呢,不理会我。”林小姐含糊不清地说,林夫人不由笑了:“不过是个玩意,不理就完了。你啊,别去学那些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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