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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143)

容玉致心中本有心病,听了这么一句,如被雷击一样,抬头去看周氏,周氏早已带着人离去。自己的心事,难道说是朱姨娘透露的?容玉致牙一咬,就带着丫鬟去往朱姨娘住所。

“奶奶,瞧的真真的,大小姐去了朱姨奶奶房里。”听了丫鬟的话,周氏鼻子里一哼:“我就晓得,她和朱姨娘,定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为做的机密,可这天下,哪有真正不透风的墙。”

“奶奶英明!”丫鬟恭维了一句,周氏趴在栏杆上吹着小风:“不是我英明,而是她们都把人当傻子了。”就容玉致这样的人,在周氏眼里就跟那玻璃似的,有什么心事,一眼就瞧得出来。

容老爷,当真是不明白女儿心事啊!周氏眼眯起,总要趁那位怀孕懒得动时,把这些事都办了,不然等她生产完回神过来,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姨奶奶,您说,大小姐会信吗?”看着得了朱姨娘再三再四保证的容玉致离去,朱姨娘身边的丫鬟忧心忡忡地道。朱姨娘勾唇一笑:“露给周氏晓得才好,她和你二爷,都是那心狠手辣之人。”

心狠手辣的?丫鬟的眼不由瞪大,朱姨娘没有再解释,若按了容老爷想的,容畦做家主是最合适的,可惜的是,容畦这样的人,虽然看着忠厚,却是不好对付的。无它,不过是因他所想要的不是那么多。一个人,对钱财名声都不大在意,那就没办法对付。可是容二爷那两口子,就全不一样,这样看似野心勃勃的,是最好对付的,弱点在哪,一看就能寻到。

自己要的,就是帮他们一把,然后,朱姨娘勾唇一笑,自己进容家,也快十年了。这十年,真是过的辛苦极了。不过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二嫂来过?”容畦傍晚回到自己房里,听嫣然说着这家里的大小事情,听到周氏来过,她身边丫鬟还和初兰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些惊讶地问。

“你这样惊讶做什么呢?初兰既想要诬陷你,定不是因为真的爱慕你,她这样的丫鬟,银子钱见的多了,哪会像那些小丫鬟,几两银子就能买通?”一个人,做事无非两样,为名为利。初兰不为利,那只有名。

容畦想通里面的关窍,迟疑地道:“你是说,她是和二哥,和二哥?”

“这有什么稀奇?叔叔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吧?别说他身边年轻貌美的丫鬟,就算是那些年轻的小姨娘们,只怕生异心的都有。”嫣然的话让容畦的嘴巴张大一些:“这,这不大会吧?”

☆、118 劝说

嫣然伸手点丈夫额头一下:“你平日也聪明,今儿是呆了还是傻了?这种事,虽家家都密不可宣,可我阿婆活着时候就说过,那富贵人家,把这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锁进后院,又设下重重关防,可也只锁的住人,锁不住心。这后院里的把戏,家主一颗心两只眼,怎么管的过来?”

容畦的嘴巴这才闭上:“原来,是真有这些事,我原本以为,这些本当是那些没有吃穿的女子,为了吃穿,才会去……”容畦说到这就不说了,嫣然已经叹气:“所以你瞧,那些发了家的,以为置办几房姬妾是极有面子的事,可这些姬妾,不是那小狗小猫,是人,就会生出自己的念头。”

生出自己的念头,这颗心,还怎么锁的住?容畦握住嫣然的手:“我晓得,嫣然,我的后院里面,只会有你,不会有别人的。”嫣然啐他一口,接着又笑了,容畦把嫣然的手握的更紧。

秋兰已经在外头道:“奶奶,陆嫂子想和奶奶说句话。”那陆婆子就是嫣然吩咐看着初兰的人。嫣然和容畦各自坐好,陆婆子走进来,对嫣然行礼后才道:“奶奶,方才初兰,又在哭了。”

初兰初被关起来时候,也是哭了许多日子,不过后面慢慢就好了,现在,怎么又哭了?嫣然哦了一声,陆婆子迟疑一下就道:“奶奶,不如打开门进去,堵上她嘴捆上,等她爹娘来了,交给她爹娘就是。”

初兰的爹娘,也就在这两三日内会来,现在嫣然明白,为何周氏来这一招了。嫣然的眼垂下,并没言语。

容畦想开口赞成,可又觉得这后院的事,还是交给自己妻子处置更好,因此乖乖坐在那里,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嫣然才抬头,关起初兰,其实是保她的命啊,可现在瞧着,初兰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这女人一丢了心,就任由人做主的情形,嫣然虽没见过几桩,可听说过的很不少。因此嫣然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们去瞧瞧吧。”

“可是,奶奶,万一这初兰对您不利?”陆婆子担忧地道,嫣然勾唇一笑,既然她要看戏,那自己就将计就计,瞧瞧她到底耍的什么花招?

见嫣然继续往外走,陆婆子忙上前扶着她,走出屋时丫鬟也跟上。此刻暮色已经笼罩下来,天边已瞧不见光。嫣然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走到关着初兰的地方。

见嫣然前来,另一婆子忙把门打开,接着恭敬地道:“奶奶,小的瞧着,只怕这初兰姑娘,是想……”寻死两个字婆子没吐出来,毕竟不吉利。再说这寻死了的丫鬟,爹娘赖上主家的也很不少。嫣然了然,点头走进屋。

初兰初被容老爷开口给了容畦时候,还想着只怕自己也能帮上容二爷,可谁知一走进三房的院子,嫣然就命把自己关锁起来,到现在关了有半个来月,除了婆子每日三顿饭外,别的连一句话都没人和自己说。

初兰也哭过骂过求过,但什么都换不来。渐渐地初兰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可又想着死前见不到容二爷,舍不得死。今日周氏身边的丫鬟突然来到窗前,只说容二爷已经晓得初兰的事了,奈何救不了初兰,只想问问初兰,能不能最后帮他一把。

初兰怎不明白容二爷话里的意思,听了只是心生怨恨,可接着丫鬟就从窗缝里递进来一样东西。初兰一眼看见,那是当初定情的帕子,如获至宝一样接过。打开,里面是叠成同心方胜的信。

初兰原本不识字,进了容家渐渐得到重用后,也开始学着写字瞧帐,虽识不得多少字,但瞧信是没问题的。况且容二爷的字迹初兰也是认得的,打开来,开头就是兰儿卿卿。只这么四个字,初兰就觉得一切都值了。把信捂在心口过了许久,这才又慢慢地往下瞧去,容二爷先是倾诉了相思,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接着就说,若自己能做了家主,就把初兰爹娘接来,像亲生爹娘一样对待。

这封信,再加上丫鬟方才所说,初兰已经全都明白,到了现在,自己只有这条命还有些用处了。上吊也好,割颈也好,只有这样,才能帮到容二爷。

初兰默默念了半日,想了又想,决定照这信上所说,为二爷做最后一点事,这样二爷心里永远都会有自己。只是想起这件事,初兰还是忍不住哭,此刻听到门打开,接着蜡烛的光照进来,初兰的眼不由一眨,瞧着面前被众人簇拥的嫣然,初兰也不起身只是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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