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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132)

“既在席上见到了,总要说说笑笑,不然一直坐在这里瞧戏喝酒,可有什么趣味?”曾之贤晓得翰林之女,总难免有几分清高的,可清高的太过,不免让人有几分生厌。

宋奶奶瞧着曾之贤,见她依旧笑靥如花,不由低垂下眼。要论身份,翰林虽然清贵,在侯府千金面前,也不过如此。而这位,是货真价实的侯府千金。嫣然的眼往宋奶奶脸上一瞥,接着就移开,继续和曾之贤说着别的。

酒席到了傍晚才散,送走客人,头一次自己应酬,而不是陪着主人们出去应酬,果真和原来不一样。这会儿一闲下来,嫣然才觉得浑身骨头都是酸疼的。

和周氏裘氏又说了几句话,嫣然也就回到自己房里,刚走进屋就坐在椅上不想起来,秋兰已经端来一杯茶:“奶奶先喝口茶润润。三爷还说,这应酬席上,难免吃不饱的,要厨房去做了两碗鸡丝面送来!”

“你三爷,已经回来了?”嫣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热的茶,才觉得人慢慢缓过来,抬眼问秋兰。

“我早回来了,可是呢,就是不见你进来?”容畦已经掀起里屋的帘子,倚在门口笑吟吟地道。嫣然瞧了他一眼就道:“得,你自个服侍自个吧,我啊,累的很!”

“这种应酬,头一次,总是难免的!”容畦晓得妻子为何这么累,这时时都要崩着一根弦,怎不会累呢?嫣然闭上眼,趴在桌上:“嗯,你不会怪我就好,要晓得,大嫂二嫂连小姑在内,都是那样笑吟吟,一点不累的!”

容畦走上前给妻子捏着脖子,秋兰等人瞧见,不由把眼瞪大一些,嫣然并没跳起来,而是用手指指肩膀,让丈夫给自己再捏下肩膀。容畦瞧着妻子难得的慵懒就笑了:“其实你在人前,也别事事周全了,谁也不会笑话你。”

“习惯了,改不了!”嫣然的回答十分斩钉截铁,容畦不由一笑,其实自己不也一样,要给叔叔瞧瞧自己到底有多能干,会付出很多努力。而妻子,她是要证明容家娶自己并没娶错,虽然出身比不上大嫂二嫂。自己夫妻这样算来,真是天生一对。

嫣然感觉丈夫捏着脖子的手停下,睁开眼看着丈夫,眼里有些许不满:“怎么停了?这样的话,可不能有赏钱。”容畦坐在妻子身边,伸手捏她鼻子一下:“瞧瞧,你现在多好。”

这话的意思嫣然明白,她又趴在桌子上:“不一样的,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容畦嗯了一声,心里开始泛起涟漪,不一样的,和妻子在一起,要的不就是这句不一样?很快嫣然就笑了:“不过你别这样看着我,也别心疼我,我生在侯府后院,很多事情,比你认为的,要多的多。”

妻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这点容畦是相信的,他把嫣然的手握住:“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说,别拼的那么辛苦,你还有我。”

☆、109 秘密

这话听起来真暖心,嫣然也笑了:“这样的话,我也要说给你听,你也有我。”看着妻子的笑靥,容畦觉得,这天下所有的鲜花盛开,加在一起,都不如此刻妻子面上的笑容那么美丽。

你有我,我也有你,我们彼此依靠,互相鼓励,比什么都好。

丝丝情意在两人身上浓浓流转,直到已经退出屋的秋兰在门边喊了声:“三爷,厨房已经送来面。”才算把他们夫妻的对视打破。容畦放开握住妻子的手,嫣然依旧对他笑着,两人心中,都满是柔情,浓的,已经快要漫出。

容家的请客结束,嫣然也算正式进入和容家有来往的人的视线之中,别家送来的帖子里面,除了指明要给谁的之外,请容家全家的,都会带上嫣然一份。

扬州城富商云集,这请客的帖子也是三天两头前来,真算得上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而那些大宴的排场,很多时候都会让让嫣然咂舌,各家都是比赛似的,菜肴必要与众不同,戏班子定要最好的。至于主人们的穿戴,那更不消说,不说这回的和上回的衣衫不一样,就连早上中午晚上,都有人换了三套衣衫,而不是眼尖的人瞧不出来,那衣衫上,只有鲜花蝴蝶有变化,别的,全都一模一样。

“盐商豪富,甲于天下,果真名不虚传。”嫣然前去拜访曾之贤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

“不然这扬州府的官,都是肥差呢。”曾之贤淡淡说了那么一句,嫣然笑了:“瞧来,石通判的宦囊,也不少。”曾之贤不由笑了:“一个通判罢了,哪要什么宦囊不宦囊,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除了那些大家都送的,别的,谁敢收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的事?不过……”

曾之贤欲言又止,嫣然来扬州半个来月,也赴过几次宴会,听到一些事,忍不住问出来:“我听说,这扬州知府,好像有些贪婪。”

能来扬州做知府,很多人离任时候,宦囊已经充足的足够过下半世了,三年家里人七八个生日,逢年过节,不想别的,那些孝敬的,都能把口袋塞满。

若再贪心一点,合几桩人命官司,只要不太出格,苦主的买泪钱多一些,也只有人睁眼闭眼,不去说他。可若连宴席之上,都有人说他贪婪,那就真是贪的没法了。

曾之贤含糊地嗯了一声:“这位,听说是首辅的亲信弟子,又是宫里掌笔太监的亲侄儿,有了这么两座大靠山,真是连巡抚都敢不放在眼里。”

嫣然咦了一声:“这样的话,为何他不谋盐运使去?”盐运使才是天下最大肥缺,非一般人能得到这个职位。曾之贤淡淡地道:“你可晓得现任盐运使是什么人?听说和皇后娘娘家里有亲。”难怪呢,没有这样来头,哪能谋到这样职位,嫣然释然后就又道:“这样的话,这两人只怕不会起冲突。”

“这可未必。”说着曾之贤就把话给转了:“罢了,我们说这些做什么,不过白说罢了。有件事我可要告诉你,听说,你那位二嫂,娘家要和知府家结亲了。”

嫣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大小姐,你开玩笑吧,周家虽富,可也只是商家,哪能够跟知府家结亲?”

“自然不是和知府的儿子,知府有个侄儿,今年十七,从小丧了父母,带在知府身边养大的。虽说知府对他只是平平,可也没烧了他吃,缺了他穿。也念了几年书,现在年龄大些,也就不念书了,而是帮着知府打理些庶务。这样的人,娶个富商家的女儿,有什么稀奇。”

说穿了,这样的侄儿,虽挂了个侄少爷的名头,不过做着大管家的事罢了。但这对周家来说,却是一门上好的亲事。不但攀上了知府,名头还很好听。

“大小姐现在和原来也不一样了,这些庶务,也是张口就来了。”嫣然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对曾之贤道。曾之贤手托一下下巴:“那时是在闺中,什么事都有人帮忙,现在,可不一样了。”

“老夫人若知道大小姐这样,定会十分欣慰的。”提起曾老夫人,曾之贤的眼低垂,接着才抬头:“祖母对我,能到这等地步,已经万幸了。想起初回府时的那些念头,实在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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