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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妇(118)

赵思贤听说婉潞晕倒,心里已经着急,等到听说不是病,是喜这才放心下来,拱手谢过医官,医官还在那里罗里罗嗦地道:“奶奶虽然身子壮,但这胎得时就在年边,应酬未免多了些,这才晕过去,学生已经留了药方,照方调理就可,还要减少应酬,安心在家养胎。”

赵思贤仔细听了,吩咐人送医官出去,自己急匆匆往后衙赶去,智哥儿趴在婉潞床边,眼巴巴瞧着娘,婉潞正用手拍着安慰他。

听到他的脚步声,婉潞抬头笑道:“快来哄哄你儿子,刚才我醒过来时,他和瑾姐儿两个哭的一个比一个大,不知道的,还当是我……”赵思贤已经抱起智哥儿,用手捂住妻子的唇,不许她说出那句话。婉潞低头一笑,接着就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瑾姐儿方才哭的都快抽过去了,我让奶妈把她抱出去,医官也去给她瞧过,说她是被吓到,开了剂方子,说服了就会好的,你也去瞧瞧她。”

婉潞说话时候,赵思贤仔细瞧她脸上,见她面色红润依旧,说话声音也很洪亮,心这才放了下来,叫过秋烟让把瑾姐儿抱过来,手握住妻子的手:“你不知道我听医官说你晕了过去,心头那个怕。”

婉潞虽然知道丈夫和自己之间感情日深,但还是戏谑地笑道:“不是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人生快事吗?你又何必……”不等她说完赵思贤就拉起她的手咬了一口,婉潞吃痛叫出声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来。

赵思贤咬了这一口,才觉得心里舒坦些,恨恨地道:“这样你就疼了,方才你说这话时候,我比你更疼上万分,我们是一家子,纵然别的女子再年轻再漂亮,可是没有了你,那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婉潞一颗心似乎被蜜糖泡在那里,当日说出誓言,却也怕誓言是靠不住的,年华渐渐老去,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也会渐渐消失,那时会不会他厌倦自己?

方才的话虽半是试探,却也有一半是真心,听了丈夫的回答,婉潞靠到他怀里:“我晓得,你方才怕的很,我不光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要长命百岁,等到我们都老了,儿孙们都长大了,再一起死去好不好?”

婉潞描述的那个情景让赵思贤唇边绽开笑容,好,为什么不好?瑾姐儿已经被抱了过来,瞧见爹爹,她张开双手就要让赵思贤抱,嘴里喊着娘,娘。

赵思贤一手抱子,一手抱女,笑着对婉潞道:“等你生了老三,我都抱不下了。”婉潞瞧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心中的甜蜜更深,那些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他们会做的事自己的丈夫是不会做的。

玩了一会,赵思贤问过秋烟,知道婉潞晕过去之前,刚瞧了朱氏送来的信,自己岳母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的,这次信上写了什么,会让婉潞晕过去?

拿了信过来一瞧,笔迹却不是朱氏的,而是续宗的,续宗去年考上举人,十三的举人虽称不上世所稀少,也是少见的。本来按了赵思贤的意思,今年就要让他下场,但续宗写道,娘重病在床,须日夜侍疾,不敢离开半步。

而朱氏得病的缘由,竟是上个月续宗定亲的那户人家的姑娘发了急病,不几日就死了,续宗虽中了举人,那户人家心疼女儿,竟在外面说续宗是克妻之命。朱氏一生刚强就为了两个儿女,受了这些气也没地方去诉,竟病了下来。

续宗虽聪明,年纪却小,这些事也不能说给别人,只有写信给姐姐诉苦。见他信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纸,赵思贤皱起眉来,婉潞历来心疼继母和弟弟,听说这些,自己又远在外面,无法给他们伸以援手,难怪会晕了过去。

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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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贤晓得了前因后果,眉头微微皱了皱。丝儿已把药端了上来,赵思贤见她要进去,顺手接过药道:“我去给你奶奶送药。” 他们夫妻恩爱下人们是全瞧在眼里,丝儿依命退下,赵思贤正想进去,猛然想起另一手还握着信,把信递给秋烟,吩咐她收好这才走了进去。

孩子们都被抱了下去,婉潞躺在床上闭着眼,那眉还微微蹙着,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刚要坐起身,赵思贤已经快走几步扶住她:“医官说了你要静养,快把药喝了。”

婉潞就着他的手喝了药,赵思贤又从桌上拿起一小盒蜜饯来拈一颗出来:“来,张嘴。”这动作倒让婉潞笑了:“你当我是孩子呢?”但还是把蜜饯吃了下去,赵思贤给她轻轻捶着肩:“娘子,你这胎医生说要静养,这衙门里的事总要有人料理,我娘她在京城抽不开身,”

赵思贤没说完话,婉潞就抬眼看他,不会才刚向自己下了保证,他就要抬举丫鬟吧?婉潞正准备开口时候赵思贤已经道:“不如我们把岳母和小舅接过来,金陵多的是文人墨客,小舅在这里住着,也能结交几个朋友,对他以后有好处,岳母一来能照顾你,往来应酬她老人家出面也是好的。”

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想起方才的念头,婉潞心里有一些羞惭,自己会不会太过担心了,丈夫的人品是值得信赖的。婉潞往赵思贤身上靠了靠,微笑着道:“好是好,只是娘是个寡妇,又只是你的岳母,不晓得外人会不会说什么闲话?”

赵思贤拍一拍妻子的肩膀,果然人是关心则乱,婉潞全没有平日对别的事的镇静。见到妻子难得露出的担忧慌乱,赵思贤不由笑了出来。听到丈夫的笑声,婉潞轻轻敲他一下,嗔怪地道:“有话就说,可不许笑我。”

赵思贤把妻子更抱紧些:“女婿孝敬岳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说闲话呢,况且我们又在外任,你身子不爽,自然要个老人家来帮忙照顾。”婉潞是撒娇一样的说话,听到赵思贤这样说,只是微笑不再说话。

赵思贤当下就修书数封,一封是给小董的,让他回来路上顺路去接朱氏他们,另一封是给朱氏,称婉潞这胎有些危急,还请岳母来帮忙照顾。第三封是给楚夫人的,信上讲了缘由,又在信上托楚夫人给朱氏一信,好让朱氏答应前来。

事情忙完,婉潞也就安心养着,心里还有些担心朱氏不会前来。转眼荷花又在含苞,已到五月天气。已经有信过来,说朱氏他们还有数日就到。婉潞这悬了两个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吩咐丫鬟们把上房收拾出来,好让朱氏住进来,自己挪到厢房去住,续宗还是住在书房里面。

布置好了,赵思贤进来瞧瞧,一句话也没说,婉潞捏他一下:“怎么,让大老爷住进厢房,委屈你了?”赵思贤摇头:“不是,我想的是,这屋子不算大,岳母住了实在委屈。”婉潞只是抿唇一笑,赵思贤伸开双臂搂住她:“岳母虽只是你的继母,人品极被人敬重,做女婿的,自然想要把最好的奉上,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养出这么好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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