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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下水晶帘(34)

“对不起,老纪,她是冲着我来的,不是针对你骂。我昨晚带她去爬山,迟至十二点才回家,她八成还没睡饱,在闹脾气。”屠昶毅怕老纪难过,连忙安抚。

“知道啦,你赶快去叫醒那头小母狮吧。如果还是没效的话,届时我再请两广醒狮团来助阵。”纪元说着,人就下了楼梯。

屠昶毅拉起运动衣角抹掉脸上的汗珠,直接开门进房。

床上的人抱着被单,心满意足地侧睡着,她双手双足平行并合、直伸,形成“匕”宇,猛然一看,那个姿势还真像澳洲的无尾熊哩。

他趋前在她耳旁轻唤:“脏小猪,起床了!你还得洗澡,没时间赖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她咕哝一句,抱着被子侧翻了一百八十度的身,把他甩到身后。

“不行!你再睡就要把头睡掉了。”这回他态度强硬,强把她拉了起来,要她站稳。但她全身软得跟泥娃娃一样,一旦松手就会瘫软在地。

“小含,醒来洗澡。”他一手搀着她的腰,一手轻拍她的脸。

终于,她两眼无神地盯着他,宣怖道:“我耍尿尿!”

屠昶毅见她有反应,松开她的腰。“自己去厕所解决。”

她后脚跟一转,原地踏了两下,朝浴室走去。

咦,不对。屠昶毅见她迈起大步的模样,心里纳闷,她走路怎么跟个刚人伍的新兵一样?于是跟上前瞧个究竟。该死的小鬼!好好马桶不蹲,她竟然坐进了浴缸!哈,竟然又睡着了。

这回他也没有精力再叫人了,他上前拿起莲蓬头,扭了开关就往她身上喷水。

半躺的她立即弹坐起身,大叫,“下雨了!”

屠昶毅这时才知道,她压根儿就没醒来过!于是他脑筋一转,弯身把她架起来,嘲讽道:“不是,是淹大水了!乖,我们把你身上的救生圈脱下来,好给别人用。”

结果她三秒不到便脱得精光,把脏衣服丢给他﹔眼神呆滞地说:“赶快拿去用吧。”

屠昶毅大嘴一掩,手上的莲蓬头一松,直摔下地,已顾不得湮湿的地板,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一丝不挂的她──从浴缸里诞生的维纳斯!

他腰下窜起一阵悸动,教他再也捱不住诱惑地跪下地。天啊!他究竟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不过,如果地狱真有这么美妙的淘气天使要脱衣展露给他看,他倒是不介意到此一游。

他猛然一醒,暗斥道,什么话!屠昶毅,她神志不清,你也跟着她发癫!于是他捡起莲蓬头先往自己脑门浇下,继而往欲火狂焚的身躯淋水,他可以感到蒸气从毛细孔里散出。

好不容易,他稍稍控制了冲动,闭眼命令抬头挺胸的岳小含:“好,现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你慢慢蹲下!”

她依言照做,这让屠昶毅松了一口气。他就近抓起香浴乳倒在天然海棉上,掂掂重量,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好吧,就假装你是只有待修理的小狗好了。”

结果,她右脚一抬,学着小狗撒尿的模样。

不忍卒睹的屠褪毅连忙说厘:“你是母的,好吗?就算作梦也不该性别倒错吧。”

纵然懵懂不明的岳小含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快乐的小狗,但对苦着脸的屠昶毅来说,是勉强与尴尬的成分居多。他自认尚称不上是一条四十岁的活龙,但是三十一岁的功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这种旖旎的梦游再多几回的话,七月时,她可能就得挺着大肚子去应考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迅速拿了条毛巾把她的头发和身子擦干净,再从衣柜里拿出熨得一丝不绉的内衣和制服为她穿上,全程包办,连白袜、皮带都不马虎。

最后大功告成,头发梳得光净的岳小含看来耳目一新,像个全新、淡雅又纤致的搪瓷娃娃般静坐在床上。

反观屠昶毅,已累得跟一只老狗一样。他转身拉开门,在走廊间疾声嘶吼:“老纪!帮个忙,上来带她下去吃饭!”按着“砰”地一声用力扑上门,功成身退而去。

门的撞击摇撼了整面墙,坐在床沿的岳小含猛地一惊,原本不动的大眼眨了又眨,稍带困惑地看着那道门,久久,才垂颈打量穿戴整齐的自己,抬手摸了一下快干透的头发。

她质疑地看着自己,这怎么可能?她已有三年不曾这么乖乖地打扮了,何况是系皮带?!

今天绝对不寻常!前面的红灯闪起时,岳小含再次告诉自己。

原因有二:其一,她自己系了腰带,其二,屠昶毅打了领带,甚至穿了一套工整的西装。如果说,他的福斯破吉普车摇身一变成了四轮金雕马车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瞟了一眼下颚紧绷的屠昶毅,往前呈上缺了一角的巧克力蛋糕,“喂!你早餐都没吃,要不要扒一口?”

他只瞥她一眼,冷淡地回绝:“谢了,你自己解决就好。”沉默一会儿,随即补充道:“留意吃相,别跟三岁小孩一样吃得满嘴都是,还要人紧盯在背后收拾残渣。”

岳小含双目一溜觑他一眼,想他今早看起来性格得要命,脾气却变得不怎么好惹,赶忙抽张纸巾将嘴抹净。“这样可以了吧?”她尽量不露出讨好的意思。

他勉强地点头,径自说:“明天就是婚礼,原本我打算下午带你去拿戒指的,但是很不巧,我得去爸的公司走一趟,办点事情。中午下课时,你在门口等老纪,他会先带你去吃饭,再去拿戒指。”

岳小含一听,愉快的心情顿滑,根本吃不下蛋糕了。“可不可以不要?”

“为什么不要?”

她犹豫了一下,才坦承:“因为我有点怕老纪。”

“怕老纪?!”屠昶毅差点呛到,原来她也有怕的“动物”!他的嘴角一扯,哂然一笑,“连我爸这么色厉内敛的人你都敢顶嘴了,老纪有什么让你怕的?”

“不知道,反正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就是了,就好象……”

“好象什么?”

“好象……好象我一点都配不上你似的。

“那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吗?”

她一愣,怏然不悦。“当然配得上!”心坎里她却不敢打包票。

“那不就成了,你嫁的人是我,又不是他,别胡思乱想。你们若相处久后,包准惺惺相惜。”

是猩猩相袭吧!

“那是好大的一个未知数,反正我现在伯他就是了。”她小心翼翼的收起蛋糕,放回小盒,抬眼瞄他,谨慎地问:“我们可不可以等你办完事再去拿?”

他眉一皱,迟疑一杪,“那可能会拖到五点后。今天是礼拜六,你下课后四个小时打算在哪里混?电动游乐场?”

错!还有钓虾场。但她一脸讨好地笑说:“我可以去图书馆温书。”

他从后视镜中窥视她,见她的眼神闪烁,毫不考虑地问:“温书?怎么温?象温酒一样把书放进电饭锅里蒸?你眼波一转,打什么鬼主意,我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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