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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灰姑娘(征服灰姑娘之二)(10)

想起有首歌是这么唱的──仙人掌的内心是柔软的,你是株美丽的仙人掌,等待有人穿过利刺,慢慢体会你的柔软……

见他愣住,贺盼盼拉了拉衣服,故意恶声恶气的说:「我连到捷运站都无法忍受了,让我下车!」说完,便解开安全带,要拉开车门。

「不!」章晏霆伸手要阻止,「车子还在行进,你别乱来!」

拉扯间,前方有辆卡车一过大转弯,没料到对向有车要下山,眼看着他们的车因为下坡而车速加快,而他又闪不过,便猛按喇叭。

叭……

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让他们猛然抬头,章晏霆紧急边踩煞车,边调转方向盘,但他们仍朝着那庞然车头冲撞过去!

距离太短,章晏霆只来得及将车头转过九十度,让那辆卡车不至于正面撞过来。其它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终于要死了!这是贺盼盼的第一个念头。

但当她看着一脸严凝的他,忽然想到──他不该死,甚至连一点毁容都不能!因此在卡车朝着他们的车尾撞过来的剎那间,贺盼盼想也不想地,便反身扑在章晏霆身上。

「小心!」章晏霆被她牢牢护住,还来不及推开,剧烈的撞击已经袭来。

章晏霆的头在强大的冲击力中撞上车门,幸好安全气囊发挥作用,保护住了他的身体,但离开座位的贺盼盼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沭目惊心。

章晏霆心口紧缩,动弹不得的他,只能伸出微颤的手轻拍她的脸。「你还好吗?」他的头很痛、很晕,仍强忍着,他要确定她还活着。

贺盼盼虚弱地张开眼睛,看进他担忧的眼里,竟露出微笑,「还好你没事。」错是她闯的,该死的人也是她,幸好没有害到别人……

死之前能够看到有人替她担心,够了,真的够了……

牢牢惦着从小就准备好,见到阎罗王要说的话──

如果跟父亲这些恩怨是欠他的债,而这辈子没来得及还清,那下辈子宁可当父亲座下的椅子甚或阶前的青苔,任他践踏骑坐。草木无情,她宁可做无情草木来还清前世欠他的债!

如果前世没有欠父亲,今生是父亲亏欠了她,那她会求阎罗王抵销一切,不要父亲欠她,生生世世她都不要再跟父亲有任何瓜葛。

那句「还好你没事」让章晏霆十分震撼,在生死交关之际,她竟然会护着他,而承受剧痛的她,心心念念的,竟然是他的安危!

陷入昏迷的她,唇角居然挂着满足的浅笑,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握着她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他从来不曾经历过这种无助。

不!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生命!

章晏霆忍着晕眩,转头,对车外无措的年轻卡车司机大吼着:

「叫救护车!」不!这里偏僻,叫救护车也来不及!他当机立断,「帮我拉开这该死的车门,把我们送到山上的别墅!」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些,接着便坠入黑暗之中。

章彦霖刚忙完有生以来最大的手术──恢复「曾野绫子」的原本容貌。

卡车司机将满身是血的她跟哥哥送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满脸鲜血的女人是美丽的曾野绫子,虽然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她的身分,但这个体型、这个五官轮廓,是无缘的大嫂没错!

看着满脸纱布的她,章彦霖心想,放心,等拆下纱布后,你会跟以前一模一样,绝对看不出任何手术过后的痕迹。

刚刚外科医师在为她骨折的手脚动手术时,他都参与最后的缝补。在他的巧手下,她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痕。喔!她手腕上的旧伤除外!

看到她左手腕内侧数道刀痕时,他吓了一跳,虽然跟曾野绫子不算很熟,但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冷静的她会割腕,而且还不只一次!

被章彦霖狂Call来的学长是外科权威,他说其中有一道割腕痕迹伤及手筋,所以她的左手不太能使力。在刚经历大车祸、性命交关的此刻,章彦霖决定先别管那些割腕痕迹,最重要的是她活得下来!

「学长,我大嫂的情况如何?」

李医师推推眼镜,「放心,有我出马,现在情况都能稳住了。倒是她脸上被破掉的车窗玻璃划得面目全非,能恢复吗?」

章彦霖听了松了一口气,笑说:「那是当然!别说我是照着照片,将她的脸恢复原状,就是换作别人拿着艺人照片要我帮忙换脸,我照样可以换一张给她!」

「是是是,你行!当初选整型外科选对了。」李医师敛起玩笑话,正经地说:「你大哥的左脑有积血,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接下来几天要特别观察有没有脑震荡的现象,除了这点,没有其它的伤了。」

「谢谢学长,我会特别注意的。」

据卡车司机说,车祸发生前她松开安全带护住大哥,所以才在剧烈撞击中被狠狠抛向车窗,造成多处骨折,以及脸上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章彦霖看着病床上的「曾野绫子」,纳闷着:大哥跟她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不管如何,还是先通知她的家人,说据传失踪的她,其实就在台湾,而且还发生车祸了。

一想到要跟有黑帮背景的曾野家族打交道,说的还是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被撞得面目全非、多处骨折的消息,他的头就很痛。

唉……希望她那个长得像黑猩猩的大哥,不会拆下他的骨头。

第五章

「你是谁?」女子问。

「绫子,你忘了妈妈!?」素来威严的曾野夫人露出惊色,转头瞪着章彦霖,「这是怎么回事!?」

被日本黑道尊为教母的曾野夫人一瞪,章彦霖额际缓缓滴下冷汗,挤出无辜的笑,「如你所见,她失去记忆了。」

被谈论的女子事不关己地转头望着窗外,包裹在层层纱布下的伤口刺刺痒痒的。

醒来时,自称是她未来小叔的医生手中拿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的是堪称现代木乃伊的面容,她只淡瞄了一眼,没有惊慌,不会难过。

她漠然地接受了医生的说法。当什么都不在乎时,被当作谁都无所谓了。

「什么!?」让曾野夫人缓缓坐在床沿,不舍地抚上女儿脸上的纱布,「绫子,你真的忘记妈妈了?我是你妈妈呀!」

整张脸被纱布包裹住的「曾野绫子」张着大眼,摇头,「对不起……我……」

这个妇人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如果能让她开心,喊声「妈妈」也没关系吧8曾野绫子」小声地喊:「妈。」

「对!你是我的绫子!」曾野夫人动容地拥着女儿,对站在一旁始终没吭声的儿子说:「这是绫子的声音!也只有绫子会拉长音喊我妈!」

是喔?、章彦霖实在听不出那声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他同样搞不懂这群日本人,明明是日本举足轻重的黑道家族,偏偏家人间都说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