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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携手(爱你一生一世系列)(27)

「意味了什么?」

「你的地位就是奴,永远翻不了身。」

檀心冷笑,讽了他一句,「这跟你是耶律德光的家奴一样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耿毅脸色一僵,转身就走。

檀心当下後悔自己口不择言,急忙追在他身後,「抱歉,我不是真有这意思的。」

「省了,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等等……」檀心还想再为自己的坏心眼儿辩解,却被打断了。

「耿将军,请稍留步……」

耿毅和李檀心同时转头望了来人一眼。

对方是一个貌美少盛的女孩,顶多不过十六岁。

檀心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偷偷喜欢一个人,却裹足不前的模样。

「秦国公主福安。」耿毅向对方行了一个礼。

对方红著两颊偷瞄了檀心一眼,然後说:「可否上前一步说话呢?」

耿毅顺从地照公主的意思做,丢下檀心,走上前去。

公主马上取出一个绣著银与金线的紫色绶带给他,「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希望将军不嫌弃。」

耿毅见公主如此讨好他,自然是感动不已,当下赞许她的手红巧。

公主粉颊通红,喜不自胜的模样像是被灌了几坛迷汤一般,又缠著耿毅聊上了一刻钟,才依依不舍地跟著守候在远端的侍女离去。

耿毅一等公王的人影消失後,回头对檀心念了几句,「看到没,人家多有风范,日後多学著点。」

似在报复他的这几句话,檀心也真的照办了,只不过,受惠的对象是很多人,就除他这个「主人」以外。

连著一个月,檀心做了许多的腰带与匕首套,专门挑年轻的公侯送,并且狐媚地对他们眄秋波,搞得他们意乱神迷,一个接一个地提著金银宝玉来跟他换人,「只要将军肯放人,我什么条件都会给你办妥。」

「是吗?你要这尾狐狸精,我没意见,甚至乐得免费奉送,但是你得先去找这些人问问,看能不能摆平他们!」耿毅将上门求过他的名单递了出去,幸灾乐祸地想,哼!她既然急著当娼妇,他也只好成全她。

弄到後来,多少年轻气盛的贵族为了她的事,身上挨刀、脸上挂了彩。

这还不打紧,明明没有的事,却被她渲染成上京的头条轶闻。

近日来,耿毅注意到大家常常在他背後耳语纷纷,等他一转身後,又都摆了客气的笑脸与他聊国事。

连在路上遇到秦国公主时,对方还会在侍女的坚持下,避开眼去。

最後是耶律德光带了十一岁大的长子耶律述律来找他聊天,下著围棋时,替他解了惑,「朕认识爱将这么多年,看不出你是那种夜夜虐待女奴的主子。」

耿毅登时嘴歪脸绿,忍到耶律德光离去後,才将檀心请来对质,也管不了她贵为大唐的公主身本了,因为她的风度差到让他拒绝承认这个事实。「你凭什么这样漫天撒谎?」

「这是事实。」

「我何时碰过你了?」他一副鄙夷的模样,好像碰了她会倒楣似的。

「洛阳那一次你敢否认?」

「你还有勇气跟我提那一桩!」耿毅因为那一桩,往後的日子是翻天覆地。他现在想来,对她还是气恼的。「你先是以身相许,误导我以为与你有未来,然後又不告而别地一走了之。」

唉!她也是用心良苦啊!「你有机会说不的。」

「你却不让我有机会得知你当时的打算。」

檀心真想往他的脑袋敲过去。「反正,我当了你的女奴已届满月,你知道我俩都想要,却故意摆清高、装柳下惠,所以对我来说,的确是夜夜受你虐待的。」

「这是什么歪理!」

耿毅为了这事气得离京出走,足足一个月没消没息。

述律皇太后是把耿毅当孙子疼的,见事情已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便派人去把她从耿毅的住所拖了出来,算是许给契丹奚王的智障孙子阿古里当妻。

婚期择日举行。

耿毅回来发现她人已不在时,才痛苦的责备自己不该幼稚地恶作剧,如今自作自受,连皇上也帮不了他的忙。

第九章

奚王的住所不在京城里,而是长年搭在城外山间的连顶帐篷,一方面是习惯使然,另一方面多少是为了阿古里活动量大,密度过稠的空间不适合他的原因。

耿毅在徵询过奚王的同意後,造访了阿古里。

契丹国里,能让阿古里认得出来,并记得住名字的人寥寥无几,耿毅便是其中一位,他同时也是契丹国里少数几位肯善待阿古里,并教他耍枪、认字、唱歌、拉拉奚琴等无关战备之事的人。

「阿古里!」耿毅在他的帐外喊了。

阿古里高兴地冲了出来,绕著他跳几圈後,与他拍脸拥抱,然後拉他入帐。

进到帐里,一名女子坐在里端织著布,耿毅不敢去看她,阿古里却将他拉上前,一副要将织布女介绍给他的模样。

耿毅没办法接受她即将嫁给别人的事实,掉头就想走,但被阿古里拉了回来。

阿古里比手画脚一番,告诉耿毅,他自己出去,耿毅留在帐里陪织布女。

耿毅待下了,但是坐立不安极了,他只得两臂环在胸前,轻咳一声,以引檀心的注意力。

耿毅试著从好的角度来看她嫁给阿古里这事。「最起码,你不会再是奴了。」

檀心点点头。

耿毅涩然却真心地说著。「阿古里……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是的,与他相处了一个月,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檀心温温的笑了。

耿毅注意到她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了,「一个月不见,你变了些。」变得温柔平静,不再愤世嫉俗。

「和阿古里过日子很快乐,不必勾心斗角。」

耿毅听了,整个人伤心,好像要被醋淹没,而阿古里的帐篷凑巧就是一个巨型大醋缸。

「那就好,」耿毅苦笑,「他办到我做不到的事了。」

檀心停织了片刻,没说些什么,随後又继续动手忙碌起来。

耿毅静默地闲坐著,聆听从远处传来的奚琴乐音,直觉是奚大王在拉琴,便决定告辞去看他。

他临走前,抑下心中的苦楚,对檀心说道:「人言可畏。你与阿古里拜堂後,我大概不该常来这里看你了。」

「要来与不来,都随你的意思。」

耿毅出帐後,无忧的阿古里也现身。

耿毅对他笑,装了害怕的模样,让阿古里在後面追,两人奔到奚大王的连顶大帐篷後,才整了装,依礼进去造访奚王了。

因为阿古里把耿毅当太阳崇拜,奚王也对耿毅特别敬重与关心。

尽管在国事上两人的立场不同,但私底下,奚王仍三不五时在皇太后与部落联盟族长们的面前,称扬耿毅几句。

奚王搁下了琴,迎耿毅入帐,要人准备酒与菜。

两人谈论国事、畜牧与农作生产的事,意见仍是相左,却尊重双方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