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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娘子(女人国之一)(6)

裘纱凌水眸往杜御莆一瞄——喜欢?也许吧!这斯文书生确实讨人喜欢。但是对他的喜欢好像还不到愿意离乡背景的程度。

她的心在摇摆,最后懒得作决定的她索性选择不决定。

「风姨,你想太多啦!」

「随便你,丫头,风姨只想告诉你,你是自由的。」风寡妇语重心长的说:「有时候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来,说不定今朝一别,你们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裘纱凌忍不住又瞟向杜御莆,他感受到她的注视,举起杯温雅一笑。

永远不能再见……

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有些闷闷的,像是遗憾呢?

「丫头,」这种情愫暗生的甜甜滋味,她也曾经尝过,「班姑娘在房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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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姐!」裘纱凌一见到班袭就兴奋的冲向前,「我好想你喔!」

班袭微笑捏捏她的鼻尖,「你喔,给风姨惹来许多麻烦了!」

裘纱凌吐吐舌头,揽着她的手臂撒娇,「你专程来接我喔?就知道袭姐最疼我了!」

「没有,我是因为有事要办,顺道过来看看你。」

「什么事?要紧吗?」除非采药,否则袭姐几乎不离开女人国的。

「无妨。」她行事素来规律有则,为了照顾那只受伤的大熊,甚至因而耽误返回的时间,对她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于是没向裘纱凌细说。

裘纱凌拎起包袱,「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海面浪大,恐怕这两天岛上还不能派人来。」班袭微笑问她:「你真的要回岛上吗?」

「当然呀!」裘纱凌故意拍拍小腹,「我要回去待产!」

班袭似笑非笑的睇她,「你真的有找成伴儿?」

裘纱凌惊讶的望着她,「袭姐,你好神喔!都还没把脉就知道啊?」她以为要等回到岛上才会瞒不住呢!

「风姨经营悦来楼多少年了,你这小小把戏哪里瞒得过她。」班袭笑她,「你呀,要骗人连假装落红都忘了!」

裘纱凌伸伸舌,「人家怎么会想到嘛!好袭姐,人家可不可以不要再找伴儿了?那些男人真的好臭喔!」

「那书生就不臭?」班袭好笑的反问。

「嗯!」裘纱凌大大点头,「他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喔,身上带着好闻的书卷味儿,跟你一样!」

班袭扬起秀眉,她对他的评价颇高喔!「你可以随他一起离去。」

「你不要我了!?」裘纱凌哇哇大叫。

班袭轻轻摇头,「方才听风姨说过之后,我便暗中注意过杜公子了,他器字轩昂、绝非一般儒生,相信你跟着他会得到幸福的!女人国一直都在,随时欢迎你回岛上。」

裘纱凌心动了,女人国虽然充满欢笑,但老实说成天待在岛上确实会腻,跟着杜御莆就能开拓视野、见识大千世界……

班袭拍拍她的肩,「随你自己决定,我都支持。」她转身拿起布包,「有个朋友受伤了,我得去照应他,先走一步啰。」

「袭姐!」裘纱凌追到门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跟书生走了,咱们以后是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她有种感觉,仿佛这次一别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只是,变的会是她还是袭姐呢?

班袭淡淡一笑,「不会的,即使你很幸福、不需要再回岛上,我也会去探望你的。」

裘纱凌冲动得抱住了她,「袭姐!我会想你的!」

班袭笑了,将不舍藏在心底,「我也会想你的。」

娘说过,女孩们出来找伴儿就像放出去的鸟,有的会回巢,有的也许觅着更舒适的窝,就快快乐乐的过新生活去了。

她们班氏一族所做的,就是协助小鸟长出丰实的羽翼、让女孩们有能力面对外头的花花世界。当女孩们年龄到了,一个个往外飞时,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跟等待,让折翼的鸟儿还有温暖的巢能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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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袭走后,裘纱凌意兴阑珊的踱回客栈大厅,懒懒的趴在柜台上。

风寡妇知道她心里挣扎,也不多嘴干扰,抱着帐本便往里头走,让她自己好好抉择。

整个大厅只剩下独坐在一隅的杜御莆,跟她遥遥相对。

真要跟这书呆走吗?他那么不懂人情世故,跟着他铁定很累;说不定还得处处盯着、小心他受骗呢!不过无碍,这她最在行了,以前在岛上,谁敢唬弄她!

裘纱凌倒不担心杜御莆不带她走,几回交手下来,他哪一回占到上风了!

她只认为他和善好说话,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存心相让。

余平一进悦来楼就看见杜御莆,赶紧走到他面前。「抱歉让揆爷久候!属下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了。」

杜御莆微微点头,「无妨。」他起身,视线跟她相会,从此海角天涯,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般有趣的姑娘了!

倏地,—个想法闪过心头,他扬声问道:「我交给你的那箱金子呢?」

什么金子?余平一愣,见相爷似乎另有他意,也就不敢多问。

还有一箱金子?裘纱凌耳朵竖得老尖,这家仆空手进来,没见他带金子呀!

杜御莆沉下脸,「是不是被人讹骗去了?」

在他眼神示意下,余平唯唯喏喏的说:「是的,属下愚笨,没守住那箱金子。」

什么!?真的弄丢一箱金子!?

裘纱凌从柜台里冲出来,站在他们主仆旁边,冲着余平就问:「是盗是抢?有没有报官?」

「呃……」这该如何回答呢?

杜御莆坐下,很是沮丧的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也罢、也罢!」

裘纱凌跟着坐在他面前,「什么也罢!你们这样自认倒楣,是纵容坏人耶!」

她忿忿不平的继续说:「你已经够书呆了,出门就该带着机灵点的家仆,结果带了个跟你一样呆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怪不得会碰到歹人!」他们主仆,一个是读书读成书呆,另一个虽然看来孔武有力,却显得太过憨直了!「发生这档事如何返乡呢?咦?你家乡在哪?」

「长安。不过这趟另有任务,还得往北方办完事才能返乡。」

「那你身上剩多少钱?」

杜御莆老实回答:「就姑娘方才相赠那些。」见她又要开骂,他赶忙解释:「没关系,此去主要是收帐,只要能到北方,就不成问题了。」

裘纱凌沉思着:杜揆主仆二人这么忠厚老实,就算能顺利到得了北方,也不见得收得到帐,或者收到帐之后说不定又遇到歹人欺蒙……骗走钱财事小,万一人家想谋财害命就糟了!

心意既定,她说:「我跟你们一起走!」她不跟着帮忙是不行的!

杜御莆得遂己意,脸上却故作为难,「此去北方山远路遥,对姑娘家人如何交代?」

裘纱凌挥挥手,「我就自个儿一个人,天南地北无牵无挂的,有什么不好交代!」

「这样就太麻烦姑娘了。」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的。

「这事我说了就算!」裘纱凌拍拍胸脯,「有我跟着,看谁还敢欺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