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颜烛说的是综合排名。
他觉得想让他去死的是理科成绩，但是因为文科成绩中和了一下，于是自己就成了不偏不倚的第十八名。
啧啧，还是不错的。不错不错。颜烛暗自安慰了一下，算了算成绩，化学果然要去补考了吗……
颜烛仰天长哭，怎么不从语文成绩里面均给化学一点。
正在喟叹的时候，早自习的铃声打响了。颜烛拿起英语书，正准备朗诵的时候，发现班主任从外面进来，并且向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完了，这架势，简直就是要找颜烛谈话。
颜烛知道自己考得很不好，所以就不用再冷嘲热讽了吧？
他将英语书挡在自己脸上，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希望老师不要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是班主任径直走到颜烛桌旁，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
颜烛悲恸状抬起头。
“颜烛，外面有老师找你，你出去一下。”
咦？
不是和班主任谈话吗？
不是心理指导吗？
颜烛满腹疑惑，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看了看门外。
门外确实有个身影，模糊的，几乎看不清。
不知道是什么老师。
他推了推眼镜，迟疑着走到门外。
门外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袖外衣，明明天气还不是很冷却戴上了手套和帽子，帽檐下是一双略显疲惫的眼。
一看清是谁，颜烛被呛了一下，转身就想跑回教室，并且真的张开了嘴，转身做狂奔状。
居然是鸦杀，啊，也就是何陵。
颜烛几乎是立刻的想起遗花的蝴蝶对自己说的话：小心他来找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记仇啊！
但是还没能如愿，班主任很煞风景的扯着颜烛的校服袖子，说道：“哎，颜烛你别走啊，老师找你呢。”
“……”颜烛欲哭无泪，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在轻轻地颤抖，如果能看看自己的脸，他想，这时候一定是一点颜色都没有的。
“等和老师谈完话就去办公室找我，还没和你说说你的化学成绩的问题呢。”撂下这一句，班主任看了看何陵，非常信任的拍了拍颜烛，随后走进了教室。
何陵显得非常的累，趁着班主任说话的时候居然也闭上了眼睛，等到班主任回去的时候，才轻轻地又睁开了眼睛，然后说了句：“你……”
何陵本是靠着墙，半倚靠的姿势，说完这个字，站直了身子。
颜烛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这可是在学校！”
“……”何陵顿了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颜烛深深地呼吸一下，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鸦杀，一只手向上推了推眼镜，尽量平静：“好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现在毕竟是在上课，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课堂？”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那我想干什么？”
“……”颜烛心说，你不就是气不顺想揍我吗。他心里思忖，怎么才能说得婉转而且文邹邹的，过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想和我舞文弄月……”
果真是文邹邹的，打架的意思。
噗。
这也太搞笑了吧。颜烛用手抓着自己头发，一副后悔说出这句话的样子，有点像是崩溃的样子。
怎么能，怎么能说这么恶心的话！！
颜烛果真是个凡人，几乎都颤抖了。
果然何陵也愣住了。顿了顿，笑着调侃：“舞文弄月？这倒是个新鲜事，我这辈子还没干过呢。”
颜烛囧了一下，脸夸张的热了起来。
倒像是不想放过他一样，何陵向前迈了一步，靠向颜烛，伸手拉住颜烛过分宽大的校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和你舞文弄月？”
……叫你嘴欠。
颜烛向后退了两步，在最远离何陵的地方站住，说道：“……呃，你不是那什么，想那什么我……”
说出这话，两人又同时愣住了。
其实颜烛的本意就是指遗花的蝴蝶说的，何陵也许会想对自己使用暴力手段之类的，无意之间就说出了这么个意味不明的话了。
颜烛连忙解释：“……你不是想揍我？”
“啊？”何陵放开颜烛的袖子，可能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似的，而后又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想揍你。 ”
“……”颜烛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慌的，他勉强也算得上是个乖学生，打架什么的事情完全不能想象，这样的话也就是只能单方面的忍受了吧，这样想想都觉得恐怖，于是说道：“……可是，何老师，现在是在学校……”
何陵向前一步，将颜烛逼到角落里，伸手撑住墙壁，让颜烛被迫只能呆在固定的一个小空间。这只是一种本能，何陵完全没想过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而且颜烛也没发现，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忧虑了。
见何陵这么凑近自己，颜烛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动，呼吸也变得急速：“……老师！”颜烛不死心的叫了一声，希望多少能挽回局势，“老师，我真的不退字幕组了，再也不退了！”
何陵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我也不敢和你顶嘴了！”
这时对方眼底的疲倦好像是降低了几分，整双眼眸显得光润了很多，看着怀前都开始哆嗦的学生，只觉得好笑：“那好吧，既然你知道你错了，那就算了。”看着颜烛明显放松的样子，然后软下来的膝盖，何陵又调侃道，“——那我就不和你舞文弄月了。”
颜烛的脸瞬间又白又红：“……”
何陵放开颜烛，看看手表，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来打你的。其实我这次找你也没什么大事，想看看你罢了。”
颜烛的心咯噔一下，心说怎么可能，随后果然说道：“怎么可能……”
何陵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疲惫极了，说道：“想让你帮个忙，我的QQ一上就非常卡，和你在网上说也不方便，因为最近连邮箱都打不开了。”
好吧，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颜烛问道：“好，你说。”
“你还记得有个叫‘淮席南’的，你的学长吗？”
“文学社社长？”
“恩。”
颜烛犹豫一下，说：“哦，记得。”
“上次我向他介绍你是因为想让你帮她写个序言，结果你拒绝了。”
“……”
“所以她现在又开始缠着我了，我又不是学文的，能编出一百字就不错了，她那个序言要一千字。”
“呃，可是我真的是……不想写。”
何陵皱皱眉：“她是我的学生，总是缠着我也没什么办法，你就算是送给我的不行吗？”
颜烛哽了哽，心想那个淮席南是他学生，难道自己就要帮忙不行？于是说道：“老师要是觉得麻烦的话，能帮忙的也不只有我一个吧。”
“但是今年是建校一百四十五周年，文学社杂质是要全校发行的，序言应该有点质量。”
颜烛勉强笑笑：“其实我还真算不上什么有质量的人，上次想要参加文学社还被刷下来了，您要是想‘有点质量’，直接找那些有质量的文学社社员不就行了，干什么非要找我这么个外人……”
颜烛把那个‘外人’故意咬的重了一些。
“找过了，我那个学生都不满意。”
颜烛回想了一下淮席南不满意的表情，顿了顿，说道：“那让她自己写。”
我勒个去，不就是个小小文学社社长，摆什么架子啊，居然还说不满意。颜烛心里诽谤。
“我觉得如果是你写的话，她能满意的几率就增加了。”
“……噗，别逗了。”颜烛说道，“——再说了，就算我帮忙，那个臭屁的社长能满意？别抬举我了，受不起。”
何陵威胁说：“你猜我昨晚几点睡的？“
“啊？“颜烛愣了愣，没想到何陵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