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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夫娘子(女人国之二)(22)

除了他原就认识的易梦仪跟他师兄,还有一名身著儒装的女子,跟护在她身後的彪形大汉。杜御莆心中微讶——是脱逃已久的契丹王子!

他心事未形於色,朝娘亲点头致意,「娘。」

宁巧儿走到他面前行礼,「见过杜相爷,巧儿给您添麻烦了。」

宁巧儿长得温雅脱俗,无怪乎万俟傲为她倾心不已。

「巧儿姑娘,方才府外的事,你都知情了?」

「巧儿明白。巧儿待会就离开相国府,不会给您增加困扰的。」

裘纱凌定到宁巧儿身边,拉著她的手,「我家相公岂是怕事之辈?你尽管留下来没关系!」

杜御莆睇了眼妻子,要她安静。温和的问:「巧儿姑娘可还有地方可以投靠?」

「有是有的,只是……」

儒装女子接下她的话,「此刻只怕万俟王爷早已在相国府外,布下天罗地网,杜相爷可有方法?」

杜御莆赞赏的望她一眼,这女子甚是聪颖,居然一眼就看出他有意相助。

「办法是有的,只是万俟傲要得到巧儿姑娘的意念甚坚,必要时恐怕会两败俱伤。」

「什么意思?」裘纱凌问。

「倘若万俟傲肆无忌惮地猛攻相国府,那是犯了造反大罪,即使他爵位在身,只怕仍将惹来滔天大祸,甚至性命不保。」

宁巧儿踉跄一下。她不要他拿命来搏!她捣著胸口,闭上眼睛说:「唯有巧儿一死,才能换来平和落幕。」无奈上苍作弄,他浓烈的情,只有来生再还!

「巧儿!」裘纱凌拉著她的手,也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傻话?」

「是啊,孩子,活著就有希望,怎么可以动了寻死的念头?这是佛家万万不容的孽障啊!」杜老夫人也劝著。

这些天来,跟深具佛缘的她聊得相当愉快,放开狭隘的门户观念,杜老夫人发现媳妇跟她的朋友,都是可爱又善良的小姑娘呢!

班袭豁然开朗,「对!就是死,死了好!」

「袭姊!」裘纱凌跺脚,「连你也要巧儿去死喔?」

易梦仪机灵,一下子就想通班袭打的主意,「袭姊的意思是让巧儿假死,对不?」

「可是这行得通吗?」杜老夫人有些担心,「万一弄假成真可怎么好!」

宁巧儿自己倒想得开,「袭姊,如果能瞒过万俟傲,巧儿愿意以身试险。」横竖腹里没有孩子,活著已经没有希望,死了倒也百了。

班袭微笑摇头,「险是不险,就是你虽然身体冰冷、全无气息、无法动弹,却可以听得见周遭人声,这样你还愿意尝试吗?」人最大的无奈就是听得见、说不出,空有感受却苦於无法表达!

易梦仪兴匆匆的问:「真的有这种使人假死的妙术?快做给我看!」

班袭笑笑,解释,「我用针灸封住巧儿周身大穴,她会陷入深度昏迷,外观看起来与死人无异,但听得见声音,只是无法反应。」

裘纱凌还是不放心,「会不会有危险啊?万一活不过来怎么办?」

「这封穴大法我只在小羊身上试过,半旬之後解穴,小羊与先前一般无异。」班袭望著宁巧儿说:「你真的愿意试试吗?」

「是啊,巧儿,你得想清楚啊!」杜老夫人忧心忡忡的叮咛。

宁巧儿环顾众人,给杜老夫人与纱凌安慰的一抹笑。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是吗?」视线略过闷不作声的樊子天与郁干狂,轻轻为礼,「多谢樊大哥与郁干大哥的帮助,巧儿铭感五内。」接著走到杜御莆面前,「杜相爷,万俟傲骄蛮无礼,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相爷海量,莫予追究。」

杜御莆颔首,「本相明白。」他二人分明彼此有情,怎会闹到这步田地?

宁巧儿又对易梦仪说:「害你被万俟傲下令格杀,对不住。」说到最後语已哽咽。

易梦仪揽著她的肩安慰,「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忘了吗?咱们还拜过堂哩!」他逗她,「难道你不相信袭姊?」

一番话逗得宁巧儿破涕为笑,转向班袭说:「袭姊,我准备好了。」

班袭点点头,对其他人说:「封穴针灸得褪下衣裳,各位请回避。」

易梦仪皮皮的说:「喂!好歹我也曾经是巧儿的夫婿,看看无妨吧!」

裘纱凌推著他往外走,「走啦!你没听过非礼勿视喔!」

「慢著。」班袭说:「梦仪留下。」

嗄?裘纱凌瞪大眼,「他是男的耶!」

杜老夫人忙把莽撞的媳妇拉到一边,「班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封穴针灸耗力费神,梦仪练过武,可以帮忙。」

裘纱凄不服气地抗议,「袭姊,我也练过武呀!」

易梦仪把她推到一旁,「论武功,你不敌我;论巧手细心,你远逊於我,为了巧儿的安危,还是我来吧!」封穴大法耶!普天之下大概只有班袭懂得!即使会暴露身分,他也非要探探热闹。

「哼!」裘纱凌撇过头去,乖乖站到一旁。

纱帐内,宁巧儿轻声说:「袭姊,我褪好衣裳了。」

「好,我们开始吧!」

裘纱湲关上门扉。

屋外杜御莆沉稳依旧,即使心里冒出许多疑问的泡泡,依然无碍於他的冷静。

樊子天则悄悄咧出笑嘴。班姑娘果然伶俐。

郁干狂双臂环胸,立在门前护卫,不让任何人扰了她。

宁巧儿与万俟傲分明情意相系,又怎会嫁与易梦仪?自从朝廷与契丹失和後,身为质子的郁干狂就过著逃亡的生涯,又怎会往相国府里藏?

一连串的问题纠纠葛葛,就连聪明的宰相都厘不清缘由。

是「情」字磨人吧!他恍然大悟,裘纱凌与宁巧儿、班袭之间的情谊,兜拢了各自为政、甚至为敌的男人们——

***

裘纱凌先走出来,杜御莆心疼地擦擦她额际的汗。

「袭姊说得先布置好灵堂,否则万俟那家伙一定不会轻易相信的。」呼!看戏也是很累的!她光站在一旁看袭姊封穴就紧张得满身大汗,袭姊肯字更累!

他也早想到这层。杜御莆点头,「已经让人去办了。」

裘纱凌懒懒的依偎在亲亲相公怀里,「谢谢。」

「不客气。你还欠我一些解释。」杜御莆轻轻的提醒。

裘纱凌头皮传来麻意,身体一僵,直打哈哈,「什……什么解释啊?」

杜御莆揽著她,表面上夫妻情浓,实则桎梏她、不让她逃掉,他俯身在她耳边问:「譬如说,被朝廷通缉的契丹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国府里?」

郁干狂斜眼冷冷望他,继续面无表情的护在门前。

「哈哈……这……这个……」裘纱凌思索不出好理由,「来者是客,你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当然不想公事公办,否则这会儿禁军已经抓走郁干狂了。

杜御莆但笑不答,「还有,我为相十余载,头一遭让人团团围住官邸,」他轻笑,笑得裘纱凌头皮越来越麻、越来越麻。「夫人,」他好温柔好温柔的说:「方便给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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