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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姒求痴(公主寻痴之三)(6)

男人用唇轻含着她的唇瓣辗转流连着,柔软的舌逗弄地绕着她的,继之,那长久握画笔而起了茧的大掌,如抚着心爱画作般钻入了她衣里,指尖隔着单衣勾描起被白绸遮盖住的纤巧曲线,滑上了柔软的浑圆和神秘的少女禁地。

「不行,不对!不可以!你不能这样的……」

她一声微弱过一声的抗议被吮没在男人炙热的吻里。

终至,再也出不了声音……

※ ※ ※

是刺了眼的初阳唤醒姒姒的。

她茫茫然睁开眼,先有片刻的失神,这儿,是哪里?

昨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侧过身,男人温热而赤裸的胸怀,熨贴着她柔嫩的雪肤,霎时她忆起了那激情狂野的一夕欢愉,那全然失了控的一夜。

天哪!姒姒惨叫一声,将苍白的脸蛋儿埋入了掌心。

她怎么会胡涂到和一个连脸都没看清楚,连话都没好好说过的男人发生了这种事情?

更可悲的是,这男人压根就醉胡涂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昨晚,他要了她好几回,也就是这样才会弄得她又困又乏地在他怀中沉沉入睡,可她惟一清楚的是彻头彻尾,他在她耳畔深情低喃的名,全是……

全是嫣语!

那个深深镌刻在他心底的女人!

可偏偏她不是嫣语,她叫齐、姒、姒!

这一切,全都是她自个惹出的祸!

手移开了脸蛋儿,姒姒终于在混乱中寻回了理智,她不能再待在他怀里,不论是依嫣语的模样或依齐姒姒的真实面貌,这男人醉得厉害,醒来后,他会当那只是场梦境,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

而她也不会让他知道,她不要他愤怒或后悔,事情既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那么,自当由她咬牙承受。

不论在过程中,她失去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

她轻手轻脚努力了半天,终于气喘吁吁的移开了荆澔固执地紧箝在她腰际的健臂,看得出,他很担心她会在怀中平空消失,他的眉连在深沉的睡眠中都是紧锁着,都是不安的,都是生恐失去的。

眉?!

姒姒忍住轻呼在他怀中攀高了身子,终于在晨光底,首次和她心仪了十年的男子打了照面。

一眼之后,她忍住了叹息,这样的男人,也难怪阁里的窑姊儿们要为他大打出手了。

他有两道英挺的剑眉,轮廓分明,笔直的鼻梁,薄削的唇线,一笔一划都如剑般有力,他丰神俊朗的面容似冷月、似寒星,会引人沉溺动容,却又仿佛遥不可及,永远永远都触不及的。

还有……她酡红着脸,忆起了那昨夜覆在她身上的精瘦身躯,他不是属于壮硕男子虎背熊腰的那种,而是斯文颀瘦不见一丝赘肉的,如蛟龙深潜,如灵鱼翻腾,既不像她曾以为的那种过于荏弱的儒生,也不是那种整日沉醉于酒乡的酒肠莽夫。

收回贪看的视线,她急急回过神,如果她继续像个花痴似地在这里死瞅着他不放,那么,再不了多久,她和她那小小的把戏就会被人赃并获了。

她既不是真的嫣语,那么,又怎能希冀于他苏醒后的怜惜?

她知道自己是想要他的,可她要他爱的是齐姒姒,而不是扮成了嫣语的齐姒姒!

昨夜是一段意外的插曲,无力改变他,自然也不该影响了她。

她千里迢迢要来赢取他心的决定未改,不过这不该发生的一夜,她会让它隐匿不见的。

历经千辛万苦她才从荆澔怀里抽出了身,她的衣服散落了一地,每穿回一件她就会回想起它被脱下时的热情火焰,昨夜,也许刚开始她是不情愿的,可绝对不是他用了强的结果,对于他的温柔,她甘心臣服、意愿承受。

可再怎么臣服都是不对的,而不对的事情该当抹得一乾二净。

姒姒穿妥了衣裳,再回床上将那属于她少女纯真的证物自荆澔身下抽出。

觑着被单上的一抹殷红,她叹口气,「瞧瞧妳,这趟是来哄骗人血的,怎会先失了血呢?」

日光下,他赤裸的身子惹得她脸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臊红,而明明昨夜他的一切她早已知悉,这算不算得是一件顶尖讽刺的事情?

搜妙创真,这男人重视的是艺术的真,他说「真」是神似和形似兼备,并言似者得其形遗其气,真者气质俱盛,换言之,他要的,是个真实。

而她,不过是个膺品?

姒姒停下思索,在湮灭了触目可及所有有关昨夜缱绻片段的证物后,打开门她踱进天光里,不再回顾,抿断了身后的一切。

第三章

该死,他又喝得酩酊大醉!

又喝成了摊烂泥!

荆澔苦蹙着眉拧着额心,在日上三竿时霍然清醒。

更该死的是,昨夜他竟又梦见了嫣语,那个不断折磨着他心灵的少女!

但骇人的是,不过是场梦,,为何会真实得让人心底生悸?

更不该的是,嫣语虽是自小便指给了他的未婚妻,但到她死前,他连吻都不曾吻过她,更遑论于其他更进一层的情事了,可昨夜,在烈酒的助力、在相思不得偿的催情下,他竟对他心爱的人儿做出了逾矩的事,破了她清白的身子!

心惊地一个坐直身子,天光底下屋里一切清朗,地上没有散落一地的衣衫,床上没有娇媚而赤裸的女体,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安了心,昨夜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境而已。

下一刻,荆澔自我厌弃地踢开了被褥起身着衣,他真是恨透了这样恃酒而生的日子,可偏偏,只有那浓烈的酒可以在他思念嫣语时,化解些许他心底的痛楚,但这会儿看来,或许该是戒酒的时候了,他竟然作了那样的梦,那样亵渎她的梦。

窸窸窣窣套上了衣衫,却不经意触着了个小小的突起,就着铜镜,他用力扯开衣襟,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在镜中反射出的影像。

左肩上,一排细细纤巧的牙印镌刻似地嵌在他肩头,明晃在日头下,似在嘲笑他方才意图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春梦一场的蠢思。

疼哪!

少女嚷疼时的轻呼伴随着她小小虎牙咬在他肩上的回忆,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时候,他记得自己还低下头怜惜地吮去了她因疼而绽在眼角上的泪花……

所以,那是真的,不是梦了!

昨夜,真有个像极了嫣语的少女在他床上,在他身下……

她既非梦境亦非一缕芳魂,否则,她是无法在他肩上留下这么深的牙印的。

还有一点,嫣语没有小虎牙,换言之,她并不是嫣语,而是个像煞了嫣语的少女?

但这会儿她在哪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

荆澔困惑地扯着发,他不是圣人,嫣语死后他自然也碰过别的女人,但都不同于昨夜,他了解自己,即使再醉,他也不可能会将别的女人看成是嫣语,除非,那真是个像极了嫣语的女娃儿。

难道,是鬼使神差,嫣语不舍他在凡间受苦,派了个形似于她的少女来抚慰他的思念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