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睁开眼睛,一路诅咒地走去开门。当门外站着的是他一个月没见面的堂妹莫舒馨时,他差点就把门甩到她脸上。
「你来做什么?一大早不上课,就为了叫我起床?」真的喝太多了,他懊恼地想。
「一小时前紫彤打电话给我,我一直挣扎好久,才决定来告诉你,紫彤要走了。如果二哥下想看到我,那我走好了。」莫舒馨说完,就要走开。
莫殷梵连忙把她抓回来,对她吼着:
「你说谁要走了?」
「是紫彤要走了。她从机场打电话来,说她的班机就要飞离台北了。」
「你在说谎,紫彤明明还在她的房间——」没有把话说完,莫殷梵冲回房间。
当他看见主卧室真的空无一人时,他的身体冻结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下出来。
「二哥,我没骗你,紫彤是真的——」莫舒馨跟着他后头,同样没有把话说完,她的二哥已从她身前急奔而过,不一会儿工夫,他就消失在门口。
看见他这副急切的样子,莫舒馨下禁希望二哥能赶得上,然后把艾紫彤带回来。
匆匆赶到机场,莫殷梵才刚下车,刚升空不久的班机正好从他头顶上飞过,但他拒绝相信这刚起飞的班机,里面坐着的人就是他已经准备要向她表白的艾紫彤。
莫殷梵相信老天下会这么对他,不会在他看清自己所爱何人之后,又让他的爱人远离了他。
几乎是横冲直撞地奔进机场,他尚未找到他要找的人,不远处已经有人叫唤着他的声音,而这声音是属于女人的。
这使得他满怀希望地转过身,但是一看到来人,他的脸垮了下来,失望的心情不禁笼罩上来。
「殷梵,你来得太慢了,紫彤已经离开了。不过她交代我,要我好好跟你相处,我答应她了。」孙娇婵戴着墨镜和一顶超大的太阳帽,保证没有人会认得她就是孙娇婵。
「她已经离开了……」他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是离开了没错。莫殷梵,你要来替她送行,也太晚了。」孙秉尉冷哼,对他就是客气下起来。
「她去哪里?她的最后目的地是哪里?你一定知道对不对?」莫殷梵抓住他的领子,就像是抓住他最后的希望似的,力气之大让孙秉尉不得下倒抽一口气。
但很快地,孙秉尉便以更大的力气拉开他的手,快快不乐地说: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人都已经走了,他莫殷梵还想干嘛?
「殷梵,来不及了。就算我们知道紫彤要到哪一个国家,你就是搭下一班飞机赶过去,也找不到她的人。在台湾要找一个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别的我们都不熟悉的国家。」孙娇婵说什么也要打消莫殷梵打算随后追上去的念头。
她可不想让莫家二少奶奶的宝座就这么从她眼前飞走了。
「孙秉尉,我知道你在骗我!你如果不老实告诉我紫彤去了哪里,我会揍到你肯吐实话为止!」莫殷梵完全不理会孙娇婵的说辞,再次揪住孙秉尉的领子,撂下狠话,凶狠的表情更充分表示他说到做到。
「我不知道,你还想打架就来吧!」甩开他的手,孙秉尉摆好架势。
莫殷梵脱掉外套,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他肌肉结实的臂膀。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机场闹事,好不好,等一下闹上警察局可不好玩了!大哥,不要再和殷梵打架了。」孙娇婵不停看着四周,注意到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为保自己不幸被人认出来,她焦急地劝架着。
但她的话才说完,反而让他们两人连考虑言和的时间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当孙娇婵注意到时,两人已打成一团,一来一往,谁也下吃亏,但谁也没能占得便宜。
也许是失望沮丧,以及那分说下出的苦涩,让莫殷梵一心一意只想以拳头发泄心中的苦痛,也因此他的拳头记记充满力量,记记击向孙秉尉的下巴。
同样地,孙秉尉也不客气,他心中一样载满愤懑,一样需要发泄。除此之外,他还要顺便连艾紫彤的分一起向这负心汉讨回。
「你们下要打了。」莫舒馨跟着大哥和大嫂,以及三哥莫楠亭赶到现场。
看见救援队已赶来,孙娇婵趁混乱之际悄悄逃离现场:但她还是担心明天又会在报纸上看到自己,于是先走为妙。
「老二,住手!」莫逸儒走上前想制止两人再打下去,结果却平白被飞来的拳头击中下颚。
「逸儒!」雷绮絮惊叫。
被击中的地方疼得要命,莫逸儒的火气也就跟着疼痛冒上来。
于是只见他握紧拳头,卯足力气,抓住莫殷梵的肩头,扳过他的身体,狠狠地揍他一拳,才对他吼道:
「这一拳可以让你清醒了吧?紫彤已经走了。」
莫殷梵两只手紧握成拳,胸膛一上一下,胸中的怒气他还没发泄够。倘若老大想插上一手,没问题,他绝对奉陪到底。
于是莫殷梵抡起全身力量,就要揍向莫逸儒——
结果莫殷梵的拳头才举起来,一阵突然的痛楚从后脑勺传来。来不及回头看是何人敢在背后偷袭他,他只觉眼前一黯,所有的思绪便向黑暗中坠落,但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的心好痛,一切只为艾紫彤已离开了他。
看见他的身体倒下,莫逸儒连忙上前扶住他倾倒的身子。见状,莫楠亭也上前帮忙。
「我……我是下是打得太用力了?」莫舒馨看见被她一打就昏倒的二哥,吓得把手中的棒子丢开。
「你做得很好,你怎么拿到棒子的?」雷绮絮拍拍她的手。
「我向那位先生借的。那棒球棍是他要买回去送给他儿子的,我是想大哥打不醒二哥,干脆直接敲昏他算了,省得又要开打,可是我打得会下会太用力?」她捡起棒球棍交还给一旁的好心人士,一面担心地看着莫殷梵。「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要担心了。舒馨,不要让他知道是你从背后把他击昏,就下会有事的。」莫逸儒安慰妹妹。
「我不会告诉老二的,舒馨。」莫楠亭也同时向她保证。
莫舒馨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期望莫殷梵下会伤得太重,只因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没用过棒球棍,怎么知道该如何正确地拿捏自己的力道,希望二哥不会被她打成白痴才好。
「好了。老三,你刚当完兵没多久,背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莫逸儒下达指
示。
「老大,等一下,我……」莫楠串话才正要说。
只见他那大嫂突然身子摇晃了一下,他大哥已将沉重的担子交给他,自己连忙赶到妻子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
「没事,只是头有点昏。」雷绮絮说着,对他悄然地眨眨眼睛。
莫逸儒马上意会过来,嘴角勾起笑意。他弯身抱起已经自动跳上来的雷绮絮,他懂得制造机会的老婆,然后才一副很抱歉的口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