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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假正经(皇上是配角之三)(7)

唉,小姐就是这样,不爱打扮,衣着也很随意,老爱穿着过大的衣裳……

“啊,还有桂花甜酒酿蛋。”俏鼻微抽,印喜不禁惊喜的又吐出一道菜名。

踩着缀珠绣鞋,她不禁心动的越过屏风,来到价值连城的碎玉紫檀桌边,果然就见到桌上搁着五盘诱人的佳肴。

铁域手艺之好,不仅色香味俱全,就连菜的外形也相当考究,光是看那摆盘,就让人食指大动。

“快坐下来一块吃啊。”印喜连忙朝后头的如意和满意招手,自己则是迫不及待的拉过椅子坐下。

“奴婢不敢。”两人诚惶诚恐的摇着头,哪敢真的和印喜同桌共坐,她们可是丫鬟呢。

“就说了别对我多礼了。”印喜才不容她们拒绝,拿起汤匙,替两人各盛了一碗汤。“你们晓得我吃不多,你们不帮忙一块吃,剩下多浪费。”她虽挑嘴,但不贪食,往昔有师傅出“口”相助,自然不怕东西吃不完,如今师父不在身边,她之好向最亲近的如意和满意求助了。

“可是——”两人还是犹豫。

“哪来那么多可是。”印喜也为自己盛了一碗汤,汤才盛好,她便低着轻啜了一口,当鲜美清郁的汤汁滑过舌尖,她也不禁笑逐颜开,轻灵水眸当下眯成两个半月,模样煞是迷人可爱。

如意和满意看到她这表情,不禁立刻偷偷吞下口唾液,猜想着那汤汁一定很美味。

虽然她们一直努力恪守尊卑之分,可小姐一露出这种表情,她们就会……就会……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来吃啊。”印喜再次出声唤人,接着又低头啜了第二口汤,这一次,她不只眼儿眯成了半月,就连朱唇都弯成了半月,整个人眉开眼笑的,就像是吃到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如意和满意仿佛看到自己的理智长了翅膀,咻咻的的飞到天上去了。

如这几日重复上演的戏码,她们几乎是失神的拉过椅子,主动地坐了下来,还真的开始帮忙“分担”食物。

直到见两人入座,印喜才含着笑意,捻起一旁的象牙雕筷,开始品尝起醉糟嫩鸡的滋味。只是才吃了几口菜,她便已觉得半饱,不禁只手撑着嫩颊,慵懒的望着两人吃菜的模样。

“好吃吗?”她笑着问,极喜欢眼前温馨的气氛。

自从欢欢和心儿相继出嫁后,就只有师父陪着她吃饭,饭桌间的气氛自然也就不如往昔热闹,如今有人一块吃饭,感觉真是好极了。

“嗯!”两人用力点头,小脸上布满了兴奋得红晕,吃的格外高兴,不过却也眼尖的发现印喜没碰过太极明虾,于是立刻动手剥虾。“小姐,请吃虾子。”将一整盘的虾子去壳后,两人立刻将整盘明虾推到她面前。

印喜浅浅微笑,随意的夹了尾明虾咬了一口,可明虾才刚咽下,她却像是想到什么死的,幽幽出声:“这几日,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却想不起来。”

如意和满意不禁意外的眨了眨眼。

原、原来小姐也会想事情啊,她们还以为小姐只会睡觉和吃饭,从来都不动脑呃——不,不,应该说从来都没有烦恼的呢!

两人看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主动替她猜测。

“是吃的方面?”嗯,小姐最重视吃了,往这方面猜是最有可能的了。

自从那日相爷让自己的专属厨子——金士或替小姐做菜后,她们才晓得小姐口中的铁域,正是指金厨子。虽然她们不清楚小姐为何老称呼金厨子铁域,不过小姐就是小姐,小姐高兴就好。

“不是。”印喜摇头,斩钉截铁的确定,自己遗忘的事绝对跟吃食无关。

“那、那是有事想找睿王爷?”小姐和睿王爷是姻亲,彼此之间相互来往是理所当然,小姐也在府里住了十几日,也该是时候去拜访睿王爷了。

“也不是耶。”印喜再次摇头。

“那、那、那……”屡猜不中,如意和满意不禁蹙眉继续苦思。

与吃无关,也不是睿王爷,那还会有什么事?

难道是跟相爷有关?

相爷一表人才,官拜一品,这几年来,多少管家小姐爱慕着相爷,可就不曾见相爷和谁亲近过,但这几日相爷即使公务繁忙,私底下却还记着吩咐总管,要她们俩多照顾着喜儿小姐,可见相爷对喜儿小姐确实有几分重视,只是喜儿小姐却提都没提过相爷,反倒是满嘴挂记着铁域,活像是忘了相爷似地。

“小姐,还是和相爷有关的事呢?”如意、满意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怎么抱期望的问。

“啊!”可没想到印喜却是朱唇微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糟糕,这几日她吃好、睡好、住好,压根儿就忘了和师父的协议,自然也就忘了替上官倾云趋吉避凶。

唔,不好不好,他今年命岁双冲、印堂藏煞,近来必有无妄之灾,这几日不见,他应该——应该还好吧?

呃……应该,应该还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也许是因为心怀愧疚,印喜没吃完饭,便让如意和满意带路,来到上官倾云位在东苑的书房。

一路上,两人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打算用闲聊打发时间,竟开始向她介绍起上官倾云一日的作息,还说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书房为国家大事操烦。

除此之外,她们还说他虽贵为相爷,却没有官架子,不但待人斯文有礼、对国忠贞不移,对全天下的百姓根式鞠躬尽瘁,只差没死而后已。

她没泼冷水的习惯,因此也就没多嘴表示,她和上官倾云可是在青楼见面的,那是他拥着舞人,模样可是一点也不斯文有礼,至于忠贞不移——唔,对国家或许是如此没错,对女人可就说不准了。

虽然她不晓得她们口中的相爷,和她所认知的上官倾云,为何会有一段落差,但她确定如意和满意——不,应该说整座相爷府里的下人,对上官倾云可是死忠得很,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人抢着服侍他。

瞧,她前脚才刚踏入书房,总管后脚便领着两名奴仆自外头走了进来,奴仆手里各自端着一个绘金花漆盒和一壶热茶,茶壶还热腾腾的冒着烟呢,瓷杯正好就有两只。

若非上官倾云有一人二用的习惯,否则就是这些人早就猜得她会造访书房。

虽然她对他人的秘密一向没兴趣,可她真的不得不说,这相爷府里果真是卧伏藏龙啊。

含着盈盈浅笑,她将实现从总管一行人身上抽回,转而望着坐在书案后方的上官倾云,却见他手执书册,早已不知凝望她多久。

他气度雍容,眼眉之间透着自信与睿智,雅贵之气浑然天成,在烛火的辉映下,那双黑眸更显幽深,仿佛可以看穿任何秘密,让人无所遁形——

莫名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儿有些热。

“喜儿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柳眉才轻轻微蹙,他的关怀就随之而至,半点也没疏忽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