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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跑不掉(奸情不可外扬之二)(13)

她皱眉按抚自个儿的胸口,感觉自己变得好矛盾、好奇怪,仿佛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扭扭捏捏的姑娘家……

“你许了人吗?”他忽然夭外飞来一笔,岔开话题。

“怎么可能。”她本能回答,接着才回过神脸红反问:“你问这做什么?”

他再次轻轻抚上她左脸颊的伤口,眼底浮现丝丝怜惜,另外还有一些炽亮、欣赏、愉悦的光芒。

押镖多年,他见过许多人,但没见过像她如此义气大胆、率直可爱的姑娘,他难以形容此刻心里头的骚动,却明白这份骚动掺着浓浓的喜爱。

“这伤铁定要留疤的,女孩子破相不是件小事,将来若是想嫁人……”

“我才不嫁人呢。”她匆匆打断他的话。

他深深看着她,语意深远地道:“女孩儿总要嫁人的。”

“谁说的。”她皱鼻。“我就只想当个侠女,游走天下。”她打小就一直这么梦想着,也深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实现。

“你家人肯吗?”他微微一笑。

“嗯……”想起严肃古板的爹,她竞无法肯定地回答。

娘早逝,爹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或许不会逼她嫁人,却也不见得会任她单独游走夭下,所以她不断精进武艺,为的就是将来能够说服爹,让她出去闯闯。

“我是镖师,必须经常出门在外。”他忽然又道。

“所以?”她眨眨眼。

“若是你嫁给了我,就能与我一同行走江湖。”他温和建议,神情怡然,将嫁人一事说得稀松平常,仿佛是与她讨论一桩买卖。

他今年二十,已有不少媒婆上门说亲,却都让他给婉拒。

毫无疑问他喜欢女人,也碰过女人,然而优游自在的脚步不曾为了谁而驻足停留,山水风光、江湖豪情远远胜于任何迷人的温柔乡,然而胆大如她,却在初见面便为他挺身而出,在马上晓勇跃到他身后,为他鞭去一枝枝箭矢,默契十足的与他并肩作战,甚至心中怀着与他相同的梦想。

她尚未有女人家的风情,还是个小姑娘,却轻易跃入他的心房,撞震了他波谰不兴的心湖,他喜欢看她多变的表情,与她随口闲聊,喜悦她不经意流露的小女孩娇羞。

她为了救他而破相,他自然得负责,也乐意娶她为妻。

“嫁、嫁给你?”她小脸更红,一脸不可置信。“谁、谁说要嫁给你了,我一个人也能行走江湖,何况今日是我救了你,要以身相许也该是由你来许!”她倔强地抬起下巴,本能地用轻哼掩饰满腔的娇羞。

“一个人行走江期不孤单吗?”他笑瞅着她红扑扑的脸,故意忽略她最后一句话,错开她的注意力。

她一愣,倒是没想过这种问题。她打小跟着爹四处走,无论走到如何荒凉的地方,或是碰上再大的灾难,身边永远有爹和叔伯们陪着,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早已习惯那样的生活,倘若将来爹跟叔伯们都不在了,那她……那她……

“有我陪着你,你便不孤单,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不好吗?”他诱哄道,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又拉回来。

她看着他不像是说笑的眼神,心跳不禁又莫名加快。

“我今年才十四岁,压根儿还不到谈这种事的年纪,你……为什么想娶我?”她徉装满不在乎的问着,看似随口问问,双耳却高高的竖了起来,心头端上了她也不明白的期待,像是想听见他说出让她更开心的话,或是露出更温柔的目光。

“你是姑娘家,我却害你破了相,自当负责。”他看出她眼底藏不住的在乎,却故意微笑一语带过。

“负责?”她猛地一愣,期盼落空,小脸登时露出错愕与失望。“我才不需要你负责!”她赌气的起身要走。

“可我想。”他忍着笑,迅速伸手拉住她。

“我不要。”她用力甩手。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几乎就要忍俊不禁,生手头一次逗弄姑娘,也是头一次这么开心,几乎遗忘危机未除,外头还有杀手环烧搜查。

此情此景一点也不适合风花雪月,他却管不住自己地逗弄她。

“我身家还算可以,若是提亲令尊应该会允婚,只要嫁给我就能夫唱妇随,与我一块儿出外押镖,游走大江南北一圆侠女的梦想。”他继续建议。

“不希罕!”她闷着气,讨厌他那顺水推舟的态度。

她又不是没人要,只是目前“还”没有人要,救他也是鸡婆便然,就算她真的将来破相,也不要他负责,更不要他施舍、报恩似的娶她。

“你看惯北方的风光,一定没见过东方浩瀚大海。”他忽略她愤慨的语气,逗自说着。“卷卷浪涛打在奇形怪状的岩石上,瞬间碎成片片浪花,小蟹在石间攀爬,小虾小鱼在石缝间优游,海风灌进岩洞里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偶尔似笙竹吗奏,偶尔急如战鼓,偶尔甚至像人在说话。”

气愤的背影瞬间软下,她竟忘了挣扎,反倒好奇的竖起双耳,仔细倾听他口中她从没见过的世界。

他唇角勾扬,继续道:“成都也不错,十二月皆有市集,一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卖扇,六月卖香,七月卖宝,八月卖桂,九月是药,十月是酒,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四季热闹非凡,蜀戏冠天下,更是一绝。”

娇小的身影动了动,终于被他旬惹得转过身,好奇的问:“你看过呜?”

“当然。”

“好看吗?”她睁大眼,眼里盛满羡慕和向往。

“戏剧、歌舞都好看,茶香更是令人回味。”他看着她熠熠闪亮的水眸,一眼就看出她与他兴趣相投,他喜爱的一切她一定也会爱上,他们天生契合。“将来那些地方势必还有机会再去的,路上有你作伴一定愉快。”

“陪就陪,不一定要娶我负责吧?”她别扭又计较的吸起小嘴,心里还是有气。

“娶了,你就是我的。”他笑,瞬间握紧她也是粗糙带茧的小手,语带占有的宣示。“这一生你只能跟我走,再也不能跟其他人走。”

小脸蓦地通红,她羞到不能再羞,再迟钝也听得出他的占有。

哪有人这样的?竟然将她当成货物先下手为强,但是她却……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他看着她娇羞却稚嫩的小脸,想着身上的木匣以及自己欠缺磨练的地方,静心思量,才又开口。

“我等你长大,四年后待你十八岁时,我一定去找你。”届时他二+四,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伤,他保证。

她还是低着头不发一语,但已不再挣扎着想抽回手。

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一点也不陌生,她不想与他保持距离,莫名在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甚至无法开口向他坦承,方才他所形容的那些地方已在她脑中形成一个景,而景中有她,也有他。

她想去那些地方,和他一块儿,但是嫁给他……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那你呢?”他微笑,挑起她低垂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