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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爱你(爱与不爱都太难之二)(26)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这边,他根本就在故意捉弄她,她不应该再傻傻的留在这里。

心念才定,她立刻连退三步,接着转身就往门边快步走去,可就在她拉开门板的瞬间,脑袋瓜却偏偏想起被她遗忘的餐车。

噢,她怎麽会忘记这麽重要的事?餐车上还有其他房客指定的餐点啦!

逼不得已,她只好硬着头皮转身,正好又对上他灼热的眼神。

他始终没将视线从她身上调离,看着她的表情既热情又温柔,还有许多她不懂的感情,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不禁别扭的别开脸。

「吃你的饭,别一直看我。」说话的同时,她也用最快的速度快走到餐车边,转身将餐车推向门边。

「佳心。」谁知,他却唤住她。

她知道自己不该停下脚步,但她的双脚偏偏不受控制,就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停了下来。

「别忘记我说过的话,我说过,我已经决定要一直待在这里,所以将来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低沉的嗓音如同从天而降的巨石,准确且毫无预警的坠入她的心湖,瞬间震出巨大的浪花。

仿佛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冲击,纤柔娇躯蓦地一僵,接着才有些无力的迈开步伐,推着餐车走出房门。

只是当房门合上後,她却没有离去,而是呆呆的站在长廊上发呆。

先前,他的确曾经跟她吐露过一些让人在意的话,但她一直告诉自己别当真,毕竟他换女人就像是换衣服,从来不曾将女人当作一回事,今天他或许对她有点意思,但到了明天,热情也许就会消退。

更何况,他对她也许只是同情。

他只是可怜她的遭遇,所以才会故意用交换条件叫她回去工作,甚至安排她住进他的房子。

但如果——

如果他对她只是同情,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就因为他老是缠着她,所以她才更知道这阵子他有多忙,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巡不完的工地,准备不完的竞图,谈不完的CASE,他却还是不肯放开她。

他大可以像以前那样,留在公司加班,却偏要自找麻烦,多此一举的把办公场所换到「契」或是饭店,为的就是缠着她。

一个月过去了,他从来不问她和刘雪燕的过去,也不问她和齐家的过去,更不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无赖的待在她身边,无所不用其极的干扰她的情绪,弄得她好气又好笑,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去烦恼。

刘雪燕的判刑还没下来,她却忘了去担忧将来有一天又得面对她。

哥哥说姐姐上个礼拜就已经回国了,她却忘了去烦恼该怎麽面对姐姐。

还有再过几天就是妈妈的忌日,她却不再像以往那样感伤,甚至好久都没有再作恶梦了。

如果他对她真的只是同情,为什麽他身边却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了?

为什麽要对她那麽好?

为什麽要对她说那些令人在意的话?

她不懂他的想法,更不懂为什麽自己会这麽在乎他。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除了家人,她从不让其他人影响自己,但他却不一样,他的怒气总是能影响她,他的话也是,就连他一个眼神,都特别让她在意。

不知不觉间,她变得太过在乎他,在乎得再也无法保持冷漠,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即使刻意逃避,心里头却甩不开他。

她似乎……让他太过靠近她的心了。

如果他对她真的不是同情,那她究竟该怎麽办?

如果妈妈还在,也许她就可以问问她,寻求答案,但妈妈已经不在了,而姐姐——

却恨着她。

而且可能永远都不想再看到她。

抽出衣服底下的项链坠饰,她掀开坠饰看着里头的全家福,惆怅了许久,才重新振作,推着餐车继续前进。

而就在门板的的另一边,本想补小费给她,决定透过门眼确定她还在不在的骆冀尧,却正好撞见这一幕,瞬间不禁敛下嘴边的笑意,靠着门板,默默沉思。

星期一症候群,通常让人很难打起精神,但骆冀尧却只花了一个早上就巡了三处工地,还跑了处大型商场的预定地,四处拍照,探勘整体环境,搜集更多值得参考的环境因素。

但即使他再忙,也必定会赶在中午以前回到事务所,缠着那从来不肯答应和他吃饭的小女人,陪他一块儿吃便当,或是拉她出去吃饭。

而今天他特别加快节奏,硬是提早一个小时完成所有作业,却没有马上回事务所纠缠阮佳心,而是开车来到新北市一处近期之内就会动土开工的空地,决定找齐友煌问些事情,而齐友煌此刻就站在大太阳下,摊开一张大型平面图,跟着几位工头对着空地到处比划,显然是和工头们开会沟通,顺便交代细节。

这个地方就是罗氏制药的厂房建地,自从他们成功赢得竞图後,他就将接下来的任务交给齐友煌,由他全权负责这个案子。

关上车门,他大步笔直的走向齐友煌,而後者也很快的发现他,不禁迅速将平面图交给其中一位工头,低声说了声抱歉後,也举步走向他。

「骆先生,请问有事吗?」

两人在一圈水洼边会合,那是雨过天晴最好的证明。

齐友煌抱胸看着突然出现的骆冀尧,知道他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要知道八年前,关於佳心所有的一切。」果然骆冀尧也不掩饰,一开口便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

黑眸略闪,齐友煌立刻蹙起眉心。

「你知道那些要做什麽?」

「你不觉得,她的笑容实在太少了。」骆冀尧没有回答,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齐友煌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与他对视。

「我曾经问过她有没有姐妹,她却告诉我,她曾经有。」他低声继续道:「你是她的哥哥,也许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更具体的涵义。」

齐友煌依旧沉默,直到工人们拿着平面图经过身後,才又开口。

「为什麽你不去问她?」

骆冀尧摇头,不答反问:「为什麽还要让她再伤心一次?她拥有的太少,却失去得太多,她已经够难过,就不该让她再伤心,如果回忆只会伤害她,那麽我宁愿她不去想起,或是乾脆忘了一切。」

忘了一切?

齐友煌不禁微扯嘴角,露出一抹好苦好苦的笑,总算明白他为何始终不肯直接正面进攻,只是装疯卖傻的缠着佳心,像个无赖的成天惹她生气。

原来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去爱她。

他爱她,所以不顾一切将她纳到羽翼之下,不着痕迹守护着她,不忍她再次回忆伤心,而他也爱着佳心,但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她伤心的回忆。

「也许我真该赞美,你对她真的非常用心良苦。」他哑声自嘲。

「不。」骆冀尧摇头。「也许你更该直接告诉我,为什麽就连一家团圆,她都只能靠一张小小的照片去渴望?」见齐友煌瞳孔紧缩,他沉声继续问:「难道,真的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