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想爱你(爱与不爱都太难之二)(21)

他们没有时间安慰彼此,只能聆听员警带来的勘验结果,以及肇事者的身份背景,然後震慑得说不出话。

经过勘验,现场完全没有煞车痕迹,肇事车辆的煞车系统也完全正常,肇事者更没有酒驾,所以初步研判,车祸也许并非单纯意外。

经过调查,肇事车辆是台租用车,而租用人并非肇事者,却是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她的生母,刘雪燕。

刘雪燕,一个恶魔的名字,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见这个名字,却没想到有一天,这恶魔的名字会跟父母的车祸意外扯上关系,更没想到,哥哥姐姐在听见刘雪燕的名字後,立刻脸色大变,一口咬定是她教唆杀人,谋杀父母。

直到哥哥姐姐向员警娓娓道来,她才知道原来刘雪燕早就出狱,并以她作为要胁,暗中向家里恐吓勒索,而她的父母为了不让她害怕,始终对她保密,甚至为了保护她,决定将她送到国外。

却没料到,他们会先受害。

许久之後,当急救室的灯号终於熄灭,医生却带来了坏消息。

她最挚爱的母亲急救无效,回天乏术,而她的父亲则是全身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左小腿需要紧急截肢,情况相当不乐观。

刹那,她仿佛掉进了地狱,再也爬不起来,耳边全是姐姐崩溃大哭的声音,和哥哥充满哽咽的安慰声。

她的哥哥姐姐就站在她的面前,彼此抱着彼此,在悲伤中互相扶持,她却不敢靠近他们一步。

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妈妈就不会被人恐吓,就不会受到骚扰,更不会遇上车祸……

恍惚间,她仿佛被人甩了一个巴掌,眼前出现姐姐扭曲模糊的脸庞,对着她不停的大声嘶吼,高声怒駡,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绝望与崩溃。

姐姐责怪着她,恨瞪着她,甚至疯狂吼着要她滚,别再连累他们全家。

姐姐说得对,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才是真正让父母受害的凶手。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是她让所有的幸福在一瞬间尽数粉碎,即使用她的命,也无法偿还这份罪。

泪水不断滑落,却无法洗去那场恶梦,从那天起,她就一直活在罪恶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曾醒来。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忽然间,急促沉重的敲门声乍然响起,无预警敲进阮佳心的梦中,让她的意识受到惊吓,瞬间自恶梦中抽离,泪流满面的睁开眼。

她迅速自床上坐起,还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敲门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一抹男性嗓音也跟着传进屋内。

「我知道你在家,快来开门。」

骆冀尧?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阮佳心才发现自己就待在租屋处,只是又作了恶梦,不禁疲惫的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对门外的叫喊声置若罔闻。

自从她住院的那一天起,他就像是中邪似的缠上了她,即使她出院,也必定天天找她报到,一烦就是好几天,简直是阴魂不散!

「好吧,你不开门也没关系,我自己有钥匙。」

钥匙?

纤柔娇躯蓦地一僵,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转头瞪向门板,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麽可能会有她房门的钥匙?难道——难道他偷打备份钥匙?

也许是太过生气,当她回过神後,竟然已经冲到门边,冲动的将门打开。

「你怎麽可以——」

「你哭了?」

她想质问,他却更快的打断她,并迅速抚上她湿润的眼角。

她重重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确在梦中哭了,不禁迅速转身抹泪,他却硬是挤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双手握入掌心。

「作恶梦了?」他担忧的问。

「你看错了。」她倔强的别过脸,并迅速抽回双手。「我只是在流汗。」

他看着她脸上的斑斑泪痕,知道她在说谎,却没有戳破,反倒顺着她的谎言微微一笑。

「所以说铁皮屋就是这点坏,太阳都快下山了,还烫得像是铁板烧,你确定还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她用一种关你屁事的眼神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为什麽会有钥匙?」

「为什麽会没有?」他加深笑意,气定神闲的举起车钥匙。

「我开车来,当然有车钥匙。」

她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抿着小嘴,她很不高兴的瞪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她都已经不是他的员工了,他却老爱往她这边跑,次数之多,就只差没照三餐报到。不想理他,他就会花招百出骗她开门,然後找尽藉口缠着她陪他吃饭、陪他聊天,甚至陪他想设计图,害她想安静养伤都不行。

「这次你又有什麽事了?」她冷漠的问,心中却已经开始思考,该用什麽理由把他打发走。

「我想喝咖啡。」他将另一手的纸袋塞进她怀里。

「什麽?」她连忙捧住纸袋,却发现纸袋颇有重量。

「工具材料我都带来了。」他理所当然的脱鞋走入室内,然後将三个十元硬币放到她的桌上。「帮我煮。」

「什麽?」她忍不住扬高尾音,立刻打开纸袋,果然发现里头全是煮咖啡的器具材料,他甚至连咖啡壶都带来了!

他大老远的跑来她这里,就是为了叫她煮咖啡?

他有病啊!

看着那理所当然登堂入室的高大身影,她立刻迅速的走到桌边,将三十元放入纸袋中。

「对不起,我没空,麻烦请你快点离——」

「没关系,我可以等。」说完,他一屁股的坐到她才睡过的单人床上,大爷似的半靠着床头,懒洋洋的朝屋内扫了几圈。「为什麽有纸箱?」他眼睛特别尖,很快就发现床尾搁着两个大纸箱,一个封好了,另一个还没,而原本摆在桌上的日常用品全不见了。

她的东西本来就少,除去房东附上的家俱,几乎什麽都没有,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就像是随时都可以搬走的模样,如今更是家徒四壁。

她不回答,只是将纸袋塞回到他怀里,用行动拒绝他无耻的请求。

她很确定不是她得了妄想症,而是他真的愈来愈无赖了,凭什麽他要她煮咖啡,她就一定得帮他煮不可?就算今天他拿出三百元,她也不煮!

打开衣橱,她气闷的拿出几件衣服,跪坐在地上,将衣服一件一件摺好放入纸箱,继续打包剩下的东西。

「你要搬家?」他好奇的问,起身来到她身後。

她不理他,继续背着他摺衣服。

「为什麽要搬家?」他继续询问,并绕过她来到衣橱前方。

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完全将他的存在当作空气。

其实她大可开口直接赶他走,可惜照这几天的经验来看,就算她说破了嘴,他也会假装没听到,除非大爷他觉得够了爽了满足了,才会乖乖的打道回府,所以她乾脆也省下力气,直接把他当成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