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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到擒来(28)

「你留在我房里是为了照顾我,跟逾不逾矩有什么关系?」华元朴故意板起脸。「还是你觉得不分昼夜的照顾我很累,不想照顾我了?」

「不是的!」路晓香立刻将头摇作博浪鼓。「晓香的命是主子救回来的,无论主子要晓香做什么事,晓香绝无怨言,主子若是不嫌弃晓香,晓香很乐意留在凌霄阁照顾主子的,就算照顾一辈子,晓香也无怨无侮。」望着那张俊容,她如誓言般地说出心里的话,同时也说出了心里唯一的愿望。

她是卑微的,只求能长伴主子左右,其他的一无所求,可她的愿望可以成真么?

「一辈子么?」黑眸闪闪,一下就看穿了秀眸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忧郁。

呵呵,看来他的香傻蛋似乎愈来愈有自觉了,兴许是三位伯父逼亲的事吓着了她,让她想到他总有一天也会娶人的是不是?

而她偏偏又不相信他要娶她为妻的事是真的,所以才会这么忧郁吧?

「对,一辈子。」一顿,秀眸里浮现了某人也不自知的依恋。「主子,您想晓香……晓香能在您的身边服侍一辈子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早就是我的人,自然要跟着我一辈子。」她的嫩豆腐都快被他吃光了,她不是他的人,还会是谁的人?

「真的?那……那晓香不用去厨房做事了。」她真的好怕得离开主子啊。

「谁说要让你去厨房做事了?我身子正糟,你还想去哪里?」原来她都在胡思乱想这种事,莫怪心情会不好。

「可是您刚刚说晓香不是丫鬟……」所以她才会这么害怕呀。

「还记得我说过你是特别的么?」

「晓香还记得。」

「既然是特别的,自然就不会是丫鬟。」

路晓香实在听得懵懂。如果她进华府不是来当丫鬟的,那她是来当什么的?

尽管她还想再问,不料一旁的华元朴却已调开了话题。

「前方左转,往前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凌霄阁了,这几日你就留在里头照顾我吧,哪里都别去。」既然他怎么说,这傻蛋就是不相信,那么他也只好直接用做的了!

而破坏她的清白,制造流言应该是不错的方法,呵呵。

「是。」没听出藏在话里的意思,路晓香听话地乖乖点了个头。

第一条鱼,笨笨呆呆的自投罗网。

华元朴撒网捕鱼的计划正式开始。

他开始装晕装弱,将自己和路晓香关在凌霄阁里,并且下令,除了送饭、送洗澡水的,一律通通不准进凌霄阁。

一开始,大家听说少爷身子不舒服,谁也没敢打扰,然而一天过去,华克裘首先带人来探病,不过华元朴却藉口不见。

第二日华克图和华克树接着也带了人来探病,华元朴还是不见。

因此三人开始怀疑华元朴是不是在装病?不过他们更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搞出「人命」!

所谓母凭子贵,若路晓香真的怀了身孕,就等于稳坐华家少夫人的宝座。届时就算他们强塞自己的人给华元朴,顶多也只是个没实权的小妾,那么他们想要以婚姻介入绚银坊和华家银矿的计划也等于是作废了。

因此他们开始急了。

他们不再担心盗图一事被发现,而是开始担心自己心里的如意算盘会裂掉,因此在不得凌霄阁其门而入的第三日,他们趁着夜深人静的夜晚,偷偷齐聚一堂,开始讨论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大哥,你说这下该怎么办?我瞧那小子根本是故意跟咱们唱反调!」三人中最沈不住气的华克树脸色难看的抱怨。

「是啊,为了那丫头,连坊里也不去,成天关在凌霄阁里,摆明就是昭告天下他与那丫头有暧昧,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传言着那丫头就是未来的夫人,我听了就有气!早知道那小子会来这一招,当时就该想办法先将那丫头除掉!」向来严肃的华克图此刻也变了脸,只见烛光下,他一脸阴鸶,显得深沈而危险。

「你们先别动气,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糟。」慈祥的华克裘是唯一没有变脸的人,不过他的目光却散发着一股阴沈。

「这还不算糟?本以为那小子对女人没兴趣,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娶妻,谁晓得这一出门却带了个女人回来,还说要娶她为妻?真是气死人了!」

「我也是不甘心,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就该趁那小子出门的时候,想办法将银矿的所有权状给弄到手,掌握了银矿,还怕那小子不乖乖听话么?」华克树真是悔不当初。

「得了吧,你那方法是行不通的,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暗中寻找那所有权状,可所有地方都找逼了,就是找不着,甚至连福伯那里都下过功夫,可惜那老糊涂真的老了,说话颠三倒四的,连话也听不大清楚。」

「好啊,你的胃口也真大,除了绚银坊,也觊觎着那银矿。」华克树充满敌意地望着自己的二哥。

「哼!你少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五年前你曾在酒里下迷药,打算趁那小子迷糊的时候骗他签下绚银坊的让渡书!可惜那小子警觉性够高,没有碰你的酒。」

「你——」没料到自己不堪的陈年往事会被抖出来,华克树一时面子挂不住,眼看一拳就要挥过去,却被另一只手给阻止。

「好了,你们都别再吵了,意气用事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何况我们今日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么?」华克图皱着眉头放开握着的手。

「还能怎么解决?眼下事情都快成定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华克树没好气地坐回原位。

「谁说事情成定局了?只要那小子还没娶亲,咱们有的是机会。」

「你的意思是要除掉那丫头?」华克图皱起眉头。

「不。」华克裘摇头。

「那是……」

「咱们活捉,捉到那丫头后,先测试看看她对元朴的重要性,若是重要,那么咱们就用那丫头逼他签下绚银坊和银矿的让渡书。」

「如果他对那丫头只是玩玩而已呢?」

「那也无妨,咱们花钱请人绑那丫头,如果那小子当真不在乎那丫头,就让人把那丫头处理掉,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可这样咱们还是弄不到绚银坊和银矿啊。」华克树和华克图皆沈下脸。「克桦已经死了四年,这四年来咱们成天装笑脸,还为那小子在绚银坊做牛做马,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有,若真要等到那小子成婚,也不晓得要拖到什么时候,咱们已经没耐性了。」

华克裘摇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教那小子偏偏是神镌?没有他,得到绚银坊也没用。」

「咱们也并非非得到绚银坊不可啊,只要夺下那银矿,还怕请不到更好的人才为咱们画设计图么?」

「你以为银矿很好夺么!」华克裘瞪着两人。「先不论那所有权状如今藏在哪里,光是矿工、地方官咱们就摆不平了,更何况那小子在朝廷还有人脉,咱们要是来硬的,只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