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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王囚星(王的女人之二)(7)

小亭外,纤柔身影微的一僵,铃星故意顿了会几,才很慢很慢的转过身。

「过来替本王更衣。」他盯着她无可奈何的小脸,眼底藏着笑念。

她仰头看着他,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倒是注意到一旁的孙童嘴里正塞着一只大鸡腿,红唇不禁微微扬起,直到後者杀气腾腾的回瞪她,她才敛下眼眉,乖乖的起身行礼。

「奴婢遵命。」

当她走进小亭。其他宫女早已捧着龙袍礼冠在一旁待命,她先是轻手为他卸下身上的衣裳,接着才拿起乾净的内衫为他换上,然後再为他套上尊贵的龙袍。

这是她头一次为男人更衣,动作却是不悦不忙、毫不羞涩,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有多麽笨拙。每当她做错一个步骤,一旁的宫女们就会微微抽气,她却始终若无其事的不停犯错。

在她的「巧手」下,轩辕谛压根几不像是被人伺候更衣,反倒像是从狼爪下逃过一劫,整个人堪称衣冠不整。

站在一旁的孙童不只嘴角抽动得厉害,就连眼角也开始抽拾,终於再也忍无可忍的冲向前,谁知轩辕禘却挥退他,并迅速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脸抬起。

「晚上记得到本王的夜宫来。」他似笑非笑的命令,盯着她的眼神深沈得令人捉摸不透,充满危险。

她却只是敛着眼睫,「惊慌」的轻轻摇头。

「奴婢惶恐,奴婢双腕因伤留有宿疾,恐怕尤法替皇上抽风纳凉,再加上笨手笨脚,要是惹恼了皇上,那可就不好了。」她用藉口婉拒,说什麽也不想接下这粗活,白日要千活,夜里还要替他扇风,她不累死才怪。

「不过扇个风,哪里需要多大的力气?总不会连把扇子都拿不住吧?何况你若真的笨手笨脚,本王自然会好好的调教你,让你早日熟能生巧。」他加深笑意,那暖昧不明的语气。仿佛他要调教她的不只是扇风,还有更多其他的事。

宫女们听在耳里不禁瞬间有了联想,不由得个个面烦晕红,可孙童却是一脸惨白,活像是刚死了爹娘。

老天。皇上真的打算玩火!

眼看藉口无效,铃星依旧是一脸乖顺,始终没有将心绪显露在脸上,更没有因为他暖昧的语气而有任何动摇。

打从见面开始,他凡事就爱针对她,显然是对她还不信任,所以才会不着痕迹的刺探她,只是她部将丑话说在前头了,他却还是执意要她伺候,那麽就别怪她继续笨手笨脚下去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是有机会让他後悔的。

毕竞谁都不会想要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宫女吧?

唇角微勾,她温驯的朝他再次欠身行礼。

「既然如此,奴婢遵命。」

夜深了,柱个宫殿安静得没半点声音,就连窗外也是一片阅黑。

先帝在位时朝廷奔华腐败,官奔民穷,因此轩辕禘上位以後便立刻兴利除弊,下令全国官员廉正端己,严禁酒色财气,为了以身作则,他更是一扫皇家奔靡的陋习,吃穿用度绝不铺张浪费。

住的宫殿是先帝留下的,穿的礼服衣榻绝不曳地,吃的膳食分量足以填饱肚子就好,就连宫里的烛火也不浪费,一旦过了子时,除了几盏主灯留着照路,其余灯火一概吹灭,为的就是能够替百姓减免赋税。

如此勤政爱民的帝皇,怎麽说都该受到百姓的歌功颂德,但此时此刻,她却只想拿把木棍将他打晕,然後早点回房歇息。

拜他所踢,如今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痛的,就连双手也早已替他扇风扇到麻瘁。能继续动作,全靠顽强的意志在撑。

她虽沦落成为宫女,但可没太多闲功夫为他做牛做马,毕竟当初那帮人为了操控她,曾通她灌下一种极为特殊的慢性毒药,虽然不会马上致死,却会一点一滴侵蚀她的身子,让她意来意痛苦!轩辕谛一日不死,她就会意接近死期。

她若是不想死,就得尽快想办法摆脱那些人的监控,逃出这座宫廷。

只是利用她这个煞星去暗杀轩辕禘,这样怪力乱神的事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何况她无凭无据,贸然指控有人想要对轩辕禘不利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准还会惹来杀身之祸,为今之计只能自力救济。

上官傲人就在京城,人面又广,说不定可以替她找到解毒之人,但问题是她孤立无援,对宫廷里的地理形势也不清楚,若是想进出宫外恐怕还得碰碰机运。

握着镶玉葵扇,铃星冷静思索眼前的局势,直到床榻上轩辕禘一个翻身忽然面向自己,她才注意到他的呼吸徐长,似乎已经入睡。

秀眉撇挑,她立刻停下按风的动作,接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

没料到偏懒的嗓音却随即响起,她内心一震,不由得瞬间停下脚步。

「你要去哪里?」床榻上,轩辕禘无声无息睁开眼,深邃眼底压根几毫无睡意,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婀娜的背影。

「奴婢以为皇上睡着了,正打算退下。」震惊不过单明那,下一瞬间她已泰然自若的转过身。

「本王可没说你可以走,回来继续扇。」他霸道命令,强桩的身躯在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得深沈危险,宛若一头敏捷的猎豹,即使侧卧在床榻上,仍然可以随时一跃而起,瞬间撕裂敌人的颈子。

而就是这短短两句话。她完全确定自己是别想睡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没听到本土的话吗?还不快过来。」他又命令。

「回禀皇上,奴婢人有些不舒服。」她大胆装病。

「喔?」

「奴婢从正午时就开始闹头疼,如今实在是忍不下了。」她用手技着额际,好似真的很痛,下一瞬间竟拿着镶玉葵扇跌坐在地,急促喘息。

「真的这麽痛苦?」他坐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袭被因此滑落,露出他雄壮结实的胸膛。

她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喘息点头。

「算起来。你的毛病还真不少。」他似笑非笑,却似乎不打算下床搀扶她,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奴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请皇上责罚……」她喘得更厉害了,话还没说完人已倒至花毯上,好似就要晕厥。

这招就叫做第三十七计,逃不了,就装死。他若不理她,她就直接倒头晕死,他若叫人将她抬走那更好,她索性连病三日,一次睡个够本!

当脸烦贴上那柔软花毯的瞬间,她舒服得几乎就要叹息,一双丽眸才合上就舍不得再掀开。

与叶大财生活了十几年,她早己将能屈能伸和见风转舵这两门功夫练得透彻,毕竟骨气可不能当饭吃,面子也不比一个铜板值钱,只要能够活下去,她绝对能歌能演,况且宫里的花毯又柔又软,还有人定时清理,睡起来绝对不比沫相差。

蜷曲着身子,她又喘了几声,接着便直接大夫方方的陷入「晕死」状态,就地装死。

起先,她还会注意他的反应,等着他会如何处置她,谁知他却始终保持沈默对她不闻不问,她猜不出他的心思,也疲惫得无力去猜,只撑了一刻钟,便不敌那浓浓倦怠,迷迷彻枷的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