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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仁心(16)

“老师过奖了!”王仁赶紧谦虚道,“学生不过是侥幸罢了,论起学问,还差得远呢!”

周群拈须一笑:“你也不必过谦了,少年人,懂得谦和不是坏事,不过,却不可失了锐气!”

“学生谨遵老师教导!”王仁应声道,不过说实话,他看似十岁,实际上,两辈子加起来,早就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虽说没有真正进入复杂的社会,但是,心性早就不同于当年飞扬肆意的少年时代了。

周群笑着问道:“好了,不必太过拘礼了!你文章做得不错,言之有物,文采飞扬,想来也是有明师指点,不知尊师是?”

“家师姓陈,名讳上景下荣,学生跟随家师读,如今已有近五年了!”王仁答道。

“原来是陈学士!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周群抚掌笑道。

“原是家师抬爱!”王仁说道。

陈景荣在朝中虽说没有实权,但是,他为人洒脱,人缘也好,又做过几任考官,因此,人脉极广,周群跟王子腾虽说是同朝为官,但是比较一个份数文臣,而且,平常也没上朝的资格,一个乃是武官,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见到一面,因此,要说交情,那是铁定没有的。而陈景荣不一样,陈景荣自己也就不说了,陈景仪却是吏部侍郎,吏部尚年纪已经不小了,陈景仪是最可能接任吏部尚的人,而周群如今四十多岁,还能再做十几年的官,他的前程,算起来还攥在吏部的手里呢,因此,他对王仁的态度更是热切了不少。

跟王仁讨论了一下宋朝那些法名家的字,又点评了一下王仁带过去的文章,很是殷切地表示了对王仁未来的展望,两个年纪相差四倍多的人那叫一个相谈甚欢。

王仁对此也很满意,这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王子腾以前的圈子多半是在功勋世家里面,跟文臣却比较生疏,文臣与武将不同,武将得看各自的本事,能不能打架,能不能打仗,而文臣,除了学问之外,完全就是靠关系了,座师和学生,同年,同乡,几次考试考下来,你认识的人就能编织出一张大网了。

不过很显然,如今的王仁年纪实在是小了那么一点,一干同年最年轻的也差不多要二十岁了,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在他们中间,实在都有些叫人不自在,之间也没多少共同语言。而且生长环境也不一样,两辈子下来,上辈子富二代,这辈子官二代,王仁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而这些同年的经济水平显然跟他这个一个月月钱就有五两银子的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一起出去喝茶吃饭,对于王仁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于是,等到这干同年感慨说要回家去继续念,准备下一次的乡试的时候,王仁内心长松了一口气。

在茶楼勉强喝了几口在王仁看来,跟涮锅水差不多的茶,跟几个同年告辞之后,持砚跟在后面问道:“大爷,现在就回去吗?”

王仁看看天上的太阳,为了不让同年觉得不自在,他并没有坐马车出来,而是自个骑了匹比较温顺的马,想到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回去,不免有些踌躇,他想了想,说道:“算了,在附近找家店转转,等到太阳下去一点儿再回去吧!”

持砚自然是巴不得的,王仁骑马,他还得跟在后面小跑,只有更热的份,因此自然同意了。

王仁直接拐进了附近的一家名叫“集古斋”的古玩店,里面倒是颇为清凉,这个时候,店里面人很少,掌柜的正眯着眼,看着一个两尺高的青花瓷瓶,两个伙计在擦拭着多宝格。

见得王仁进来,几个人就是眼睛一亮,王仁这样的,就是标准的肥羊,年纪不大,自然见识也有限,看样子也有钱,随便忽悠几句,没准就能忽悠得他花大价钱买个赝品回去。

不过,他们显然打错了主意,王仁压根没有花钱买东西的意思,他纯粹是过来消磨一下时间,在这边避避暑气罢了。

那掌柜的赶紧让一个伙计去倒茶,自个迎了上来:“这位公子,可是想看点什么?”

王仁笑眯眯道:“古玩我是不怎么懂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掌柜的有些惊讶,一般的人跑过来,绝对不会说自己不懂,哪怕真的不懂,也要装出一副懂的样子来的,不过嘴上却说道:“您这话说的,谁天生就懂这个呢!您先喝茶,您要看什么,小人拿过来给您看就行!”

王仁乐得如此,他很是大方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那伙计奉上了新泡的茶水,王仁用茶盖刮了刮茶沫,呷了一口,不管怎么样,虽然比不上自家的茶,但是比之前在那个茶楼喝得茶不知道好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掌柜的看王仁看得很准,绝对是大家出身,而且,应该是从小念的,因此,主要便对王仁介绍一些字画。

王仁就在一边听着那掌柜将手里的字画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都是前朝大家作品,不是唐寅的,就是黄庭坚的,米芾的字,宋徽宗的画,唐寅的美人图,他在那里用一切办法证明,这些字画绝对是真的,绝对物超所值!

王仁就当自己在看电视购物节目,听那个掌柜在那里唾沫横飞,说看看这墨迹,起码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再看看上面的印章,多少多少人曾经收藏过,再看看这纸张,绝对是前朝出品云云。

王仁正听得有趣,忽然听到门口有人笑道:“师弟,倒是好久不见,可是对名家字画有兴趣?”

第18章 黄庭之

说话的是李若安,王仁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李师兄,真是很久不见了!这位公子是?”他看了看站在李若安左边的一个少年,脸上露出疑问之色。

那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模样,一身玉色的长衫,腰间悬着一枚没有半点瑕疵的羊脂玉佩,身材修长,容貌俊美,这会儿正含笑站在一边。

李若安说道:“倒是忘了介绍了,师弟,这是我表兄黄庭之。表兄,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师弟了,他可是王子腾王大人的独子,先生的关门弟子,如今不过十岁,便已经是廪生,过段时间,也要去国子监念了呢!”

姓黄,这么大众化的姓,王仁实在比较难想出来到底是谁家的人,没办法,长安这种地方,实在是权贵云集,在大街上砸块砖头,没准都能砸中某个皇亲国戚,王仁认识的人也实在不多,因此只是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黄公子!”

黄庭之脸上挂着温和地笑容:“早就听表弟说过王公子这个师弟,如今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仁笑道:“黄公子过奖了!”

“好啦,总是这般气,实在是太见外了!”李若安在一边说道。

那边掌柜的也给几个人见了礼,这才说道:“李公子倒是很久未曾到小店来了,莫不是觉得小店东西太少,不值一看呢!”

李若安笑眯眯地看着掌柜:“老胡,你这张嘴,惯会将死的说成活的!这次又拿什么东西来蒙骗我师弟了!”说着,一把抢过胡掌柜手里的卷轴,细细一看,然后笑了起来。

王仁问道:“师兄笑什么,胡掌柜说这是黄庭坚的字呢!”

“师弟啊,你对这古董不怎么了解,就听他胡说吧!”李若安笑着解释道,“这压根就是赝品,不过,写这幅字的人笔下的功夫的确了得,临摹得已经有七八成相似,不过,究竟还是假的!”

王仁又看了看那副字,好奇地问道:“那师兄,这幅字上的破绽在哪里呢?”

李若安笑道:“这赝品做得倒是颇为逼真,只是这纸是用秘法做旧的,至于说我怎么知道,那是因为真品在我伯父手里头藏着呢!”

黄庭之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若安你有什么高见呢,不过如此!”

李若安笑着将卷轴塞给胡掌柜,嘴里说道:“只要能看得出来,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胡掌柜在一边恭维道:“古玩这一行,除了靠眼力,还不是靠见识,李公子见识过真品,自然赝品就瞒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