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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妃(42)

只是这混蛋宰相也太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底了。

“房卿。”

“微臣在。”

“言官告你一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陛下不可被片面之词蒙蔽。”硬要将白布染成黑布,只有黑心人做得出来。

“爱卿说朕昏庸吗?”他口气很不好,今天不好好治治这两个不体谅他为国事操劳,还找事给他做的臣子他难消心头之气。

“微臣不敢。”

“一个不敢,两个也说不敢,结果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不和是为了什么事,为了一个女子闹得颜面扫地,你们说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皇帝摔杯子了。

“陛下,那是臣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子!”混蛋!房子越毫不客气也不忌讳的瞪了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衣冠禽兽的水素弦。

都是你的错!你让万岁摔杯子的!

那人也不相让的瞪过来。无聊!

“朕本来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万岁爷问向首辅大人。

水素弦紧紧闭了嘴。怎么放下?他到底是为谁奋斗这二十年的……

“陛下,微臣敢问陛下,觊觎人妻又该当何罪?”房大人趁机也落下一块大石头,若能打死这个混帐宰相,天下就清净了啊!

万岁爷不耐烦了,妄想当这两人的仲裁,根本是自讨苦吃。“你们两个……房卿,你被人抓到把柄,可见为官处事尚有不足,你去刑部大牢坐坐反省,如果反省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一直住下去;水卿,你回去给寡人想想,江山国家和女人哪个为重?你回府闭门谢客,另外国库空虚,罚俸三十万两白银,没有朕的谕令,哪个都继续待着,不许出来!”

“臣,领旨。”看起来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两人悻悻出来,门外太监只见两位位极人臣的大臣互瞪一眼,互相甩袖,各自分左右离开了御书房。

万岁爷听太监禀报,把案桌上的东西全扫,接着起身摆驾凌霄宫去找他最为宠爱的贵妃诉苦了。

房荇从刑部大牢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候在外面的闻人凌波。

他身边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阿青,另一个是侍卫,再后面,则是她带来的丫鬟和小厮。

阿鬟和小厮没见过这等场面,都缩在一旁……看起来在调教下人这方面,她是得多下点工夫了。

他身穿官服,显见是从刑部直接过来的。

果然,房荇来探监的消息一早就传进闻人凌波耳里,他一接到通报,即刻丢了看到一半的文书,赶到大牢来。

大牢,那森森的高墙,别说百姓路过宁可绕着远路走,也不想触霉头的地方,皇室子弟更是视这里为不祥之地,他却什么都不想就来了。

为了让他们父女能尽情说话,他守在门口,却不知惊得整个刑部大大小小都没有人敢坐着。

“谢谢你上下打点,我爹在里面没有受苦,多亏了你。”因为他的缘故,她爹在里头算是被厚待了。

“房大人可是我未来的岳父,我怎么能让他在牢里受苦?”闻人凌波说得一派理所当然,只因下令关押的人是自己的皇帝老爹,他作不了主放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在牢里受苦。

房荇的心尖因为他暧昧的态度轻颤了下,轻昂头,看着他清朗的眼神,下巴的线条,眸光漾起淡淡温柔的波光。

闻人凌波深深看她一眼,总觉得她的心思不似表现出来的轻松。“你的脸色不好,人瘦了一点。”

总觉得每见她一次就更瘦点,本来就称不上丰腴的身子,现下俨然如一枝临风芍药。

是因为忧心过度吗?

“不要担心,你有我。”

那么坚定的语气,那么蛊惑人的声音,带着男性的力量,轻易的就让她软弱下来。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试探的问。

“去哪?”

“进宫,我向太后提过你,她老人家说想见你。”

“这时候?”

“别紧张,她人很好的。”

“我得回去换个头面衣服什么的。”

“那些东西我都替你备好了,你去换一换就可以了。”

“我不曾进过宫,那些礼节我都不懂。”

“不就宫殿多了些,样子气派了些,没有人带路,一定迷路,还有就是太监宫女多了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我带着,要什么礼节?!见着祖母,你笑就对了。”

这人,这么轻描淡写,是为了让她心安,她还有什么话说?

于是,房荇进宫了。

皇宫是禁止官员骑马乘轿的,闻人凌波却是除了帝后以外可以在宫里自由出入、骑马乘轿的唯一一个皇子,就连太子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因为他以前曾受过寒毒,身子不好,所以得以乘轿入宫,即使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依然享有这特权。

过了后宫门,他们避开了皇帝的步辇。

和她隐在暗处的闻人凌波低头问她,“想见陛下吗?”

她摇头。皇帝日理万机,这会儿,不知道要去的是哪个嫔妃的宫殿休息,她别坏了人家的好事才对。

所以他们就避开了。

他们在宫门前等了一下,很快便有两个太监将他们迎了进去,殿门后,自然换成了身分矜贵一等了的宫女。

寿康宫或许比不上帝后的寝宫大,可是在房荇看来,那典雅和沉潜的气派,却可能是帝后的寝宫远远所不能比拟的,从踏入宫门的那一瞬间,那到处走动却寂然无声的宫女,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不得不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太后并没有房荇想象中的满头银发,因为保养得当,反而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

她也不像一般印象中的难以亲近,或是慈祥和蔼,而是有一种岁月淬炼的精干,在举手投足中让人不由自主敬畏,不敢随意。

老人家精神很好,问了很多事情,房荇恭恭敬敬的回答,态度恰恰好,不阿谀,不亲昵,严守着中立,只是从言谈间感觉得出来,太后对她的出身了如指掌,她爹、她哥、她娘,都问了几句,看似不经心,却让房荇冷汗直流。

她心里不得不腹诽了一顿她身边笑嘻嘻的男人,自家底细被摸得明明白白,肯定是他在老人家面前贡献了不少消息所致。

闻人凌波却是朝着她偷偷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他没那么多嘴长舌好不好。

这一来一去,房荇的背立即湿了一块。

皇家不是一块善地,即便是看似退居寿康宫养老的太后,依然耳目众多,消息灵通。

“重赫这孩子虽贵为皇家子弟,但日子过得也非顺风顺水的,虽说他从来没有提过一句有关兄弟长辈的不是……你得多疼着他一点。”她在这座皇宫生活了一辈子,就因为太明白有些阴暗事永远也不能说,但这小孙儿却是她一手养大的,说什么她都得给他一生的富贵无忧。

房荇没想到太后会说出这些看似真心的话,这要叫她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