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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说的是(25)

面对他时,小子的态度那么坦然,坦然得令人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静下心来咀嚼分辨,对方的眼底总有冷冰的东西横亘在那,让人摸不清。

若是不依不饶的非要个答案,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臭虫般。

臭虫吗?苦涩在他心里蔓延开来,就连嘴也是苦的。自己对瑞郎不好,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却奢望人家对他好。

长相美如天上出尘谪仙,人上人的凤郡王任雍容生平第一次淡定不起来,有了不太自信的感觉……

他想得太出神,完全是把车水马龙的大街当自家书房,时间如流水般的过去,硬是无人敢上前请他稍微挪一下位置,要不是后来满头大汗的程得和找来,不知道这位大爷会不会把大街当岗站。

「郡王……」

「找!传令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愣小子给本王挖出来!」

至于挖出来做什么?对方可是个大男人,难道他能上门去求亲吗?他不管,总之,他想见到对方的时候,那小子就必须在他看得见的范围里!

他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对芮柚紫产生了独占欲。

任雍容不知道吃过亏学一次乖的芮柚紫,一打陧雅楼出来,便抓住厨房的伙计问了后门在哪,伙计食指一伸,她便像鳝鱼一样溜了出去,见路就走,见巷就钻,她运气不差,自觉甩了任雍容后,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茶楼。

叫来一壶茶,她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杯,这才抹抹嘴,缓过一口气来。

缓过气来的同时,又叫了两样干果,边吃边等,边等边吃,不消多久,谈观也来了。「表哥真是英明神武,居然看得懂小妹的手语,没找错地方。」他一坐下,芮柚紫便给他顶高帽子戴。

「少来了,你这马屁精,有什么话非得要来这里讲,鬼鬼祟祟的。」嘴里虽是编派,眼神可不然。

「表哥喝茶。」

谈观斯文的喝了那对他而言带着一股子涩味的茶,然后扬起桃花眼。「我那妹婿,你和他,倒是给表哥说说是怎么回事?」

「表哥,叫些点心糕点好不好?我一早只喝了粥,这会儿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喝过茶,确定无追兵,心里一放松,她便有心思想吃的了。

谈观无奈,人道女大十八变,这表妹在他离家前与他并不亲近,他不喜她那骄蛮的大小姐脾气,又早早随着父亲出外行商,已和她多年不见,否则他也不会在多次见面后才把人认出来。

「你桌面上的瓜子壳、枣子籽都是假的啊?」他开口调侃。

「这是零食,哪能算是正餐。」

这会儿她语带娇憨,谈观一听,一颗心顿时化成水,只能让店小二送吃的来。

等芮柚紫吃饱喝足,她笑得眉眼倶飞。「让表哥破费了。」

真真是个小滑头,但又觉得她可爱异常,谈观眉睫松动了些。「表哥竹杠也敲了,时间也拖了,这会儿说吧,你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她吐了下舌头,原来也没想过这小门道能把谈观给哄过,索性把话傩开来说。「表哥也知道女子出门不便,小妹这身装扮是为了出门办事方便。」

「胡说!你是什么身分,身娇肉贵的堂堂郡王妃,有什么事不能让婆子丫鬟仆役出来办,非要自己抛头露面?太失身分、太没规矩了,这事一旦传进太妃耳里,看你怎么办?」上回身边还知道要带着小厮,这回居然独自一个人出门晃荡,实在太过胆大妄为了。

曾几何时这表妹变得他都不认得了?

她当京城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乱的很。

要是有个万一,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芮柚紫在心里冷笑。

即便如谈观这样长年在外闯荡,见多识广,仍摆脱不了女子得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刻板观念,不过她也不怪他,这世道,又哪里来大度能容女人到处乱走的男子?

应该还在他娘的肚子里,还没出生。

可是她也听得出谈观口气里的焦急,这位表哥是真心为她忧心的。

「是小妹逾矩了。」

她爽快的认错——只不过认错归认错,抵死不改过。

谈观看着她那突然冷淡下去的小脸,叹了口气。「柚娘,你扮男装这事,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前提是,你得同表哥保证往后不会再发生这种独断独行的事。」

「表哥,这恐怕不成。」

嗄!

「你也知道小妹嫁人了,一月有余,表哥不会没看出来我和我那夫君对面不相识的荒唐景象吧?他连我的长相都不记得,对我不管不顾,我不自己出门谋生,总不能坐吃山空。」

「什么?有这种事!」谈观闻言大惊失色,一个重心不稳,长凳弄声响来,引人侧目。难怪,难怪那神仙般的凤郡王仍像自由之身一般,想去哪就去哪,毫无顾忌。

「难不成我闲得发慌,冤枉他不成!」

「你们成婚不到两个月怎会如此?」

「实在是一言难尽。」有些东西不是你哭闹就会有的,就像感情。「表哥大概不知道小妹嫁给郡王并非因为两相情悦,你情我愿,而是父母之命,」她向皇宫方向抱拳。「要不是那位搞了这一出,偏良人薄待,我无话可说,既然他不要我,我也不稀罕!」

她真的只是运气不好,穿过来就多了个丈夫,那个丈夫把女人当鞋穿,小妾通房都不缺。最糟的是,他还直接将她降做弃妇,丢在思过院里自生自灭。

也许她不该苛求一个男人要守身如玉,毕竟在这时代只有男人苛求女人的分,要去哪里寻一个真正洁身自爱,从一而终的男人?这在现代都是个神话了,更何况是在这男权至上的社会?

当然,现代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罢了,可古代的筹码俯拾皆是,只要有钱有权,环肥燕痩任君挑选,就像那任雍容的两个房里人,她一想起来,便有几分不爽。

加上他弃她是事实,她不愿意当那种已经不知道是几手货的男人的妻子,更不去想他那双手今日暖了谁,昨日牵了谁,明日又要抱谁。

所以能一拍两散是最好。

说实话,谈观是个还未娶妻的男子,对人家夫妻之事也不好多管,但表妹是谁?因为父亲几个兄弟膝下都没有女儿,加上表妹出生时,姑父远在外地,父亲对这亲手抱上的女婴完全是当成自己掌上明珠来看待,甚至还再三叮咛他们兄弟几人要把这个表妹当成亲妹子照顾。

父亲有命,虽然以前自己并没有多喜欢这个表妹,但听闻她的境况,又岂能坐视?任雍容婚前与夏侯琼瑶的韵事他也曾风闻,任雍容那厮莫非是因为前情未了,竟敢如此对待他妹子!糊涂的姑父母,竟把表妹推进了火坑……但是,诏书一下,平民如他们谁敢违逆?

看着芮柚紫杀气腾腾的神色,有别于方才的娇憨,他掩住心疼,「如果可以修补,还是挽留为好,毕竟你已经过门,是任府的人,不可以自己的好恶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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