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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贝勒靓刺客(17)

映心正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之际,忽地感觉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大的胸膛。

“休息,不要说话,我们还有路要赶。”

那口气,多像大哥苏佑啊,也许连老气横秋的表情也如出一辙呢!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再抬头看任何事,她唯一的渴望就是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他将下颔支在她光滑的发丝上,来回擦着。

这是唯一他能纵容自己的事。

只有这一刻,他是他自己,毋需背负国仇家很,也不是权力物欲者的一颗棋子,他只是他,一个叫冷逍遥的平凡男子。

映心一直没有挣扎,没有抗议,她让自己安安静静地栖息在他怀抱,她不逞强,她真的很需要这份温暖。

“昨日,要不是我亲眼见你跟肃亲王打街市经过,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在人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忍不住找了拢她的发,挑掉发间的落叶。

肃亲王?昨天她是和佟磊在一块儿的啊!

她咕哝地抱怨。“肃亲王?那是什么‘东东’?”怎么她老莫名其妙替人背黑锅?

“肃亲王豪格就是佟磊,佟磊就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哥哥,原本他应该是当个圣上的。”宫庭的兄弟阋墙之争,远比平常人家无情血腥。

“佟磊是肃亲王?”一个差点登上皇位的王爷?她的瞌睡虫全跑光了,只剩持续不下的呆表情。

冷逍遥瞅着她错综复杂的小脸,竟有丝不忍。“你真的忘记了所有?一切?难怪……你能平安活到现在。”

这个讯息太惊人,她几乎消化不了!她喃喃低语:“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他没当成皇帝,也已经不是什么亲王了啊!”她全心全意着急起来。

拜托!她莽莽撞撞跑了出来,如果……佟磊也跟着出来找她,天哪!难道到处都埋伏着杀手要他的命吗?那她岂不变成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她心一凉,不!佟磊不能死,不能!不能!

“他或许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但,只要他愿意,登高一呼,倾向他的势力之庞大,恐怕连多尔衮也膛乎其后,望其项背。”

大白痴!苏映心真想破口骂他。“所以你就助纣为虐,帮着福王那墙头草来杀人?”

墙头草?那又是什么东西?冷逍遥皱皱眉。“杀手的工作就是杀人,至于对象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佟磊是个好人,好人为什么该死?”她问上了他的鼻尖。

他笑,笑得又冷又冰。“好人?你太单纯了,你难道不晓得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染在他手上的血腥多得恐怕能成河了。”

“我不相信!”她气疯了,他凭什么指责佟磊?凭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般生气?

刚认识佟磊时,她是真的很气他,现在呢?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太复杂,一下子根本理不出头绪来。“反正我说他是好人就是好人!”

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啊,这意谓着什么?她爱上了肃亲王豪格?

冷逍遥剑眉拱蹙。“你对他投注了感情?”

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古板,多“斯文”的遣词用句,“爱”就“爱”,有什么好忌讳的,唔,自己几时变得那么大胆?而且,爱?哼!谁会爱上那种情绪像温度计,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的男人?

“你太高估我了,九O年代的爱情是速食观,要是照佟磊那种‘泡’法,除非到他白了头发,否则,希望渺茫。”不是她骄傲,大眼瞪小眼就叫爱情的话,未免也太那个了!

“什么叫‘泡’?”他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来。

“泡马子,你不懂?”她挑眉,想笑。

“‘马子’?马就是马,即便母马生的小马也不叫‘马子’啊!”他一脸认真地说。

“哎唷喂呀,你少‘驴’了好不好,‘逊毙’了!”

哪来这么老实的土蛋!

“一会儿马,一会儿驴,现在‘逊毙’又是什么动物?”他认真得很,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她笑翻了天。“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真要仔仔细细解释下来,天都亮了。

“不行,你非得解释不可,难道那是一种‘密码’?”

“你挺会‘掰’的,只不过掰错了方向。”笨笨笨,她心下不禁嘲笑。“那是我们家乡的一种俗谚,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哦?”他不信。“我们家乡有这种俗谚,为何我会一无所知?”

一层严厉浮上他的眼底。这种人真不可爱,跟佟磊一样顽固。“你很烦也,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你心底认定的那个女人,你再说一遍,休怪我跟你翻脸!”

莞尔的笑容在冷逍遥的脸上一直扩大,终至不可收拾。“你插腰凶人的样子实在像极了京城里骂街的泼妇。”

“你竟敢骂我泼妇!”她的一世英名……唉!

他笑得更凶了。“现在又更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臭男生!”她很不得踹他一脚。

他止住了笑,拿一双亮晶晶的眼,和一股崭新的心情看待她。“我是男人。”

她被打败了。“臭男人。”

他居然嗅了嗅自己。“没错,的确是臭的,你借我闻闻,我听说女人全是水掐似的香。”

眼前这男人哪还有半点杀手的影子?简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嘛!

“色狼!”映心一嗔。

他苦着脸。“你的意思不会是——我是色鬼吧!”

她给了他一个“答对了”的眼神。

突然,他站起身,眼底眉睫的玩笑颜色全褪却在一瞬间。他听见了奇怪的声响,猛然一凛,思忖这一休息,完全超出他预估的时间。“快走,我们休息够了,此地不宜久留!”

怎地好端端的,说变就变。以前她总以为善变是女人的权利哩!

没有任何征兆,冷逍遥倏地晃了晃,脚步一个踉跄,一直不离手的宝剑也以奇怪的姿势插进松软的泥地。他坚毅阳刚的脸变成了扭曲的石雕,此刻只靠宝剑支撑着。

她忘了全身酸痛,迭声惊问:“怎么回事?怎么了?”

飒飒的风啸里,她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太大意了!他竟不可原谅地忽略了佟磊麾下三十六穿云箭手的实力,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全是沙场老将。

于众;他寡,于先天;他失势,而在先天后天都不足的情况下,他竟心软地为她停留,延宕了时间上仅有的优势……

真该死!额际的痛汗滴入他眼瞳里,他嘶声吼叫:“快走!”

由如烟的月光中,她惊见冷逍遥的后肩正插着一根羽箭,似乎只再那么几分,就中心脏。

掩嘴惊呼的她,试着想碰触他的伤口。

一年的医科,完全是理论的东西,真正看到血流如注的镜头,仍令她心跳加速,四肢发软。

冷逍遥无暇顾及她的感受,频声催促她。“别看了!走哇!”

她怎么走?前后几秒钟,他的肩肿已被鲜血染湿一大片。“你得先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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