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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两国舅爷(34)

「我去书房,要是人到了,速来禀报。」

他从离开舄水镇就开始想念那个主意多的丫头,回到京城后,他将那些饼干送进皇宫,几个大头都没有落下,至于腌菜这种东西就算了,那些个万金之躯的人可吃不了这种粗鄙的玩意,要是吃出个什么好歹来,太麻烦了。

因此他把大部分的腌菜和一些饼干让人拿到自己临街的铺子上去卖,不得不说,李氏的'腌菜真好吃,他让掌柜的采用伏幼建议的试吃活动,很快引起注意,许多人买来自食、馈赠,听说剩下没多少。

至于糖霜饼,完全不够卖,一推出两天就完售,其实应该说饼干的数量本来就少,不少富贵人家在别处尝到了这饼,视为珍品,人都有攀比之心,有钱人更是觉得天下没有他买不到的东西,这一追捧,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时间内铺子里应接不暇各家下人、管家,纷纷追问何时还有那漂亮的饼子可以买?一饼难求,这可是惹恼了许多财大气粗的高门大户,他们运用人情,施加压力,就为求一块饼。

向隅的人太多,朱佾开寻思着,若是让伏幼在舄水镇做好再把饼干往京里送,实在缓不济急,加上他也想念有着一张宜嗔宜喜的脸蛋、和他有说不完的话的伏家姑娘,于是,他很假公济私的把人叫了过来。

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种等待一个人或一件事情发生的期待感了。

只不过他忘记了,伏幼不是那种你唤她她就会依附在你脚下的菟丝型女子。

第十一章 原来是国舅

对于伏幼来说,完全不知道朱佾开的来历身分就贸然的来到京城,不只有几分冒险,根本就是赌注,她用自己的信任和看人的眼光在赌。

到了京城,她不过随口问了大龙他家主子府上哪里,谁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朱佾开的真实身分是她高攀不起的啊。

大龙对她的无知并不奇怪,国舅爷在外从来不拿自己的身分出来显摆,人家问,就道是富贵人家公子,再问,一笑置之。

他不说,也不许下人张扬,大龙没想到的是,主子和伏氏一家人同住那么久,居然还是把出身瞒得滴水不漏,主子的谨慎小心绝非他人能够想象。

因此他们这些跟随的人也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跟随着他在风雨里闯荡。

若非他出发之前,主子把他叫来吩咐过,伏姑娘要是问起他的来历,照实说无妨,否则他哪来的胆量把主子的身分一五一十的抖出来,又不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老旧了。

伏姑娘也不像旁人一样,一旦知悉主子的显赫出身后就露出惊喜和谄媚,她反而有些不悦和几分慎重。

大龙觉得奇怪,他哪里知道,伏幼的思考逻辑是——

要死了!那什么国舅爷的是外戚啊!古来外戚没一个好下场的。

这种身分是最危险的了,要是皇后得宠,什么都好说,要是不得宠,没抱紧皇帝的大腿,不说皇后本身,皇后的外家就是火堆里的柴,到时候就死得难看,鸡啊鸭的会死到没半只。

这种人,要抱他的大腿吗?

唉,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再说她想在京城立足,朱佾开的大腿能不抱吗?不抱就和得「钱途」说再见了。

还真是两难啊!

让回来,他们好歹是朋友一场,万一他出了事,她就算不能解救人家于水火之中,也得善尽朋友的义务提点提点吧,要不她硬着头皮,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多少提醒一下这位国舅爷,自保自保啊,什么都没有自保重要。

其实,他应该也没那么蠢才是。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在其次,她现在比较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

原先她是想自己这拖家带口的,听说京城乃米珠薪桂之地,她本打算全部赖给朱佾开,就在他们家住下了,吃喝都归他管,可这会儿犯难了。

那种矜贵的人家,瞧瞧自己这乡下村姑的模样,恐怕朱佾开府里的丫头都比她体面,若她一个人还不打紧,可她带着娘亲,她可不要母亲受委屈。

于是她让马车在玄武街上来了个大转弯,也不管大龙的反应了,随便找个人问,这才知道临汴河大街街西的康门瓦子,沿街皆是客店,南方来的官员商贾多住在这里,她再细问几句,想想自家一行人都是妇孺,便去了东城门,那里也多客店,又比康门瓦子治安好上一个层阶。

伏幼让丫鬟和王嫂子下车去比价,所谓货比三家不吃亏,王嫂子一问这家客栈住一晚要收五百文钱,不管饭,要是想用饭可里让厨房做,钱另外算,她不禁咋舌的回去回话。

她的月钱也还只够住上两晚呢,哎哟,这京里连狗屎都是香的,客栈,不是人人都住得起的地方。

大花问回来的一晚要四百五十文钱,管早饭一顿,小玉问的最贵,要六百文一晚,也是只管早饭。

三个地方三个价钱,要不就取中庸吧,伏幼决定道:「五百文就五百文,自己点的菜绝对比他们管的饭菜要好。这地点适中,临街也临河,娘,咱们就在这儿住下了呗?」

李氏也觉得不错,就决定住在迎来客栈。

大龙对伏幼的办事能力高看了好几眼,张口结舌之余,这才想到若没将她带回府里去,自己的下场……他差点跳脚,这位姑娘怎么完全不照牌理来?主子要是没等到人,会不会砍了他的头,又或者把他的月银扣光光?

上回把主子典当了,主子一回来就把他往后十年的月银都扣光……

他的眼皮跳得厉害啊!两回办事都砸得莫名其妙,他这是流年不利吗?回头去给老树巷里的黄半仙算算运势。

姑娘,别这样玩他,好吗?

「劳烦大叔给你家公子带句话,伏幼谢公子的护送之恩,待修整几日后再上门拜访可好?」

她的可好是问句,却完全没有想得到对方同意的意思。

尽管相处这一路,大龙对伏幼也不算完全摸透她的个性,但是他知道从舄水镇到京中沿途,都是她在拿主意,李氏简直可说唯女是从,女儿说要住客栈,这会儿已经二话不说的命令车夫卸货搬运行李箱笼了。

大龙说服不成,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他压根不知朱佾开掐着点,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心焦了起来,另外派了人出去打听,大龙刚踏进门,他已经得到伏幼住进客栈的消息。

「叫他不必来见我,这么简单的差事也能办坏了,想必他的身子没养好,多在家里多将养些日子吧。」他怒道。

大龙一听,全身上下连脚底板都流了一缸子的汗,这是摆明了的冷置啊,府里有多少人想取代他而不得,他要是傻傻的「将养」下去,别说龙头不保,恐怕连龙尾巴都当不成了。

主子也不想想,伏姑娘她若坚持要做什么,依照主子对她的重视,自己有她办法吗?若是强把人给押进府,到时候他恐怕两方都得罪,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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