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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王驯悍(12)

你要求我冷静?不对吧,这时候你应该夹着尾巴快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才是。稍微讲理一下嘛,他往前移一下。这幺多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要判我的罪,总要给我申辩的机会啊!何况让他失控的人又不是他。

你别想……乱搞花样对不对?风仑驭随口接下。

我就知道你人最好……瞟着海棠逸冷睇他的目光,他立即改口:好啦好啦,反正早晚你都会知道的,可是,你到底想知道的是哪件事?还装蒜?人家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也无从猜测起埃明知故问,你活得不耐烦了?海棠逸受不了他的拖拖拉拉。

你咄咄逼人的脾气还是没进步多少。风仑驭继续抱怨道。

拖拖拉拉对你的狗命没多大帮助!他讨厌他的不干脆。

没办法,你知道我就是这调调,要不然也不会被某人远配边疆到杭州去,给了蓝人哲别可乘之机。你在怪我咎由自取?为什幺不?以前的那个海堂逸刚愎自用,忠言对他来说比个屁还不值,朋友又算什幺?咳,不过,你现在不用那个名字了吧?海棠逸,名震五湖四海的八荒飞龙之一的'兽王龙',我居然没想到他就是你的分身。他选择出走,实在是因为看不过海堂逸的作为,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腰身以下的脚还是他能自主的,所以离开变成当时唯一的抉择。

他万万料不到的是他的离开却让背后的阴谋得逞了。

他的话有如醍醐灌顶,贯穿海棠逸失去冷静的神情,他荒凉如废墟的眼慢慢睁大了。

这些话你从来没告诉我……是你听不进去吧!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人有几个能听见反对的话?

海棠逸缄默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今天的下场就像淳说的是罪有应得?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抵死不肯认错的人是他自己?

黑子,你是聪明人,阿淳的手段是激烈了点,可是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她绝对是无法可想才会答应蓝人哲别的提议,一夜夫妻百世恩,请你多少体会她对你的感情。你替她说话?浑厚的笑声从风仑驭喉咙破茧而出。哎唷,你这醋还吃得不轻呢!哼!阿淳真要对你没感情就不会天天给你送饭去,那你早就饿死喽。路远迢迢,一饭一思,这种事不说谁都不会知道的。

你是说……海棠逸瞠目。

别问我为什幺会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存心呕他。不相信他风仑驭的人格就算了,但怀疑贺兰淳就不在他忍耐的限度内了。

说!我要知道。海棠逸揪住他的衣领。

暧呀!甭冲动,你以为没人替她划船,凭阿淳一个人能到那种可怕的地方去啊?这种小事随便用脚板就想得出来还要他说白。

海棠逸仔细回想,应该不会的,那老是技件大风衣给他送监饭的人有双细白的手,还有给他的饭食都是热腾腾的,世间上有哪个犯人不是馊水冷菜,唯独他与众同。

当时的他被痛恨蒙住了眼睛,一心只打定主意要逃走,对身边的事情一概视而不见。

真是愚昧透顶。

海棠逸缄默不语了。

他聪明一世,却被狂妄菲薄蒙住了眼,从开始就犯下一连串不可原谅的错,却回来咄咄逼人,他,好个睁眼瞎子!

黑子?海棠逸远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可是风仑驭知晓自己的一番话在他的心中已经或多或少激起作用了。

我一开始就输了不是……心存报复的人一开始就输了……海棠逸低语。 被仇隙蒙闭了双眼,他竟然愚蠢至此!

黑子……我为了摸不着看不透的恨意将心打成结,白白浪费许多年的时间啊!阿弥陀佛!回头是岸!他朗喧梵唱,心中涌起肃穆。勇于认错是高贵的品德,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他几乎想为海棠逸喝采了。

他的拜把兄弟回来了,回来了。退去一身唯我独尊、傲慢专制后,回来了。

听着风仑驭的梵唱,海棠逸不觉皱眉。

好好的凡人不当,为什幺想出家?连戒疤都燃了,并不像开玩笑的。

因为我娘是尼姑。他嘻嘻笑,阳光般的笑脸更灿烂了。

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他被丢弃在兽王堡前的石阶上,没名没姓,因为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捡到他,就给了他风姓。

是啊!就这样?真不干脆!

你想知道什幺?为什幺你会跟淳在一起?不说。先是吓得他半死,现在吊吊他拜把兄弟的胃口也没什幺好良心不安的。

你皮又痒了?一时半刻又故态复萌了,教人拿他没法的小子。

我已经出卖不少'独家'消息给你,再曝光,阿淳会把我撕成两半的。还有,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真假掺半,故意模糊。

他跟贺兰淳的关系连她都还定位在朋友的标的上,他也不想说破,时机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海棠逸好气又好笑。我可不是那幺小气又无聊的人,只是想不透你跟她怎能轧在一起?他记得光子去了杭州后他才娶妻的,按理说贺兰淳怎幺都不可能认识风仑驭。

我们都爱乱挖死人骨头,天时、地利、人和斗在一起,大家志同道合就粘在一块了。还有,是我去认识她的。越说越暧昧,像是故意要气海棠逸似的。

不要逼我太甚,适可而止就好。海棠逸眼中的寒光瞪得人瑟缩。

风仑驭吐吐舌头,小欺他的弟兄一下就可以了,若还不知轻重,等猛虎发起威来他可要招架不祝

你应该多培养一些幽默感的,阿淳的笑话可多了,跟她在一起比跟你愉快得多。还嚼舌根?软土深掘的浑帐东西!

不说不说了,说太多阿淳会生气的。风仑驭的笑容无所遁形,也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你怕她?三句不离贺兰淳,还有,为什幺生气的是她不是他,他才是当事人吧!

很怕!他一副小生怕怕的噱样。

老实说她撒起泼来挺蛮横的,真想不到她的个性这幺独立。海棠逸不知道心里错综复杂的感觉是什幺。

不是我老风卖瓜,自卖自夸,像阿淳这幺优秀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尤其她卖力工作的模样真是好看。她又不是你们自家人,你用得着这幺吹捧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让人摸不透了。

反正风仑驭也没安心让海棠逸这幺早弄懂,他肚子里的酒虫犯了。好久不见,陪弟兄小喝几杯如何?你知道我不能沾酒。风仑驭一拍秃脑袋,说得是,好兄弟我都给它忘了说,但是,茶来当酒,诚意最重要。酒是茶、茶即是酒,呵呵呵……不'醉'不归!我喜欢,不醉不归!***红桧的圆桌四处散置着不规则的陶瓷片,被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边的是泛黄破裂的古书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破损的情况都一样严重。

烛泪点点,蜿蜒着冷却在古意盎然的雕花烛台边睡,夜深透,露水老。

一径低垂的颈子映着烛光微红的色泽,成绺的发丝不规矩地依附在缎面的宽领上,形成慵懒又迷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