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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玄清(6)+番外

甄应嘉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完这席话就是铁青了。他本以为已经高估了林玄清圣眷的程度,却没想到自己的眼界还是太浅啊。原本,若是没有这块玉牌,甄应嘉还有跟林玄清理论一番的想法,毕竟他也当面侮辱了堂弟。可现在,甄应嘉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你做得好事!”斟酌半晌,甄应嘉才厉声喝了一句,迈步往林家灵堂走去。现在这种状况,他甄家即便是地头蛇,也得先盘着了。至于找场子什么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把眼前这关过去才是正途。

“林贤侄,老夫来迟了。”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甄应嘉脸上便换上悲容,语调悲苦地说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人家这不是办丧事呢嘛。只要自己把姿态放低了,想他林玄清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辱上皇老臣。他若真敢,那正好在上皇面前参他一本。

“甄老大人,老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我这里正预备着拆灵堂呢,你来了也给我做个见证。我林家可不敢妨碍了甄御史大人的公务,这就给他腾地方呢。”林玄清向甄应嘉拱了拱手,仍是不咸不淡地说道。想轻松过关,那是做梦。

6第五章

林玄清口上虽说着要拆灵堂,可手底下的人没一个动手的,该念经的念经,该哭丧哭丧,该迎客迎客,该添香油添香油。林玄清背着手站在灵堂之前,如水的目光盯着甄家人身后一不知名处,显然没将甄应嘉这地头蛇放在眼里。

甄应嘉的表情微微一顿,有些下不来台阶。他怎么说也是跟林如海一辈的人,这小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实在狂妄。不过,此时他也无法,只能佯怒道:“贤侄说得什么话,林公英灵不远,岂能让他不得安宁。方才我已经教训过愚弟,他已经知错了。”

说着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甄御史,向他喝道:“你还不快过来给林公赔个不是。”这话,直接无视了林玄清。他甄家的人向死去的林如海低低头无妨,可若是向个小辈低头,那就真是无颜面对江南士绅了,往后还都不得往甄家的脸上扇。

“那可不敢当。都说人走茶凉,更何况是人都不在了呢。甄老大人还是让先父能够安息吧,我在这儿替他谢谢贤昆仲了。”说着,连腰都不弯地拱了拱手,林玄清就差没摆出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势了。

脸上下不来啊!不说甄应嘉,便是甄御史也从来没人这么不给面子过,都已经低头认错了,人家还是不屑一顾的,脸上登时就有些僵硬。好在甄应嘉久经历练,强压下涌上来的一口气。娘de,能大能小是条龙,能伸能缩是英雄,忍了吧!

“贤侄,万不可如此说,这真是折煞老夫兄弟了。愚弟向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于人情世故上多有错漏。今日这事,愚弟也是被下面人所惑,他自己又一心忠勤于皇命,这才犯下此错。老夫在这里代他向林公和贤侄赔罪了,还请你能够原谅。”

甄应嘉倒真能拉下脸来,说话间就一躬到底,讲个赔罪的姿态做个十成十。哼,这林玄清到底还是年轻,如今且叫你嚣张着,总有你倒霉的时候。老夫也算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倒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老夫这一躬身,你就等着御史的弹劾吧!

林玄清淡淡地挑眉,也不伸手去拦,也不故作惶恐,大大方方地受了甄应嘉这一礼。口中淡淡地道:“甄老大人不愧是皇上夸赞过的,果然是严于律己、知错就改的典范,值得甄御史好好学习啊。行了,今日之事就这样吧。”说罢,一甩袖子回来灵堂。

当晚,甄应嘉与甄御史相对而坐,两人的神se都不怎么好看。今日在林家所受的奇耻大辱,让这两个人吃不下睡不着的。他们两个老大人,居然被逼的在一个小辈面前弯腰赔罪,这段时间都不用出门了。

“大哥,这林家小儿也太过张狂了。即便得到皇上宠信,也不能如此滥用职权啊。得理不饶人不说,简直就是没理也拗三分。按说,林如海一死,他们本就不该再占着官邸才对,我去赶人那是应当应分的。怎么现在倒成了天大的不是?”甄御史气道。

“你还有脸说,不过是许你几万两银子,便什么事都敢做了。林如海是上皇心腹,在江南官声尤佳,又是病殁于任上。若是连个丧事都不能风光大办,家人就被继任者赶出官邸。这样的事,就连上皇也不会答应。更何况,那林玄清刚刚得胜归来,皇上哪会委屈他。”

甄应嘉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林如海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个了不得的儿子。人家好好地办丧事,你不说是上门祭拜便罢,居然还敢去挑衅。哼,把你扔出门来一点也不冤枉。你也要长点记性,不要谁一撩拨,你便给人当枪使了。”

“那,那我不是不知道林玄清的身份么,谁知道他一个刚得胜还朝的将军,不好好地待在京都,居然跑到扬州来给人当儿子了呢。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居然那么得宠,皇上连‘如朕亲临’的玉牌都赏给他了。”甄御史被斥地脸红,只讷讷地抱怨道。

无奈地摇摇头,甄应嘉叹息道:“不知道你不会问我啊?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啊?这次王爷在上皇面前保举了你巡盐御史的位子,你若还是这个样子,怎么替王爷办事呢?”忽而,甄应嘉又笑了,“不过,你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我弄清了一件事。”

甄御史闻言面上一喜,忙讨好的问道:“大哥,您快跟弟弟说说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说的那块牌子。”甄应嘉略显得意地笑笑,随即收敛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如朕亲临’啊,若不是他亮出来,我们还真猜不到呢。前阵子,京都传出消息,皇上派人下了江南,却不知道派的什么人。呵呵,这一下可就清楚了。”

“哼,这林玄清在战场上,整日跟那些粗鄙武夫在一处,倒学了沉不住气的毛病。今天,若不是他拿出这牌子来耀武扬威,咱们还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的。皇上虽然英明,借着林如海的病情将林玄清拍了过来以掩人耳目,只是却选错了人啊。”

甄应嘉眼含笑谑,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仿佛他对于林玄清的泄露天机是多么痛心疾首似的。其实,这厮心中已经乐开了。这些日子,为了找到皇上派来的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偏王爷那边还不停事的催。现在好了,总算是对那边有个交代了。

贾琏今晚难得没出去找乐子,反而一本正经地坐在案前运笔狂书。大半个时辰之后,几封长信才堪堪书就。本还欲再写一封,斟酌了半天还是将笔放下了。今日之事给他太多震撼了,他现在已经没心思也没胆子打林家的主意了,他反而怕林玄清找他的麻烦。

出门唤来贴身的小厮昭儿,将手中的信交给他,口中吩咐道:“你今晚就骑快马回京都,到了府上将这几封信交上去。一封是给老太太的,一封是给二太太的,信封上面都清了。还有这一封没留名的,是给大老爷的,你找个机会递过去,莫教人知道。”

昭儿不是贾家的家生子,是灾年时贾琏从外面买回来的灾民,贴身伺候贾琏已有七八年了,素来得贾琏的信重,用着也放心。昭儿应了一声,将几封信贴身藏好,悄悄地去了。贾琏回到屋里,就开始琢磨,他这几年有没有慢待过林妹妹。

林府的书房里,虽然灯光昏暗,却隐约有人影晃动。林玄清歪坐在书案后面的大椅上,面容隐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之后。他冷声道:“整个江南,尤其甄家的视线都已经集中在我这里了,让你的人抓住机会。若是这样都办不成事,那你以后也不必再回京都了。”

“看你说的,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都恨不能自杀以谢皇上了。不就是求你帮个小忙么,至于这么挤兑人啊?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那边的人向来做事不择手段,你不要大风大浪都过了,反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让我看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