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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妻(东方帮系列之三)(21)

「你这为爱昏头的蠢蛋!就算保住她,她也不容于世了,你以为皇帝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你的冷静理智还有你的帝王业呢?你都把它摆哪去了?」如果不是一心偏颇,他何必耗费这么多力气维护他?又蠢又笨的儿子!可曾几何时,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这种义无反顾的爱情了?

他老了吗?

「都怪我心软,看在玉儿的分上忘记要斩草除根,要不然怎么会有空隙让你们在苟延残喘的时候,还有兴风作浪的一天。」君无俦直白又狂妄地瞪着那群想毁灭他的人。所有人皆不寒而栗。

他们机关算尽,就是忘记偏心的皇帝,还有可以为君无俦做到那个地步的汾玺玉。

「别说朕不懂人情,你们两个回去,有什么话就趁剩下的时间好好说个够吧。」

这么做会让儿子恨他,可是,留下这被

众人扣上罪名的弱女子,往后天下的口诛笔伐会少吗?王宫大臣的声浪只会一波多过一波,那些对太子有微言,想趁机倒戈的,他头痛啊。

第10章

灯熠熠,却无一丝的暖意。

尔雅殿里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包括小喜子。

「你瞧,父王赏给我凤袍呢,他还允许我可以叫他父皇,我好髙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皇帝是爹呢。」抱着那件只有太子妃能穿上身的翟凤含珠攒金芙蓉袍,汾玺玉爰不释手,虽然触手的金线粗糙得像是会割人的手,她还是摸了又摸。

她一生无名无分,却在现在得了这么件东西,那表示她那公公是认了她这儿媳的吧?跟着凤袍一起来的,还有她已经吞下的毒药。

一手毒药,一手赏赐,帝王作风。

「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想收买人心,已经来不及了。」抽掉她手里的衣裳,蹂躏,丢在地上。

汾玺玉也不看那件袍子,偎在君无祷的肩颈窝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快被抽光了,额头如炭,身体如冰,手脚快要不听使。

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变沉。

「跟你在一起我好幸福,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替你生下一男半女,我们甚至连培养感情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她叹息。

怎么听起来像是遗言?

君无俦紧绷的脸突然龟裂,猛然撬开她的嘴,嘶吼,「你刚刚支开我的时候吃了什么?」

「你吼人,还这么大声,我都要耳聋了。」

「现在还管它耳不耳聋,我去宣太医!」他连声音都是抖的。

「不要。」她拉住他的衣领。

一动就痛不可遏,她好怕痛啊,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却希望可以痛久一点,那么她就可以多看他几眼,把他的脸镌在心底。

无力阻止的痛像成千上万蚁虫啃啮着君无俦,他眼眸暗沉,极是动怒,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乎快要爆裂开来。

「我一定要让太医把你治好,你……不可以,你忘了我们一起咬嘴巴的快乐了吗?」

她脸上浮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是啊,那日子真美。

「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下地狱,我也要追下去。」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会下地狱?不过,无所谓了,不管去哪都比这里好。」他们都说她是灾星,可是她做了什么坏事?

她是恶人吗?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对吧?

真正的灾殃是叵测的人心引起的,跟灾星本身无关。

那么她可不可以化成一缕无忧无虑的风,只要能看顾他就好?

「不要救我,不要……记得我……」

「偏不,你一走,我马上下去陪你,咱们从一开始就拴在一起了,那就别想再扯清楚,这辈子谁都不许走。」

他要恐吓她,威胁她,甚至让她不安心,那么……今生多欠她一些,来世才容易寻她。

承认留不住她,这比什么都让他心如刀割。

她伸出无力的手掌掴了他,却又无力地滑下,她已经气若游丝,眼神也失去焦距。

她……听到铁链拖曳的声音……

「不要忘记……你是……太子……你有你的责任,得把责任尽了,才许你……来找我。」说完,她静静地合上了眼。

所有的爱恨都在这一瞬间落幕了——

君无俦听见自己心上皮肉绽开的劈啪声,压抑、沉痛、狂癫的哭声旋即从尔雅殿里传了出来,穿透夜空,令人不敢倾听。

后来、后来,整个皇宫盛大地办了一场禳灾、祓模水陆法会,祈求皇宫无灾无难,百姓安居乐业。

至于效果如何,是真的祭慰鬼神还是安抚人心,这对君无俦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他遵照了以前的诺言,将她葬在皇家陵墓,旁边留着他百年后的位置。

他不会死,他会听话,会把汾玺玉临终的话一样样实行后再去寻她。

他恢复得很快,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即便燕宰相真的惧怕他的追杀,趁乱递上折子告老还乡。

即便,燕兰熏日日恐惧他的秋后算账,夜不成眠,已经略带疯癫。

即便,自己连根拔起,已经从銮城销声匿迹的汾氏一门。

君无俦只是瞧着,毫无追杀的意思。

可是,他的模样让人无端端地,打从心里头惊骇。

他的人仿佛挟带着无声的悲鸣,带着一种清醒的疯狂,他笑的时候不是真的在笑,他,再也不会有真正的表情了。

相帝在此时下令要他领西北兵马,去守东南边关。

他一丝考虑都没有,欣然答应。

临走那天,他去见君昀常,开门见山就说:「把那幅横条字卖给我,随便你开价钱。」

看着他那已经被折磨到消瘦憔悴的脸,君昀常咬着牙,「可以,可是我有条件。」

「说。」

「你登基以后,要保我一世平安。」

大哥的疯狂已经清晰可见,他得替自己找到免死令牌。

「成。」

他的身边没能留下玉儿的任何墨笔,他没有给过她任何自由舒心的日子,可是不管他如何自责,她都不会回来了。

这是唯一可以看出她曾经在人间的痕迹,他不能把它留给一个外人。

又是那空洞的眼神,君昀常连忙去书房把他已经裱褙过的字帖拿出来。

君无俦三两下拆掉边框,把字帖卷成卷,就走了。

他走得坚决无情。

君昀常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径,浩然长叹,眼底满是萧索。

君无俦带着军骑营的两万兵马来到边关。

他与将士同饮同寝,得将士爱戴,另一方面治军严明,不动百姓一丝一缕,因为如此,将士发誓保家卫国,边境有了好几年的样和。

他还先后在青銮十八年、二十一年攻人琢、聱国,迫使两国签订和平条约,并招降边关数十游牧民族,更于二十四年再掀征战,夺镅,西方茸疆,统一了北南西了。

边关捷报频频传人銮城,战报被百姓们贴成了公告四处发送,举国都知道他们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太子。

青銮二十六年,相帝薨天,他赶回来奔丧,并且在百日后登基为皇,称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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