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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78)

“但只二哥哥的差使可怎么样呢……”黛玉闻言,仍推辞道,却步想话音未落,已被富察福晋打断,“他现才是三品带刀侍卫,并非什么紧要的职务,不像你大哥哥,一日不能离开乾清宫,玉儿你不必担心。”说着瞧了满眼失落的傅清一眼,方收回了视线。

话已至此,黛玉不好再推辞,因感激冲他二老一笑,道:“伯父伯母的大恩大德,来世侄女儿一定结草衔环来报。”

又说了几句,富察福晋想着黛玉那里必定正忙乱得紧,因打发了她回去,方玉荣保一道,叮嘱起傅恒沿途要多注意那些事情来,不消细说。

晚间富察福晋特意命恩治了酒席,全党为黛玉做寿兼饯行,然黛玉因着心里焦急难受,到底打不起精神来,因此大家略坐了一坐便散了。

回至潇湘馆,一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靠窗榻上那堆得慢慢的行李包袱,似在无声的提醒着明日一早的离别,墨颖与沁灵见了,不由皆是悲从中来,又恐黛玉见了愈发难过,方强忍着说些开解人的话儿罢了。

是夜,小姐妹三人一直说到五更天了,方胡乱打了一个盹儿。

清晨起来,一番收拾打点过后,黛玉便领着王嬷嬷及紫鹃雪雁一众人等,在傅恒的护送下,踏上了返回扬州的路程,富察福晋领着墨颖与沁灵,一直送到码头,瞧着他们都上了船,方红着眼圈儿坐车回去了不提。

这里黛玉站在船舱的床前,瞧着她们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不见了踪影儿,方犹犹豫豫的问傅恒道:“敢问二哥哥,可知道……四贝勒……”

亏得傅恒对他二人之间的事情知道个大概,亦亏得昨儿夜里墨颖曾忧心忡忡与他说弘历说今儿个要亲自送黛玉回扬州去,他方自黛玉没头没尾的话儿里,大略听懂了她的意思,因叹道:“昨儿来家后,我便一直不曾再进过宫,自然无从知晓四爷的情形。不过照如今看来,他必是被什么事儿绊住,来不了了罢,妹妹且放宽些儿心,若是有缘,明儿自会再见的。”

昨儿荣保已向他交代过去到扬州后,如海可能会向他们家托孤的意图,因此据他看来,黛玉此番不过是暂时离开京城罢了,明儿必定还回来的。

听他说罢,黛玉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失望之色来,然倒地不好在傅恒面前表露,因强打起精神道:“既是如此,烦请二哥哥命他们开船罢。”

一语未了,忽然就听得岸上传来一声拖长了的“且慢——”的男子高呼声儿,黛玉只当是红利来了,不由面上一喜,便要打发人出去瞧,傅恒忙笑道:“还是我出去罢。”说着也不待丫头上前挑帘子,他已经=顾自掀开帘子,一径出去了。

很快他复又回来了,却是冷着一张脸子,黛玉瞧了,因纳罕道:“二哥哥这是怎么了?难道外面不是四贝勒?”

傅恒见问,稍稍缓和了一下儿自己的脸色,方冷笑道:“说是妹妹的表哥,名唤‘贾琏’的,奉妹妹外祖母之命,来护送妹妹回扬州的。我再四告诉他由我护送妹妹回去即可,偏他犹不肯回去,说好歹是妹妹嫡亲的表哥,倘在在闻得姑父病危后,犹不护送妹妹回去,替妹妹料理一番家务,一家上下都会过意不去,哼,说的倒比唱的还好听!”看来人那双闪烁不定,一看就觉得另有所图、居心叵测的眼睛,和那一身狡猾奸诈的气质,他就打心眼儿里生不出丝毫儿的好感来!

闻言黛玉亦不由冷下了脸子来,在京城她都不想与贾府之人扯上任何关系了,何况如今她要回扬州自己家去了?因说与傅恒道:“烦请二哥哥出去说与他,就说我不需要他的护送,打发了他完事儿。”

傅恒巴不得这句话儿,当下便兴冲冲出去撵人去了。

这里黛玉方叹道:“护送我回去,替我料理家务?外祖母倒究想从我这里谋得什么好处去?!”

一旁王嬷嬷愤愤接道:“只怕老太太是在打咱们家家产的主意呢!”

说着见黛玉及众丫头都满脸惊疑的望着自己,她忙又继续道,“姑娘想,咱们家人丁单薄是众所周知的,虽则有几房本家,亦是隔了好几房儿的,算不得什么亲支嫡派,自然无权过问咱们家之事;而老太太就不一样儿了,好歹是姑娘的嫡亲外祖母,倘老爷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便是姑娘在世最亲的人了!”

“必是昨儿三位姑娘回去,说起了老爷生病与咱们今儿个便会返还扬州之事,老太太才会巴巴的打发了琏二爷来,还说要与咱们家‘料理家务’,真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我敢说,不拘二爷说了什么样儿的狠话儿,那琏二爷最后都是会厚着脸子跟着咱们的!”

——这样的戏码儿,在大户人家之间,并不少见,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儿;而之所以未避着黛玉,直接便将如此丑恶之事说与她知晓,实在是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明儿如海果真不行了,以后黛玉便是孤女了,让她早一些儿接触到这些,虽然残酷,到底好处大于坏处!

黛玉一听,不由惨白了小脸,父亲还在呢,他们就这样儿了,明儿果真父亲没了,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半晌,她方幽幽道:“好歹我亦是外祖母唯一的外孙女儿,她当真狠得下这个心来吗?”然心里却已然相信了王嬷嬷的话儿,毕竟为了维护自己在贾府至高无上的地位,贾母已不是第一次伤害她了,再多一次,又有何妨呢?

正沉默之时,冷不防一个人闯了进来,主仆几人都唬了一跳,忙拿眼瞧去,却见来人竟是弘历,当下都欢喜起来,那王嬷嬷更是在心里直念佛,果真能得四贝勒一道回扬州,便是贾琏再怎么厚着脸子要跟着,定然亦是讨不到一点子便宜去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傅恒不好,而是傅恒的身份到底不若弘历尊贵,便是能以权势压得贾琏不敢出格儿,到底说着不好听;弘历就不一样了,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他立时命贾琏去死,亦不敢有人说什么的。何况只是命贾琏不插手林家之事儿?

当下王嬷嬷亲自与弘历奉了茶来后,便带了众人去外舱,将内舱留给弘历与黛玉自在说话儿。

这里黛玉方嗔弘历道:“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了吗?怎么这会子又撵着来了。”

弘历忙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昨儿我既然说了要与妹妹同行,自然要说到做到。”

“那户部衙门那边儿怎么办?皇上那里又怎么说?”虽则他的到来让她冰冷的心稍稍有了几分暖意,但她到底没有忘记他身上肩负着的重担。

低头饮了一口茶,弘历抬头笑道:“我告诉皇阿玛我此番微服出京,为的是想好生体察一下民生疾苦,皇阿玛自然再无不允的。”

“果真的?皇上这么轻易便允你出京了?”闻言黛玉不由疑惑道。

不自然的笑了笑,弘历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他倒是真是这样与雍正说的,只不过雍正并未答应他,还将他禁足在了他以前的居所翠微斋罢了。幸得他还有一个不但武功高强,易容之术更是出神入化的贴身侍卫方野,不然今儿个他可真赶不上黛玉他们的船,不能跟到扬州去了。

黛玉待要再说,忽然就见傅恒脸子一头撞了进来,及至瞧得舱内只有他二人时,他忙摸了摸鼻子,道了一句:“你们继续。”便讪笑着欲退出去。

弘历监理,不由笑骂道:“都被你打扰了,还继续什么?说罢,什么事儿?”

傅恒听说,方愤愤道:“那贾琏果真无耻得紧,好说歹说都不能说得他回去,硬要与咱们一块儿上路,直恨得我想一拳头打烂了他的脑袋!”说着向弘历道,“不如四爷出去镇他一震?”

岂料听罢他的话儿,弘历却是纹丝未动,只是道:“理他呢,至半道上将他甩开也就罢了。时候也不早了,这就命人开船罢。”说着背转黛玉,不住朝他使眼色儿,开玩笑,如今他可是偷跑出来的,在京城渡口多待一刻钟,便会多一分被雍正派人抓回去的危险,他可不愿为了区区一个贾琏,断送了他与黛玉的相处,甚至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