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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76)

哭过之后,贾赦又发狠道:“果真要有什么勾结,亦只能是老太太与二老爷一房的事儿,毕竟那狗贼是二房的女婿,与咱们大房说到底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却忘了往日里自己是如何在同僚们面前吹嘘自己有个亲王侄女婿,又是如何享受着众人的奉承与巴结的!

弘昼最是个没有耐心的,瞧得众人都这般哭哭啼啼后,越发不耐,因冷着脸子便欲命人先用刑,却见一旁弘历抬了一下手,又冷冷道:“告诉不得你们,理亲王府已于昨儿个夜里被查抄,弘皙与贾元春并未其府里上上下下二百七十一口人,这会子俱已下了刑部大狱,等候明儿被凌迟处死,识趣儿的就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招了,爷儿保证留你们一个全尸!”

一面说着,他一面拿冷冷的目光扫了地下跪着的众人一遍,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犹跪在床榻之上的贾母身上,据他方才的观察与之前得到过的消息来看,兴许贾元春只是将此事告诉了贾母一个人。贾府其余众人俱不知晓此事亦未知。但那又如何呢,不管贾府其余众人是不是知晓此事,涉及到这样儿满门抄斩的大罪,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

第一O二章 为活己命不打自招

却说贾母闻得弘历冷冷的道出理亲王府已被查抄,弘皙与元春都被下了大狱并即将被凌迟处死之事儿后,终于知道大势已去,当下连外衫亦顾不得披一件儿,便仅着中衣连滚带爬下得榻来,扑倒在弘历面前,抱住他的皂靴哭道:

“回贝勒爷,果真要说老身一家与理亲王府有什么勾结,实实是天大的冤枉,除过老身被福晋,哦不,被那个女人所胁迫,不得已拿出自己家一点子银子与她之外,并没有一星半点儿僭越的行为了。老身原亦不知晓她拿了这些银子去,竟是作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然老身是说什么亦不会把银子与她的,还求贝勒爷明察啊……”

“一点子银子?”嗤笑一声儿,弘历一面抽出自己的脚,一面冷冷道,“贾老太君倒真真是大手笔,百万余两银子在你眼里都只算得上一点子,果真不愧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当家人呢!”

说完又轻蔑的道:“还有一点,在爷儿的面前,从来便没有你自称‘老身’的余地!”虽说黛玉如今已与贾府人再无一丝瓜葛,要让他忘记之前他们对她的种种不好,他还是不大容易做得到,何况眼下贾府又犯了这样儿滔天的大罪,他心里都已很佩服自己,竟能克制住未立时命人将其悉数拉出去斩杀了!

贾母听说,不由暗自叫起苦来,倒不想弘历竟连元春从头至尾自贾家拿了多少银子去,都是一清二楚的,因有意避开银子的事儿不谈,而是连连摆手赔笑道:“既是贝勒爷不爱听,奴才再不说便罢了。还求贝勒爷瞧在玉儿的份儿上,饶过奴才一家这一回罢。”不管如今黛玉如何与贾家甚至林家都不再有关系,她与她的血缘关系,却是永生永世无法磨灭的,她就不信凭弘历宠爱黛玉的心,真能决绝的作出此等让她伤心的事儿来。

不想弘历听罢她的话儿,便如被大魔神附身一般,整个人攸地散发出了一股森冷肃杀的气息来,几乎不曾将满屋子的人都冻僵在当场。好半晌,才听他用冰刀一般的声音说:“爷儿福晋的名讳,亦是你一个奴才秧子阶下囚能叫的?今后再要让爷儿听到一次,爷儿立马割了你的舌头!”他正为贾府以前对黛玉的种种不好而生气,她倒好,竟敢厚颜无耻的拿黛玉哀求起他放自己一码来,看来她真真是活够了!

被弘历这么一下,贾母不敢再拿黛玉说事儿了,然她亦知道如今贾府上下几百条性命,都仅握在弘历的一念之间了,若不求得他网开一面,他们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因只安静了一瞬,便又扑上去抱住他的小腿哭起来:“奴才一家真真是冤枉的,还求贝勒爷明察啊……”

跪在她后面儿的贾府其余人这会子虽对她恨得牙痒痒,到底不敢拿自个儿的小命来开玩笑,想着果真能逃过这一劫,还愁没有机会找她算账的?遂都跟着哭哭啼啼的道:“求贝勒爷明察啊……”

弘历被他们吵得头晕,扭头命弘昼:“将他们都押到刑部大牢关起来,待明儿审理过,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咱们也好过几日清闲日子。”

弘昼巴不得这句话儿,立时便喝命人将屋里跪着的人都捆了,押往刑部大牢去。当下满屋子人见事情再无回圜的余地,吓得大哭不止者有之;瘫软在地上如一摊烂泥着有之;一语未发,怔怔如傻子者亦有之,皆被如狼似虎的兵士们两两一对儿拖麻袋一般拖了出去,不一而足,不可胜记。

正不可开交之时,忽然一个人拨开跪在前面位置一些儿,彼时犹未被拖出去的贾府众主子并得脸的大丫头婆子们,披头散发冲到了兄弟二人面前,“扑通”一声儿跪下便道:“奴婢并非贾家的人,自然不该被牵连在内,还求二位贝勒爷明察!”不是别个,正是宝钗。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状况儿,让弘历弘昼明显怔了一下儿,少时方回神冷冷问道,“你既说你不是贾家的人,那你又是谁?”

宝钗见问,忙换上一抹自以为很动人的笑容,道:“回二位爷儿,奴婢是薛家的姑娘,闺名唤作宝钗,如今不过是客居在贾府罢了,并未参与过贾家人谋逆之事,还请二位爷儿网开一面,奴婢下半辈子便是做牛做马来报答二位爷儿,亦……”

后面儿“在所不辞”四字儿还未说完,已被弘昼冷笑着打断,“你说你是薛家的姑娘,那爷儿怎么听说你早已嫁与贾政之次子作妻室了呢?”倒是打的好算盘,想浑水摸鱼来了,旁的不说,仅薛家提供与贾元春那七十六万两银子,已经够他们家满门抄斩个十次八次的了!

说得宝钗怔了一下,方讪讪一笑,道:“五爷既然知道奴婢嫁与了贾家作媳妇之事儿,想来亦该知道奴婢过门当日及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贾府人由始至终都未拿奴婢当过宝二奶奶看,如今他们沦为阶下囚,自然亦不该牵连到奴婢身上才是。”心里却是几乎不曾连肠子都悔青,早知道贾府会落到今日这样儿下场,当日她就不该死也要留下来作宝二奶奶的,而是该任凭宝玉与她一纸休书的,如今倒好,自己未能报了仇得了好处不说反而要搭上自己一家的命了!

耻笑一声儿,弘昼反问道:“那照你说来,贾府其余压根儿不可能知道此事儿的奴才们,不是更无辜了?”说完喝命亲兵,“还不押下去?”

便有两个兵士上来一人扭住宝钗一只胳膊,欲先将她拉出去。

宝钗被拖着,不由越发慌了神儿,忽然又想起当日与弘时那一段情分,寻思着指不定还能救得自己一条性命,遂不管不顾的叫起来;“二位爷儿且慢,奴婢还有一句话说,且待奴婢说完了,再决定要押不押奴婢下去不迟。”

说着见二人并未再命人将自己押下去,显是默许了她的请求,遂跪倒二人面前,快速说道,“奴婢嫁过来贾府当日发生了何等丑事儿,想来如今满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奴婢想着好歹不能影响到自己以后的生活,遂一直咬着牙不承认自己已非处子。如今已到了生死关头,奴婢亦再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名节声誉了,这会儿索性就向二位爷挑明了罢。奴婢在嫁过了贾家之前,确确已非处子了,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个,正是二位爷儿的三个,两年前便已薨逝了的三爷!”

当下便将当日自己如何与弘时相好,后者又如何爱怜疼爱她,如何与她承诺要接她入府,之后又如何未能如愿,只能退而求其次,每日里仍旧到梨香院来与她相会;之后她又如何有了身孕,又如何被弘时的福晋栋鄂氏所知道且迫害竟至小月等事儿,事无巨细的向二人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若非之后三爷年少无知,跟着廉亲王一党坏了事儿,今儿个奴婢是绝不可能嫁与贾府作媳妇儿,而是会伺候在三爷身旁一辈子的,还求二位爷瞧在已故三爷份上,瞧在爷儿那未来得及出世的侄儿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罢。”一面又不住磕头,惟愿二人听进去了她这一番话儿,保住她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