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74)

饮过一盏茶,又闻得爱妻都这般说了,弘历方稍稍缓和了一些儿眼色,但仍不愿意开口说话儿,只拿眼示意让弘昼说。

弘昼收到他的眼神,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方恨声道:“昨儿个夜里位于正阳门东街停放十三叔灵柩的贤良寺被人给毁了,若非守灵的护卫们拼死护着,连十三叔的遗体都要被抢走了!据探子来报,是弘皙和贾元春那对儿丧心病狂的狗男女,为了能让皇阿玛急怒攻心,继而再次病倒,方便他们动手,而派人去做的……”

一语未了,弘历已用比冰水浸泡过还要冰冷几分的声音打断了他,“明儿待大局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将那对狗男女挫骨扬灰!”

沁灵原就对此事不甚知详,闻言后只狐疑着一张俏脸未发一语,倒是黛玉在捕捉到怡亲王的遗体并未受到损害,稍稍放下一些儿心后,便忙又急声儿问道:“那皇阿玛的情绪身体有没有因此事儿而怎么样儿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弘历怕吓坏了黛玉,遂有意收敛了一下儿满脸的戾气,方强自作出一脸的平静向黛玉道:“皇阿玛气得呕了血,所幸太医说只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这会子皇额娘正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微微点了一下儿头,黛玉忽然向沁灵道:“不知姐姐可否去厨下瞧着下人们弄几道小菜儿上来,晚膳时咱们都未吃什么东西,这会子饿得我心烧得慌。”

闻言沁灵亦不介意黛玉是有意支开她,反而笑道:“乐意至极,横竖我在这里亦对你们说的话儿有听没有懂的。”说着果真转身蹦跳着去了。

这里黛玉方向弘历弘昼道:“那你们预计下一步怎么样儿呢?”

弘昼见问,先就恶狠狠的道:“还能怎么样儿?自然是明儿一早便点齐人马,冲到理亲王府,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了!”

话音刚落,就见黛玉已是蹙起一双黛眉反问:“然后让天下人都说皇阿玛罔顾先皇遗命,妄杀先皇嫡孙,让皇阿玛与十三叔这么多年以来的部署与安排都白费?”

“呃……”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儿,几乎不曾将弘昼当场噎住,半日方赧颜道:“是我欠考虑了。”一面又向弘历道,“怪道今儿个皇阿玛要一再的命我不可轻举妄动呢,敢情儿还有这一层儿顾虑。”

弘历瞪他一眼,道:“你才知道,果真是个猪脑子!”

说的弘昼又气又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再看一旁弘历与黛玉都已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方自我解嘲道:“罢了,能逗得四哥四嫂开怀一笑,也算是我小功一件儿了。”说着自己亦笑了起来。

笑毕,黛玉方问弘历:“皇阿玛怎么说的?”

“皇阿玛还未发话儿,但只皇额娘吩咐让咱们兄弟将此事处理了便好,免得皇阿玛劳心劳神的,不利于龙体的康复。”弘历答道。

微微颔了一下首,黛玉道:“皇额娘是对的,如今也是时候该你们替皇阿玛分忧了。”说着话锋一转,“只不知你们可想好该怎么做了?”

弘历听说,笑而不答,反问她说:“那依妹妹之见,咱们可该怎么做呢?”

闻言黛玉不由淡淡一笑,道:“分明哥哥心里已有了主意儿,偏还要来考我。罢了,既是哥哥有心考我,少不得我多嘴说一说自己的一点子愚见了。”

说着顿了一顿,方正色继续道:“凭理亲王府的财势,那里有能力长期养着那三千死士?而他们缘何一直迟迟未行动?所忌惮的不过是皇阿玛的威名罢了。尤其如今理亲王府的嫡子又没了,凭他们是谁,亦是不敢轻易打这场他们赢面儿并不算大的仗的,因此他们才会相出冒犯十三叔遗体的愚蠢法子,以期能气倒皇阿玛,让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为皇阿玛龙体有恙之事儿操心,而疏于防范,继而有利于他们的行动。”

“咱们倒不如就与他来个将计就计,明儿便放出消息,说皇阿玛因着贤良寺之事儿而气病了,如今已是卧床不起了。到时理亲王府自然按耐不住,必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再要出兵镇压,可谓是名正言顺,怎么亦不会落人口实了!”

话毕,见弘历与弘昼未发一语,黛玉以为他们是不赞同自己的计策,因面上一红,小声儿道:“当然我也知道皇阿玛万金之尊,不能轻易拿龙体来开玩笑。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子妇人愚见罢了,最后还得你们拿主意才是……”

一语未了,却见兄弟二人俱拊掌赞起“妙计”来。弘历又附耳悄声儿向黛玉道:“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妹妹的想法儿,竟与我的不谋而合了,咱们果然是夫唱妇随啊!”

说得黛玉小脸越发红颜,啐道:“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指着“我去厨下瞧瞧二姐姐去”为由,忙忙避了出去。

余下弘历与弘昼两个,开始一脸严肃的商讨起正事儿来。

翌日,当今皇上因着贤良寺怡亲王灵柩被冒犯之事而急怒攻心,继而大病不起,临人事不省之前下旨由四贝勒监国的消息,便似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飞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落。自然,城外的郑各庄亦不能例外。

当下理亲王与元春便有些儿坐不住了,尤其后者,更是恨不得当夜便杀到皇宫去,将雍正帝拉下马,让自己的男人登基做皇帝,让自己亦过一把母仪天下的瘾,更让她那如今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日渐少下去的体己银子,能再也不用少下去。——虽然那些银子都是从贾母处得来的,如今既然被贾母“给”了她,自然就是她的了,自己的东西,成日价的被这样儿用着,便是傻子,亦是会心疼的!

然理亲王到底还未愚蠢到与猪是“近亲”,自然不敢贸然便相信了这个消息,因派出了探子多方打听,终于确认了当今皇上确实病倒了之事,且据说此番其病还来势汹汹,大有一命呜呼之势,如今的京城与朝堂,俨然已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

至此理亲王再不疑有他,遂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点齐被自己好酒好肉伺候了这么久,就是盼着今儿个这最后一搏的三千亡命之徒,分作两拨儿往京城防范一向较薄弱的南北二门进发了。

在笑语晏晏的送走理亲王之后,元春到底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放心,毕竟雍正帝虽不行了,四大辅政大臣还是有点子本事儿和手段的,她不能随意拿自己的名来开玩笑。当下便忙忙回到自己屋里并挥退众伺候之人,旋即钻到床底下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那里面装着她的“保命金丹”——当日雍正帝赐下的圣旨。虽则如今永端已没了,至少此物能够在事情的局面发展到最坏,亦即弘皙不慎兵败时,保住她的一条命。

想至这里,她忙又暗骂自己乌鸦嘴,为了这一日,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耗费了那么多的物力财力,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又岂会轻易兵败的?眼下她还是好好想想明儿自己作了皇后,该怎么去收拾那些个以往给过她气儿受的人是正经。她仿佛已看见了无数的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正谦恭卑微的顶礼膜拜着自己,若非极力克制着,她都要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了。

然仅仅就在一瞬之后,她的笑容便攸地僵在了脸上,只因拿原本该放着那道儿明黄圣旨的盒子里,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儿,变得空空如也了!

她的心里霎时涌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来,手脚亦跟着发软到站不起来的地步了,她终于隐隐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好像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了。

正恐慌得上下牙关直打颤之时,忽然又见几个丫头一直声儿的哭着进来说:“福晋,不……不好了,五贝勒爷领着许许多多的官爷们闯进来了,见人就要拿人,见东西就要抢东西呢……”

元春听说,心下益发恐慌起来,一张脸子亦跟着煞白得鬼一样儿。好容易就着丫头们的手哆哆嗦嗦起得身来,正欲避到后花院子去,却见凶神恶煞的弘昼,已领着一众同样儿凶神恶煞的官兵们,堵在了她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