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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一梦潇湘冷清秋(127)

原来方才戴权宣读的圣旨,却是雍正帝下旨定了弘历于黛玉的婚期,雍正八年三月二十八日,亦即明年的三月二十八日。

富察福晋忙笑道:“戴公公客气了,明儿到了吉日,公公可得赏脸儿来吃一杯水酒才是。”说着请他上座,又命人上好茶来。

不想戴权却摆手笑道:“很不必吃茶了,老奴还得赶回宫去向皇上复命,再去接苏公公的班儿呢,昨儿个他可伺候了皇上四贝勒一宿都未喘过气儿,这会子不定倦成什么样儿了呢!”

一席话儿说得富察福晋心里忐忑不已,因强笑着问道:“什么事儿值当皇上与四贝勒忙得一整夜通不曾合眼的,竟是什么大事儿不成?”

那戴权见问,因想着明儿富察福晋便是四贝勒的丈母娘了,很该好生巴结一番才是,遂压低声音道:“告诉不得福晋,皇上与四贝勒却并非是在谈什么国家大事,为的正是四爷与令千金的婚事,听说四爷还因此惹得皇上几度动怒呢,幸得有惊无险,不然今儿个皇上亦不会打发老奴来传旨了。”

闻言富察福晋便知昨儿个弘历必定将熹妃要与他指两个屋里人之事,闹到了皇上那里,且父子之间还几乎不曾为此事闹崩,只不知弘历最后到底说可什么话儿,劝得了皇上回心转意,方才打早下了这道圣旨!

她不由暗自舒了一口长气儿,一面又后怕不已,要是弘历最后未能劝得了皇上,那她岂非既要面对皇后熹妃的不悦,又要面对黛玉的伤心难过?!因强打起精神送了戴权出去,便借口时间紧急,要先好好理清一下儿要为大婚作哪些准备的思路,明儿才好按部就班的来,打发了一脸娇羞却有带着几分淡淡惊慌的黛玉,与一脸喜悦的墨颖回了潇湘馆,放回房惊魂甫定的歪着养气神儿来!

回至潇湘馆,墨颖便笑向黛玉道:“倒不想妹妹竟后来居上,眼见着好事儿就近了。”

说得黛玉越发脸红,因跺脚道:“姐姐就会笑话儿我,晚上待二哥来家后,定然说与他,让他与我主持公道。”

墨颖一听得黛玉提及傅恒,一声儿不再吭,只红着脸要去拧黛玉的腮。黛玉自然不肯留在原地等着她来拧,当下姐妹两个遂围着屋子转圈圈儿,满屋子的丫头见了,亦笑闹作一团,半日方因累极而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坐下,又接过丫头奉上的温热香茶吃了一口,黛玉挥手令众人退下,方与墨颖道:“自小我便与姐姐二姐姐交好儿,我有没个亲姐妹,只拿你们便当我的亲姐,姐,但凡有话儿有事儿,并不瞒你们,如今虽则大了,我这心仍是依旧,因此这会子想与姐姐说两句体己话儿,只不知姐姐愿意听不愿意?”

话音刚落,墨颖便笑骂道:“明儿个再要说这样儿生分话,看我不撕烂可你这张漂亮的小嘴儿。”

黛玉轻叹一声儿,方红着脸子,忧心忡忡的道:“告诉不得姐姐,虽则我这心里早已是愿意与四哥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但只成亲之事来得这般突然,尤其想着自个儿甚至尚未‘及岁’,我这心里竟是一点子准备没有,很多该向额娘学习的东西亦还未及学习得透,明儿真过了四哥哥的府邸,实在怕自个儿应付不来。”

一语未了,墨颖便正色打断她道:“傻妹妹,不是我当着你的面儿夸你,你虽则年纪小,见识才干确实我听见过得公主格格们中的头一份儿,表哥又疼你,还能任你劳心劳力了去?你只放心罢。”

却见黛玉仍是脸红摇头道:“话虽如此,我心里仍是紧张得紧,心亦突突跳得慌,可怎么样儿呢?”

说得墨颖忍不住“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片刻后道:“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表哥会吃了你?况如今离大婚之日还有差不多一年光景儿呢,到时你又大乐一岁,自然及岁了。你只放宽些儿心罢,慢慢儿的也就好了。”

闻言黛玉不由白了她一眼儿,嗔道:“说得倒容易,明儿轮到你时,看你怎么说!”

一句话儿说得墨颖亦脸红起来,心里却不由憧憬起将来自己与傅恒大婚的场景儿来......

是夜,待荣保来家后,富察福晋便与其商量起为黛玉备办嫁妆的一应事宜来,夫妻俩如今都拿黛玉当亲女看待,几年来一直爱若珍宝,此番自是再不肯委屈她的,因决议色色都要按最高的规格儿来,横竖富察福晋家有的是银子,是以次日一早,便传齐各执事人,大张旗鼓的忙活儿了起来,誓要为黛玉准备一份儿前无古人的嫁妆来,那架势儿瞧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倒以为婚期就在眼前了。

只傅清心情十分复杂,不久便请旨领兵戍边去了,富察福晋情知其如今犹豫自先前的情愫中彻底走出来,倒也不去勉强他,只之后进宫去回皇后,请皇后于今年的秀女中,一定挑上一名才貌双全的女子指与他,不可胜记。

几日后,内务府的放定礼与宫里各主位娘娘的赏赐,亦齐齐被送到了富察府里,记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两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两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金银盘筷壶碟儿等若干,这些是赐予黛玉的,将来大婚时是要随着她的陪嫁之物,一块儿被送到弘历府邸的。

又赐了荣保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金带环,手巾,荷包耳挖等配饰一份,备鞍马一匹;赐了富察福晋衔珍珠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雕玲珑鞍马一匹,这些方算是民间夫家送与女方家的彩礼。

当下富察福晋的上房直被摆得是琳琅满目,满满当当的,富察福晋与周嬷嬷则又是忙着留送礼之人吃茶,又是忙着瞧人小心翼翼的摆放,又是命人预备赏钱的,端的是忙到了十二分去。

而她们为之忙碌的对象黛玉,彼时却坐在与往日一般宁静的潇湘馆内,正与墨颖及之后被富察福晋打发人去接了来的沁灵说闲话儿。

虽则先前墨颖已宽恕黛玉几日了,彼时她的心里犹是十分紧张,以致坐立难安的,墨颖见了,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遂同了沁灵,你一句我一句的百般拿话儿来劝解,放劝得她稍稍好了一些儿。

说了半日,沁灵抿了一口茶,方幽幽向黛玉叹道:“四哥哥对妹妹多好啊,为了不让妹妹伤心,竟不惜悖逆皇上与皇后娘娘熹妃娘娘的意思儿,抵死不要屋里人,那像......”说着她便顿住不说了,只红着眼圈儿低下了头。

黛玉知她是又为弘昼之妾添了格格之事伤心了,亦顾不上追问她弘历多早晚悖逆皇上皇后之意了,因赶着劝道:“五哥哥那亦是裕嫔娘娘定要指屋里人与他,他推辞不过才应下的,难道就因为这,二姐姐就忘记他平日里的好儿了......”越说到后面儿,她的声音便越小,渐渐直至没有了,只因她忽地想到,倘今儿个换了弘昼是弘历,她的伤心难过,只怕犹要比沁灵更甚几分。

“他推辞不过?那四哥哥此番怎么就推辞过了呢?况便是真推辞不过,只要他不去他们的房里,不就可以了?”冷笑一声儿,沁灵气哼哼的接道,一面又为自己的话儿脸红起来,端的是又羞又气又恨又委屈,当下竟嘤嘤的哭将了起来。

慌得黛玉与墨颖便上前一左一右挨着她坐下,百般劝解起来。

正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又听得丫头来报:“四贝勒来了。”

见沁灵仍哭个不住,又思及定了婚期之后,这一阵儿弘历俱未曾来过,今儿个来必定有体己的话儿要与黛玉说,墨颖遂向黛玉搁下一句:“我且先带她里屋去。”便招手唤了一个丫头过来,与其一左一右扶了沁灵,又命满地的丫头们都跟着,一径往里间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