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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家夫(12)

「嘴巴放乾净点!」关飞天敲了他的头,给他一个爆栗。

少年怒目。

白雪白看了他一眼。

关飞天不知道为什麽被她看得有点脸红,不太自在的把眼睛挪开。

她蹲下去,和那少年面对面。「不要再偷东西了,要是被我其他的同事抓到,你的下场就不会那麽好了。」

少年睁着惊疑不定的黑眼睛没吭气。

「你听到她说的了?」关飞天用脚踢了一下少年。

「听……听到……听到了……」少年结巴的回答,压着小石头的掌心不由自主的收拢。

「可以了,放他走吧。」白雪白起身之前摸了下少年刺刺的发顶,他愣了下,但是表情很快恢复不驯。

关飞天没说什麽,松开大手,让少年自由。

少年只犹豫了一秒钟,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白雪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不起,我追着他进来的时候把篱笆弄坏了。」

「你又受伤了。」关飞天一点也不关心那个,他在乎的是她这个人。

她这小女警当得一点也不轻松,上山下海,风吹日晒,张家李家的事都要管,台风天抓猫,支援海巡署抓偷渡客,这次是逮这个狡猾的小鬼,每次都这麽拼命,她到底有什麽管不到的闲事?

「他还真像泥鳅,滑溜得要命,你都不知道我追了半个港口才在你这里逮到他的。」

半个港口?她简直可以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为什麽放他走?他年纪小,不给个教训,下次还是会再犯。」他向来觉得当头棒喝能让人知道可为跟不可为的区别在哪里,对做错事的人尤其要这样。

「你看见了,我不是什麽奉公守法的公务员。」她徇私了,自从当上女警看到太多不平之事後,脑筋就好像没正常过。「我总觉得法律不外乎人情。」

他不以为然。

「那孩子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犯事,有一种人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还是会去偷,哪怕今天被抓到了,明天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生存对有钱人来说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对贫穷的孩子却是时时刻刻要担心的。」

「为什麽不通报相关单位安置他?」

「你以为我没做过?能想的办法我都做了,送他去安置中心一个晚上就打破窗户跑了,後来只要看到我,他有多远就跑多远,好像我是瘟疫。」

关飞天捡起她掉了的帽子,挥了挥上面的灰尘,就这样拿着转身踩上阶梯。

那种怕捱饿、有这顿没下顿,又要顾及自尊的感觉他懂。

当年他也从育幼院逃过,捱了好几天的饿,去翻垃圾桶找食物吃,却被同样去觅食的流浪汉打得头破血流,他深刻的明白自己年纪太小,什麽能力也没有,於是他告诉员警他是从育幼院逃出来的院童,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地方,一直到养父母收养他为止。

「进来,你的伤需要擦药。」他回头看她没动,喊了声。

白雪白跟了进去。

他示意她坐下,自己从五斗柜拿出一个西药房常见的医药箱,打开,里面各式各样的急救药品一应俱全。

他拿了棉花棒,旋开碘酒盖子。「会有点刺激,一下就好。」

「我不会叫痛的。」不过就一点擦伤,就算没擦药,过两天自己也会好。

沾了药水的棉花棒直直往破皮处戳下去……

「嘶……关飞天,你是故意的!」

「偶尔喊痛叫疼不是女人的特权吗?你是不是女人?」

「你才不是男人!」她又没得罪他,何必这样整她。

「那我是谁?」

「我才想问你这个问题。」她坦承道:「我利用局里的电脑查过你的底。」

「查出什麽来了吗?」关飞天一愣之後,很快恢复平常的语气。

「什麽都没有。」她有些气馁。

「就这麽不相信我?」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谜样的身份,谁要是随便就信了他,他才觉得奇怪。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可你什麽都不说,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嗜好,吃什麽,不吃什麽,你的喜好、你讨厌什麽,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我什麽都不了解,你像一团谜,而我对猜谜语还是脑筋急转弯最不行了。」她很不安,因为对他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云飘进了关飞天的心里。

「那麽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

他要说了,可见他还是有点在乎她的想法感受。白雪白心想。

「我喜欢你,搬来跟我住,你就会看到你想知道的全部答案了。」

这简直是最赖皮又偷懒的说法了。

「你开玩笑?」

他覆上白雪白的手。

「我是认真的。」

会不会太快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欸。

第五章

暮色将天空染成很深的蓝,港口附近的灯塔已经亮起来,市区高低错落的灯光也点起,点点的光倒映在水中,繁华得像一场梦。

她跟关飞天的相遇不也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手拎着从小吃店买回来的晚餐,她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信步走到港边,夜风吹着凉快,步道上已经不见游客的影子,这时候那些观光客要不是在忙着找饭店,要不就在逛夜市,白雪白索性坐下专心的看起远处归航的渔船。

关飞天说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要她搬过去住。

他没说谎,那双眼睛真挚得教人挑不出一丝玩笑。

那麽,他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没有,他只问清她哪天是排休日,他会来搬东西。

她怎麽会以为一只野豹身上没有霸气?

还有,他说喜欢她……

听到这样的告白,面对他那样英俊的男人,只要是女人谁不会心荡神驰、不能自己,然後一口答应?

理论上应该如此。

可是她没有。

是因为喜欢他喜欢得不够多,不够深刻吗?或者,她是怪胎?

又或者,是她搞错了他的感觉?

「我是怪胎、我是怪兽!」白雪白踢了一脚沙子。这下可好了,没泄到愤,鞋子却脏了。

她心里的问号比沙滩的沙砾还要多。

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太在乎了吧。

在乎整件事,在乎关飞天那男人是用什麽眼光看她。

也许,想那麽多都是在钻牛角尖,她只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那就是她想不想搬去跟他同居?想不想让他爱上自己?

OK,真心话是她愿意,十二万分的愿意。

她从来不怕冒险,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女警这个工作。

其实,她真的不想再过那种好像大家都是朋友,可是一旦落单,没有亲人问你累不累、苦不苦,要不要喝杯茶的那种孤独寂寞的生活。

也不过就是跟个男人同住,她为什麽踌躇了那麽久?

只要依偎过去,她就有伴,他就会爱她,又或许,她可以奢望一辈子有人可以打打闹闹,生儿育女,还有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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