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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嫁(祥龙镇之嫁系列之六)(8)

喔,说得也是。众绣娘相信了她,回头继续用问题包围裴成云。

“裴管事,你娶妻了没?”

“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没有可以考虑我喔!我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姑娘,整日待在绣坊里,少有机会认识其他男人,要是不懂得自我推荐,等人老珠黄就真的得一辈子在绣坊里任劳任怨了,虽然易府待她们不差,不过姑娘家还是有个归宿比较好。

第7章

“我有心上人了,多谢你的美意。”说到心上人三个字,裴成云的视线不禁瞥往易琴瑟,同时她也抬起头来,两人四目一撞,竟让她莫名心慌,立刻低头佯装忙碌。

“是哪位姑娘?”可惜,她正想先下手为强,怎知慢了一步。

怕裴成云继续胡说干扰她,易琴瑟连忙起身离开。

裴成云笑眸随着她的身影而转。“就是你们的二小姐。”

“是二小姐喔……这可不行,虽然二小姐失忆,可是说不定二小姐的丈夫还在努力找寻二小姐,所以你千万不能喜欢二小姐,要不然将来二小姐的丈夫找上门来就糟糕了。”

二小姐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实在很可怜,她们都替二小姐抱一丝希望,祈求二小姐的丈夫总有一天能找到她,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

“万一二小姐的丈夫生得獐头鼠目或者是个会动手殴妻的男人,这样你们还希望对方找上门来吗?”裴成云笑问道。

“对喔,说不定二小姐失忆前是想逃离丈夫的荼毒,如果对方找上门来,二小姐该怎么办好?”都忘记还有这个可能性。

“不可能!二小姐生得美丽又那么有眼光,她的丈夫肯定也不差。”这叫物以类聚。

保守派与改革派立刻分成两边争辩。

“我觉得二小姐若和丈夫相聚,二小姐绝对会感动落泪。”保守派坚持的是“从一而终”的理念,认为女人就该专情专一。

其实并没有,他的妻子始终不肯相信他的身分。裴成云暗忖。

“我看裴管事一表人才也很适合二小姐啊!”改革派是认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旧人不知身在何处,就表示有缘无分,当然要让给有缘有分的新人一个机会,这才是公平原则。

“如果有一天二小姐的丈夫找上门来怎么办?”保守派之所以称为保守派就是讨厌麻烦的事情,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天天喝茶闲聊数蚂蚁。

“敢来就看谁比较厉害啊!厉害的人自然能抱得美人归。”改革派毕竟是改革派,就是很有冲劲、动力,能够大刀阔斧,不会在意旧有的形式而力图创新求变。

两方争得如火如荼、吵得口沫横飞,最后不约而同转头要听当事者之一的意见──

咦,裴管事人呢?

秋风送,凉意袭。

易琴瑟不觉已入秋,迳自坐在外头翻阅负责管理绣坊所有事宜的张伯送来的簿子。虽然“云锦绣坊”是由她来负责,但也不可能大小事情都兼顾到,所以她负责对外,绣坊内的事则只掌管大事项,其余小事由张伯负责。

她半个月才会看一次簿子,注意布料、绣线,以及绣品的进度是否有达到。“云锦绣坊”的绣品并不对寻常人家贩售,毕竟最便宜的绣品也要价五十两,一般人家并没有财力购买,所以绣坊向来只接订单,而做生意最讲求信用,她便要张伯格外要注意进度。

一页一页的翻着,她发现绣线的数量不够了。

李家因为老师傅去世,最近的绣线产量锐减,邻近寻安城的另一间绣坊也是购买李家的绣线,她担心绣线会不够用,是不是该考虑跟其他商家合作?毕竟所有筹码都放在同一个地方不好,只是……还有哪家的绣线值得采用?

“入秋了,一直坐在外头,万一着凉怎么办?”裴成云在她身旁坐下,正好帮她挡风。

易琴瑟眼也不抬地说:“你不是和她们聊得正愉快,出来做什么?”

“你是我妻子,我当然要陪你,更何况里头吵得不可开交,我可不想被连累。”

“吵什么?”那几位绣娘平时感情不错,最多为了谁买的饰品比较美丽而小小斗嘴一番,今天会吵得不可开交,莫非是……“你让她们吵起来?”众女争一男的画面,她很难想像。

“不只我,还有你。我坦承喜欢你,她们就分成两派,一方支持你的丈夫,一方支持我。”

“祸是你惹出来的,记得自己去摆平。”

“要摆平很简单,只要你公开我是你丈夫,保证她们又和好如初,要不要为了稳定大局而说实话呢?”他笑咪咪地问,让他整个人不如先前看起来那么冷沉。

她比较喜欢他这副毫无城府的样子,等等……她是在想什么?真是的。

气恼自己突然受他吸引,易琴瑟再次转开视线。

“容儿,上回你不是才说愿意和我重新来过,现在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根本是骗我对吧?”裴成云一副“你让我很伤心”的神情瞅着她。

“我没有骗你,只是不高兴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不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牵扯到其他人,更不必让太多人知情,因为我喜欢低调,讨厌受人注目,所以我希望你能遵守这一点,要不然……就当作我之前没说过这些话。”从来不晓得自己也会耍赖,看来她也是有天分的。

脸上噙着笑意,裴成云望她望得出神,不禁想到过往两人共同生活的日子。

她的确不喜欢受人注视,若有人一直盯着她会让她觉得好似没穿衣服或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因此总爱低调行事,别人是恨不得让所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表现,她却不喜张扬,喜欢低调,就连爱上他的时候,也要低调,他怎会忘。

“还有吗?”

“没有……你、你笑什么?”

“不是笑你,是觉得你还是一样可爱。以前你爱我,也不敢明目张胆,总要等到夜深人静才肯来见我,旁人是光明正大相爱,我们则是月黑风高偷情,甚至还有一回……你因为太累睡在我房里,隔天早上有人进来我房里的时候,你吓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呢。”他说得喜上眉梢,完全沉浸在过往的甜蜜之中。

易琴瑟虽然没有丝毫印象,却由他的眼神读出他很怀念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惜她无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片段,即使他说得再美好,对她来说就好像是别人的遭遇。

她不禁有一些些恼怒。

煦儿一直希望她能想起往日的点滴,好让他清楚自己的亲爹是谁,可惜不管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曾感到气愤,可这会儿……裴成云不断提起往事竟让她有几分埋怨自己竟然想不起一丝一毫过往记忆。

仅有他一人露出甜蜜的表情,看得她十分懊恼。

“怎么了?”他的手又轻扣住她的下颚,抚摸着。

易琴瑟注意到他似乎很喜欢摸她的下颚,是他的习惯还是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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