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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爱你难得系列)(4)

独眼龙一脸铁青,音频断然提高。“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总归一句,我会决定你的去留。”

他的可怖又狰狞了几分,虽然他距离“吼”的频率还差那么一大点,但任筝嘀嘀咕咕还嘴:

“你那么凶,根据人类声音由喉蒂至喉头传送出口所能承受的饱和点,你说话的方式已经超过正常人类喉咙可以负荷的临界点,长此以往,被你虐待的嗓子会失声,这样,太不符合人体卫生工学了。”

连串隐晦难辩的诅咒从独眼龙口中倾倒出来,一直栖息在他腕上的鸢鸟似也感染到主人浮躁波动的情绪,猛力掀动翅膀。

独眼龙索性放它高飞。

“它好漂亮,是你的宠物?”她似乎忘了毁容之辱。

她从来没动过养动物的念头。有人养鳄鱼、蜥蜴,甚至更奇怪的动物,但是鹰,是怎样的男人和耐性才能驯服掌管穹苍大地的鹰?

“我们是朋友,平等的地位。”他奇怪地瞅了她一眼,她颊上鲜明的爪痕居然令他不安了一下。

任筝一派认真的颔首。“人生来平等,其实对一样靠大自然生存的飞禽走兽,人类也该抱著一视同仁的心态才对。”

独眼龙盯著她看,足足有十秒钟那么久。

一般的女孩会随口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来吗?她的声音表达中有些不清楚的东西撞进他心底。

这一迟疑,他也顺便把她看了个明白。

她的长发稍是削薄的,服贴的发丝总不经意随风扬起,一双翦水双瞳一直是蒙著水水的雾,既妩又媚的眼角风雅端庄,不著脂粉的脸闪动著一份自足的生气,那种灵动是发自内心的质感,和人工雕砌不啻天壤地别。

她的美,无以名之。

稍回过神来,独眼龙发现自己靠得她好近,几乎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

“我打赌你没有把我的脸看清楚,现在,够近了吧?下次见面可别忘了。”

任筝被他不按牌理出牌又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就是一退。

哪有人把脸凑这么近,像大饼……好不吓人!

一圈稳固的铁臂正好固定住她的腰,完美得无一缝隙。

两人都被这样的默契给怔了怔。

她守了二十五载的清白身子!抡起拳头,任筝雨点般的猛打,别欺负她是女人,力气却是十足,一拳一脚毫不留情。

虽然不痛不痒,独眼龙可也不允许一个女人对他拳脚相加,长手一翻便把她唯一的“武器”给固定在大掌里。

“不要歇斯底里。”

迫于无还手之力,任筝被逼著把眼瞳放大,将他充满阳刚的脸给刻进脑海。

被岁月淬砺的面孔,掩不住的冷硬沉稳让人又惊又防备,透过墨镜,隐约可看见他的眼,他的瞳里带灰,微微的琥珀色,丝毫看不见人类该有的感情。

感觉上,他只是发自本能做事,完全不是发自真心。他可以流血流汗为自己或旁人做尽一切事情,也能在一夕间全部毁去。

她居然窥出他的万千情绪来就那么眼对眼的……,她到底怎么了?原来的她迟钝又混沌,别说旁人,任家人她没一个弄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却独独对这甫见面的男人——

她摇头挥去,不会是天雷勾动地火……神经病,怎么可能……要不,一见钟情?完了,她向来粗糙的神经腺肯定打结了……愈来愈离谱了……

她昏了过去。

第二章

“外公,你笑够没,要是够本了,去提桶水或什么来弄醒地。”谈不上轻柔的将任筝移到树荫下,独眼龙对著幸灾乐祸的倪晃低吼。

“太好笑了,你居然把人家好端端的小姐吓昏了,我想你那副尊容该去整一整了。”不趁此机会大笑三百回容易得内伤的。

“外公!”他第二次端起脸凶人。

倪晃玩味的莞尔。“小子耶,因为这女娃,你已经给了我好几次脸色瞧,不寻常喔。”他调侃的继续:“不过,看在外公很久没看到你跟女孩吵架逗得我龙心大悦的份上,就原谅你一次。”

他这一点都不可爱、择善固执的外孙和人吵架的场面,远古得直可追溯到他幼儿期,难得有个女孩可惹得他连连失控,嗯,好现象。

独眼龙七情不动。“水。”

“讨厌!你这小混球一点都不可爱,我那美丽早夭的女儿怎会生出你这样没半点情趣,站著像石头,坐著像木头的儿子,说来说去该怪你父亲,你们父子俩根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最后一个宇还停留在舌尖,倪晃便在心里喊了声糟,果不其然,独眼龙英挺的脸霎时变成可怕的铁青。

倪晃恨不得替自己的嘴巴继上拉链。

欧海声,倪家的禁忌。

“孩子,对不起。”倪晃首先振作,毕竟是他先提及往事的。

“算了。”他的声音硬得无转圜余地,只有了解内情的倪晃才察觉得出他语气中仍然很难泯灭的痛楚。

他挣扎的恢复原先波纹不动的情绪。“你年纪大了,不适合再教授武术,别自找麻烦了。”

“不行,倪家道馆的招牌跟了我大半辈子,废了它我于心不安。”

“你已经从武术界退休了,五个月前。”

“退而不休你懂不懂?人活著就是要动,你要老头我每天吃饱睡睡饱吃,不如把我当猪养比较快。”他是那种无法跟忧愁结三秒怨的人,先前的失言之悔转眼就忘了个干净。

“我接你到欧园来住是想让你颐养天年,侍奉你终老。”

“啧啧,没良心的你,我才多大年纪,你就已经巴不得我早早躺平……”偶尔扭曲他孙子的美意也是种生活乐趣,否则和毫无情趣的人一起生活,他早受不了了。

“你故意歪曲我的话,外公。”他就是有办法掰出一些完全不合情理的理由,独眼龙拿他没辙。

“歪曲就歪曲,总之,我既没缺胳臂又没断腿的,不做事等著发霉啊,在乡下,老头我还有几亩田可以打发时间,咱们那些打穿裤裆就在一起的猪朋狗友也能陪我喝几杯,要不是为了你,咱家门前电线杆上的麻雀都比这儿强……不给我收徒弟……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咦,拿乔了。

“外公!”独眼龙重重抹了下脸。

“外公我可不是存心刁难你,我可是咱们村子最开通又英明神武的老人了,不让我教武功,成!你赶紧去找房媳妇陪我解闷聊天好了。”他露出狐狸般的笑脸。

欲擒故纵的游戏愈来愈接近高潮啰!

“好吧!你爱养鸡、想种菜,甚至收多少徒子徒孙都没问题,横竖这间别院已经是你的。”孝顺,有很多方式,并不需要拿自己一生的婚姻来作赌注;就像他父母那样的婚姻,简直是人间惨剧!

咦?不上当!没关系,一招不成,他还有暗渡陈仓之计。“太好了,外公不是故意拿那些话来刺激要胁你,你迟迟不肯结婚,我只好收女徒弟补补眼睛……不不不,是借物思人。”背著独眼龙,他吐了些口水飞快点在眼袋上,以示他珠泪纵横、老泪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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